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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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說外公臨死前說了要把自己的遺產繼承給自己的孫子,也就是舅舅的兒子,可是外公還有什麼遺產麼?他什麼也沒有,也許心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吧。
我是個很野的孩子,他總是寵著我,讓著我,在他無法約束我以後,只是祝福著我和牽掛著我。我把他燒成了灰,燒成了記憶。在清理他的遺物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張照片,我猜想那是我媽媽的照片。
我的媽媽,他曾經最心愛的女兒,生下了我以後拋棄了我,不知道和誰跑了,她知道自己兒子的命運麼?她都不知道我是存在的吧?!我一把把照片撕碎了,劉梅卻慌忙地撿了起來,拼合著粘上,說:“哎呀,撕了幹嗎啊,留著,是個紀念啊…”然後她又過來安我,告訴我,只要我過得快樂幸福了,安安份份地有個家庭,過平常而又安靜的
子,外公的在天之靈就會安寧的。
這是真的嗎?也許是的吧,外公是希望我能夠快點長大成人成家立業的,我看著身旁的劉梅,在我的影響下,她竟然也有了份不符年齡的成,我知道,在很多時候,她比我的親人愛我還要多些。
何方舟和絹子都安著我,讓我節哀,我只能接受,我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生死原本由不得我來選擇。
之後的一段子裡,我一直縮在樓上,對茶樓的生意沒怎麼照顧,好在他們也已經
悉了,一切正常運轉著,沒有什麼事。
很快又是一年要過去了,我剛剛去公墓拜祭外公回來,計劃著元旦搞一個什麼活動促進生意的事兒,何方舟和絹子牽著手上了樓來。絹子換了一件新衣服,看來是剛剛買的,樣式比較新穎,粉紅的雖然很俗,卻很襯她的皮膚。
她臉上的笑容是那種從心裡盪漾出來的幸福笑容,竟然有些羞澀呢。何方舟傻笑了兩聲,說:“肖,祝福我們吧!”我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什麼,又猛地意識到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們…這麼快的…”說完以後才覺得自己很失言,立即改口,堆起笑容來說:“祝福,肯定祝福啊!呵呵…”我能覺到自己的笑聲有多麼乾澀“你們厲害,呵呵,這是好事兒啊…什麼時候?
…
”何方舟說:“就是元旦…嘿嘿,家裡人催得急,我們也就…”
“好啊!怎麼辦?呵呵…”我說:“對了,我得打紅包吧?哈哈…”何方舟說:“其實…該準備的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和絹子得…請假…元旦的時候你一定要來啊!我們還是在鄉下辦…”
“好,好,”我說:“度月是吧…好啊,請多長時間都行!恩,我得再找些人來幫忙了…祝賀你們了,真的…”我不能再說下去了,如果說下去的話,我知道我又會控制不住自己,我就要哭了,我忍不住了,我…何方舟和絹子牽著手又下樓去了,我聽見劉梅和他們高聲的談笑著,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聲,那麼刺耳和震撼。
我聽見樓下的幾個客人也在祝福他們呢,他們沉浸在蜂一樣的甜美中,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猛地捂住了耳朵,縮進了被子裡。我掐我自己大腿,打自己的耳光,想把自己打醒,想證明這一切其實是在做夢。可是,我那麼疼,那麼那麼疼,活著的經驗告訴我,疼痛的就是真實的,是的。
***何方舟真的要結婚了嗎?是的,結婚,人生的必由之路,他是個普通的任,他和絹子是相愛的,他們那麼幸福甜地牽著手走了。那麼我呢?我不知道。我不得不思考我自己,總結或者檢點,我敞開空空的
膛,擁抱著夢的生活。
我伸出單薄的雙手,捕捉著思念和幻想生活,然而,這卻又不是真實的生活。這個夜晚零星的鞭炮聲從樓下傳了上來,原來是鄰居家的小孩子拆散了成盤的鞭炮在丟著玩兒。
他們把點燃藥捻的鞭炮丟在空中,炸開,火花閃著,紙屑飛著,肆無忌憚地無憂無慮地笑著、快樂著。
那每一聲炸響都使我心驚跳,如同驚蟄般震在我的神經末梢上,鬱悶和焦躁象霧一樣籠罩過來,讓我情緒班駁殘落,無所適從。
於是我選擇了喝酒…這不是我第一次用酒來麻醉我自己。我只是想讓自己儘快地醉過去,醉了,也許便不會想了,即便想了,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了,世界也酒不復存在了。
第一杯酒裡,盪漾著阿輝的影子,他那漸已模糊了的笑容。我反反覆覆不厭其煩地定義著我們之間的關係,他給了我做鴨的恥辱,也給了我最實在的金錢。
他給我最深的擁抱撫摸和最溫柔的親吻,然後灑脫而去,就象上了一趟廁所,進行了一次有人輔助的手。
那種來自體親密接觸的細膩舒
,無比安全,纏綿譴倦,象藥水洗濯出的舊
照片,瞬間成永遠,帶著嫌惡和意猶未盡,揮發在空中,印度香般了無蹤影卻又真實存在。
第二杯酒裡,小飛正在曼妙舞蹈,他的身影那樣人,那是一種勾魂攝魄的生命曲線,象永遠逆光飛行的鴿子,翅膀上每一片羽
的扇動都使人心動和心碎。
他總是一句話也不說,沉默著,安安靜靜,光潔的臉上沒有一絲紋路,象玉雕成的完美的人,象不食人間煙火不知是男是女的仙。
我知道我愛他,我知道這種愛有多麼荒謬多麼奢侈,我知道這被稱做了愛的情多麼不現實和不可思議,可是它象水一樣清象冰一樣純。我只是想看著他,想和他在一起,我只是需要每天看到他,照顧他,陪著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所以才如此痛苦,可是我無法裝成不知啊…第三杯酒裡,我裝滿了對何方舟的祝福,是的,我用身心祝福他,都說祝福一個是幸福的事,可是我為什麼會有痛覺?我痛得真實而綿延,象是被鐵蹄踏在了背上,象是被殘暴強按下了高貴的頭顱。
英偉高大的何方舟渾身上下散發著男的魅力,那種濃濃的氣息象山谷間的風也象田野的陽光,是包容、強悍、瀟灑和責任,然而陽剛的另一半必是陰柔,好難,好難好難,我為什麼要難為我自己,為什麼?!
我喝著我的酒,我掉著我的淚,我用我的情諷刺著倫理道德,它同樣也在深深地傷害著我自己。
我有太多的困惑、憤恨喝不平,我無限委屈也無比自責,我心裡有自焚的慾望的火,我身旁有著永遠客觀著的世界。
我掙扎,沒有人知道是怎樣的一種煎熬,也沒有人能夠替我分擔一分一毫…劉梅將我拖到上的時候,我竟然是全
著的。我沒有任何東西的束縛和遮蔽,赤
著在陽臺上旋轉,我高昂著我的頭,滿臉都是淚水,用淚水淹沒絕哀的眼神。
劉梅拼命地拉扯我,拼命地抓著衣服遮蓋我赤的身體,拼命般地關緊門窗避免有異樣的眼光的投
,也只知道我又醉了,只知道我是個喝醉了就會赤
舞蹈的酒瘋子,只知道我不是
氓,只是醉了。
就是在這個充滿酒味道的狂亂顛倒原始又無知的夜晚,我和劉梅上了
,發生了男女之間最尋常也最微妙的一切。
清晨時,我醒來,壓抑著頭痛睜開雙眼,覺周圍很涼,劉梅的一條腿搭在我的肚子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還沒有醒來。
這剎那我的心被飛來的巨石砸了,陣痛如鐘聲繞樑,餘音愈發狂肆。她的長髮淹沒了我的鼻孔,那是一種又癢又痛的呼,我的枕頭上散發著她身體的味道和我口腔裡的酒氣,無比噁心又無比糾纏。我“霍”地一下坐了起來,肩膀很痛,左右肩頭都有抓痕。我的下體很痛,盆骨上的肌
又酸又緊,神經質地不肯鬆弛,那
東西蔫蔫地耷拉著腦袋,蜷縮在那裡,象做了錯事的狗。我狠狠地一把抓起它,揮拳去砸“啊…”地一聲驚叫,劉梅醒了,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胳膊。她潔白的赤
的身體無所避諱地盤繞著我,不住地氣
吁吁,
息中飛濺著淚水,大溼了我的
膛。
我撕扯我的頭髮,撕扯不回我的記憶。但是我知道我做了,我們的關係在我又一次舞之後,有了質的變化。我號啕大哭,不斷
著自己的嘴巴,告訴劉梅,也在告訴我自己。
“我是個同戀啊,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之後,劉梅出奇的平靜…這符合她的
格,她整理了
鋪,看我的眼神複雜至極,我覺得分明是有了一份鄙夷。我不吃不喝不說話也不穿衣服地坐在
上,很久,劉梅就在我的目光裡一件又一件地穿著衣服,梳理頭髮,並且還化了淡妝。
她少女的羞澀在一夜之間竟然蕩然無存了一般,她嫻而又快速地做好了早餐,端上樓來,而後撿起我的內衣內褲到樓下去洗。
她把衣服晾曬在陽臺上的眼光底下,又開始打掃房間裡的衛生。她把空酒瓶子一隻只丟進垃圾筐裡,掃去地面上的穢物,然後用拖布擦地板,埋著頭,一寸又一寸地用力地擦著。
她抬頭的時候,目光與我的目光相接,然後她只說了一句話:“我不管你是什麼,反正你是我的男人。”那聲音很小很低很細,象是自言自語一樣的。就這樣了?就這樣了,他們贏了,我的生活終於戰勝了我的意志,我的身體終於主宰了我的靈魂,我年輕的慾望掙扎的結果是酒麻醉後的
舞,我
慾本身的遊離狀態讓我對道德跪拜成為一個女人的男人。
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本無話可說,即便我再哭喊我的同
戀…嘹亮的口號在愛我的人的面前只是酒醉後的囈語,劉梅的溫柔殺傷我,我心中的另一個自己在警告我,有些事,只能把它當做是往事,有些愛,只能把它埋藏成年少輕狂。
所以我和絕大多數同志一樣扛起了通常意義的生活,八年前的新年伊始,我被動又主動地掀過了我青的最後一頁。
這並不是一種違心的妥協,卻有著不得不低頭的憤懣幽怨。這也不是一種自我突破和完善,卻有著痛下決心的遺棄和掩埋。有些慾望是無法殺死的,但它會無限期休眠,如果真實無法陽光燦爛,那麼虛偽和欺騙自己也不再是不道德。
面對著生活的選擇,我還能選擇什麼呢?我終於結了婚,婚期拖在又一個元旦之後,雖然那時侯我只有二十一歲。
接下來的子便如同
水般平淡了,時間過得太快,人生也太匆忙。很多時候,那就是一種
逝,無知覺
復一
的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