第一百八十三章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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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能行?!破了身子小產過的女人,和黃花大閨女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樂氏當塗家是傻子呢?這信席夫人才看到一半,就開始皺眉,將頭直搖。
但樂氏接下來說了,她尋到個上古秘方,只要讓劉士雁堅持用那藥水泡澡,等到新婚之夜,便同處子沒有兩樣了,至於落紅,拿雞冠作個假,偷偷地抹到白綾上變得。
席夫人看樂氏說得這樣輕鬆,竟是把嫁入塗家當作兒戲一般,不由得想罵人,緊緊攥了攥拳頭,才把那股子惱怒抑制下來。等劉顯仁晚上回來,她把這信拿給他看,劉顯仁亦是直罵樂氏糊塗,當即讓席夫人回信罵她,叫她絕了這個念頭。
不過樂氏護女此舉,還是讓劉顯仁很有些觸動,畢竟是親孫女,父親又不在身邊,他還是希望她能有一個更好的結局。於是思慮半宿,還是爬起來親筆書信一封,告訴樂氏,劉士雁從族譜除名是鐵板釘釘的事,不可更改,不過隱姓埋名後重新做人,還是很有可能的。希望她能好好教導劉士雁,讓她改掉那些壞脾氣,不然就算改名換姓後嫁了人,也一樣沒有好結局。
劉顯仁的這信是決定,是命令,並沒有半點要徵求樂氏的意見的意思。因為隨著這封信去的,還有被他委於重任的劉振業和劉士誠,他們此次回蘇州,對外宣稱的原因是,劉士雁病重,前去探望。其實那些稍微知道些劉士雁“病情”的人都猜得出,他們這是去準備料理後事去了。——這些知****中,自然就包括了塗家。
不過劉顯仁沒等塗家登門,就讓席夫人請了當初定親時用的那個媒人,主動去塗家提出退親。其時劉士雁尚未“嚥氣”劉家就主動來退親,塗家倒是很有些動,因為兩家同在朝廷為官,礙著情面,只要劉士雁沒死,他們就只能等著,然後娶個病人回家的。
席夫人趁著塗家心存,試探著向他們介紹了劉家的十四姑娘,劉士貞。稱她雖是庶出,卻嫻雅大方,現今正在學著管家,十分地能幹。席夫人的話只說到這裡,但她這是甚麼用意,塗家人心知肚明,當即邀他們三月裡來賞桃花。席夫人對此結果很是滿意,不論劉士貞與塗家有沒有緣分,這事兒算是圓滿解決了。
二月初,蘇州傳來消息,劉士雁病逝,整個劉府沉浸在“悲痛”之中。與此同時,劉士雁被悄然送至洛陽,成為了洛陽鄉下一普通殷實人家的小姐。至此,劉家人才真真正正地鬆了一口氣。只有樂氏因為再沒法輕易見到女兒,終悶悶不樂,一直留在蘇州,不願再進京城。
二月過完,三月又至,塗家鄭重其事地送了帖子來,邀請了劉家的每一個人。席夫人因劉士雁一事圓滿解決,心情大好,便於約定之,帶上全家老小,一同去塗家赴約。蘇靜姍此時已然出懷,本不願意去,但卻挨不住劉士貞的苦苦哀求和劉士衡全心全意的幫腔,只得也上了馬車。
劉士衡之所以會幫著劉士貞勸她去,全因劉士貞力邀她陪她自己去的理由是:“七嫂嫂,在我認識的人理,就屬你嫁得最好了,公婆愛護,相公也疼人,所以你挑人的眼光,一定不會錯。”這便是請蘇靜姍去幫她掌眼的意思了。她私下還紅著臉,悄悄地跟蘇靜姍說:“七嫂嫂,雖然老太太沒有明說,但這次去塗家的意思,我們都曉得。你千萬要幫我去看看,若是那人不好,即便我嫁他是高攀,也是不願意的。”她說的那人,便是才剛與劉士雁退親的塗家二郎,塗明羽。妹妹病逝,姐姐替嫁,這在當朝是屢見不鮮的事,所以劉士貞才這般的有信心。
不過她是庶出,別人會不會嫌棄她的身份呢?要知道,劉士雁定親時,可是沒這樣相過,直接就把親事定下來了的。而到了她這裡,就要安排宴會去相看,可見塗家人對嫡庶,還是區別對待的。——說實話,蘇靜姍對此事並沒有劉士貞這樣樂觀,不過她卻很欣賞劉士貞的態度,若是對方人品不好,哪怕嫁他屬於高攀,也不能將就,因而在短暫的猶豫過後,她還是答應了劉士貞的請求。
一路上,劉士衡都是得意洋洋,只要同蘇靜姍閒聊,必要帶上一句:“你看,我就說你家相公是萬里挑一的人才,這不,連十四妹都看出來了。”這話逗得蘇靜姍發笑,但聽的遍數多了也膩,於是幽幽地道:“十四妹那是涉世不深,看走眼了。我何曾挑過人,不過是被著嫁進來的。”
“甚麼叫被?”劉士衡不樂意了,“當初我見你隻身開鋪子,就覺得你不錯,本來也沒打算那麼快就定下來的,只是擔心被田悅江搶在了前頭,怕不先娶回來擱在家裡,以後會後悔,所以才有了裝病那出。”
“怎麼個不錯法?”蘇靜姍來了興趣,朝他跟前湊了湊。
劉士衡趁機摸了摸她的手,道:“你這雙手,又會撥算盤,又會寫字,你這個腦袋,生意經更是不少,我想著,娶回來給我娘做個幫手,該是最合適不過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你的子夠潑辣,我娘那綿軟的
格,你也是瞧見了的,有時候見了真讓人著急。我那時就想,若能把你娶進家門,幫襯幫襯我娘,多好。”蘇靜姍愣住了:“原來你是為了你娘才娶的我?可也沒見你叫我幫她甚麼呀?倒是一個勁兒地叫我幫你撈好處。”
“那是因為我大徹大悟了!”劉士衡抱而坐,眼睛望著車頂,“以其幫我娘作興起來,還不如把權力都牢牢握在自己手裡呢。我自己有了權,再去孝敬她也是一樣的。”他到底念及甄氏是她親孃,有些話沒好說出來。那甄氏就跟個扶不起的阿斗似的,他就算幫了她又能怎樣?而且她私挪公款去貼補劉振業,還借錢借到他這裡來了,若他真去幫了甄氏,說不定連自己都給拖下水了。
所以,還是自己最可靠。
想著想著,劉士衡笑嘻嘻地捏了一把蘇靜姍的臉,道:“姍姐,你還真好用,進門不到一年就把府裡的生意都給借過來了,這娘子我算是娶對了。”好用?當她是賺錢的機器呢?蘇靜姍氣極,一把打開了他的手。劉士衡連忙補救:“而且好生養,進門不到一年,圓房不到半年,就懷上了!”好生養?當她是母豬呢?蘇靜姍探過身子,夠著打了他一下。
這也哄不住?劉士衡犯了難,鎖眉苦思。但直到下車,都沒能想出能讓蘇靜姍恢復笑顏的話來,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她板著臉,被塗家接出來的小轎子抬走了。
塗家是京城本地人氏,府第面積比起蘇州的劉府來,只大不小,比起安福衚衕,就更是大出幾倍不止了。不過京城的建築風格,同蘇州完全不同,院子方方正正,一進一進,套得嚴實,除此之外,就只能看見那同樣方方正正的天井和彎彎繞繞的抄手遊廊了,不似蘇州的劉府一般處處是景。
不過塗府後面,有個園子,四季花樹織著種在一起,使得那裡不論何時看去,都是一片花海。
此時季,正值桃花盛開,入目嬌豔爛漫,加之其間李櫻點綴,群蜂飛舞,真是花香醉人。
塗家的老太太白氏和大太太吳氏,帶著家中的兩位小姐接待了劉府一行,領著她們漫步在花海中。
白氏和吳氏的年紀,分別同席夫人和甄氏差不多,因而很聊得到一處,且行且笑。
但那兩位小姐,一個十三、一個十四,正是青年少,活潑得很,沒過一會子就呆不住了,非要拉著劉士貞去放風箏。而劉士貞很少到別人家作客,有些害羞,便想讓賈氏和蘇靜姍陪她去。
此舉實有怯場之嫌,席夫人微不悅之
。吳氏笑著道:“都怪我們家大
跟著大少爺去了任上,不然也不至於冷落了五
和七
。我看你們年紀都差不多,不如就一起去耍耍?林子那邊有個湖呢,湖邊上正好放風箏。”說著,笑著看了看蘇靜姍的肚子,道:“七
只怕也累了,正好去那邊坐坐。”蘇靜姍並不覺得累,不過她並非愛花之人,到哪裡頑都一樣,因而便應了吳氏的話。賈氏而今沉默得很,見蘇靜姍答應下來,她便也應了。
於是三人便跟著塗家的兩位小姐,穿過花海,到湖那邊去。
待得徑直出了林子,才發現這邊真有片湖,而且面積極大,深不見底。連賈氏見了都忍不住跟蘇靜姍嘀咕:“京城寸土寸金呢,想要有這樣大一片湖,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辦到的。看來這塗家基極深,怪不得老太太非要上趕著把咱們家的姑娘嫁到他們家來。”蘇靜姍朝劉士貞她們那邊望了望,見她們正放風箏放得開心,沒有留意她們這邊,才接賈氏的話道:“老太太上趕著他們家?我怎麼聽說是他們想娶文人家的姑娘,所以求之不得?”賈氏撇了撇嘴:“那就是各有所需唄。”蘇靜姍知道她自從丟了管家的差事,心裡就不痛快,因此聽了她這陰陽怪氣的話,也不去理她,自朝劉士貞那邊去了。
賈氏站在原地,遠遠地盯著劉士貞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提裙追上蘇靜姍,扶住她的胳膊,道:“七弟妹你小心些。”蘇靜姍想起劉士衡捱打那,賈氏為了刺
她而故意說的那些話,就覺得讓她扶著是件更加需要讓人小心的事,遂不動聲
地把胳膊自她手裡
出來,去罵一旁的如玉:“領了月錢不幹活兒,竟讓五
做你該做的差事,還不趕緊上來扶著!”其實這時楊柳正扶著她的另外一隻胳膊呢,穩當得很,所以才從蘇州回來不久的如玉就跟在一旁聽差了。不過她此時開罵,如玉馬上會意,趕忙幾步上前,一面去扶她的胳膊,一面向賈氏道歉。
雖然她主僕二人一唱一和,算是給了賈氏面子,但賈氏仍是覺得尷尬,臉上訕訕的。
蘇靜姍向來都是把自己的處境,放在他人受之前,拒絕做那穿越聖母的,因而才不管賈氏怎麼想,自顧自地朝前走了。不過還是記得回頭叫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