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鬼面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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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悅走進房間只見那人坐在正中央，面前擺有一桌酒菜。那人將自己面前的兩隻酒杯都倒滿，說道:“承蒙五公子賞臉，這桌酒菜就當給你洗塵。”龍悅走到桌邊坐下，接過酒杯與那人對視一眼。從面具上的兩個眼裡龍悅只看到一雙深邃的眼眸，充滿了無限的神秘。

“五公子為什麼不喝？怕酒中有毒麼？”說著將自己的面具揭開一角，飲下杯中酒水以證明酒中無毒。龍悅淡淡一笑隨即飲下，說道:“酒也喝了，廬山真面該讓我見識見識了吧。”

“江湖傳言五公子神秘莫測，沒有人見過你的真面，公子的真面能否也讓在下見識見識？”

“先讓我看看你的鬼臉。”說話間左手按住了鬼麵人的手腕，右手直接朝臉上抓去。這一招是“小擒拿手”中的妙家數，可就在龍悅的手剛要觸及面具的那一霎那右手被鬼麵人擋住，龍悅化爪為掌暗運內功朝鬼麵人掌心打去，雙掌相兩人都被對方的掌力震退了一步。鬼麵人道:“五公子好功夫，在下向你討教幾招，看招。”鬼麵人腳步一滑移到龍悅面前，拇指扣住無名指和小指餘下兩指伸直削來，龍悅朝後一仰手指朝鬼麵人的“曲池”點去，鬼麵人手臂一轉龍悅沒能點到。龍悅亮出無影刺展開“落雨星劍法”疾刺而去，鬼麵人躲避了一下拔出中軟劍鬥轉斜刺。兩人的劍法都是以快為主，劍光點點，身影翻飛，不知互相拆了多少招。燭光被兩人的劍氣盪的直晃“噗”的一聲蠟燭被劍風熄滅，石室內重歸黑暗。

室內一片黑暗兩人的打鬥也隨著燭火的熄滅而停了下來，龍悅凝神屏氣以耳代目觀察四周動靜。忽然覺得自己前方有細微的動靜一刺而去“喀隆”一聲龍悅覺腳下一空墜了下去，慌忙扯下帶朝上甩去希望能夠捲住桌椅之類好借力躍上。帶似乎是捲住了一個物體龍悅用力拉扯眼前多了道黑影，龍悅慌亂中手在黑影上一撐借力再向上躍高一些，忽然手被抓住龍悅大驚一拳朝那黑影打去，隨著吃痛的“哎呦”一聲龍悅覺拳頭所觸到的似是一塊不軟不硬東西，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龍悅扔出帶捲到的是鬼麵人的小腿，隨著龍悅的拉扯鬼麵人也掉入了陷阱中，龍悅那一拳打中的是鬼麵人的口。

陷阱底下是一條光滑的滑道，滑行了一會兒“碰”的一聲兩人跌到一個密封的裡。內有一堆乾草兩人正好摔在乾草上也沒有受傷，龍悅掙扎著爬了起來，晃亮火折發現自己頭頂上跌下的口已經被一塊石板合上，壁內有一盞油燈龍悅將其點燃後熄滅火折。龍悅在地四壁左敲敲右看看沒有發現任何機關暗門，扭頭看到躺在草堆上的鬼麵人喊道:“快帶我出去。”那鬼麵人咳嗽兩聲，說道:“既然是陷阱怎麼會有出路。”龍悅聽他聲音有異，走上前去問道:“你怎麼了？”鬼麵人捂著口坐了起來，說道:“你下手夠重的。”龍悅這才想起鬼麵人被自己打了一拳，而且還是打在口要害。

龍悅有些歉疚:“我還以為是個凳子什麼的，再說了也是你開陷阱要困住我的，你這叫自作…”龍悅看到鬼麵人痛苦的樣子“自受”兩個字就縮了回去，坐到鬼麵人身邊，續道:“我幫你看看吧。”說著替鬼麵人解開衣襟，白玉般的口上一個拳頭大小的淤青赫然呈現在面前。龍悅拿出一個桃木小盒，中指輕蘸了一盒內翡翠的膏體塗在淤青上，指尖暗暗發力輕，鬼麵人有些吃痛卻沒有喊出聲來。按了一會兒龍悅收起藥膏，道:“好在位置沒有打在心口，有沒有內傷我就不管了，以你的功力就算是有點內傷也很快能好。”鬼麵人沒有說話繫上衣帶躺在草堆上，龍悅撐著腦袋看著空蕩蕩的壁想了一會兒，走到離鬼麵人遠了些的地方躺下休息。龍悅身心疲乏可一想到被困在這個口就毫無睡意，側了個身子正好看到遠處鬼麵人的臉，醜陋面具後有一雙靈動的眼睛正在打量著自己，龍悅看了一會兒，道:“你盯著我幹什麼？”鬼麵人坐了起來，說道:“我很想知道你那張面具下是一張什麼樣的臉。”龍悅站了起來走到鬼麵人身邊又復坐下，說道:“既然我們倆人都想知道對方的樣子就一起掀開，誰也不耍賴，怎麼樣？”

“好。”說著兩人互相揭開對方的面具。

龍悅在揭開鍾馗面具的那一刻就驚呆了，原本以為會是一張普通甚至醜陋的面孔卻沒想到是那麼的俊秀，長長的劍眉，大而深邃的眼睛，高的鼻樑，微薄的嘴有著優美的弧線，也許是長久沒有見陽光的原因膚白皙無暇。在自己所見過的人當中只有蕭璃、龍毅和自己的男裝扮相才配與之相比，或許還有所不及。龍悅從鬼麵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驚訝，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說道:“是不是我的樣子嚇到你了？”龍悅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想到自己對一個陌生異看了那麼久心中羞怯，臉上發燙偏過視線不敢再看。鬼麵人道:“五公子容貌俊秀為何要戴面具？”龍悅道:“你不也一樣，故作神秘，裝神鬼。”

“我就是愛裝神鬼所以才戴面具，你呢？”

“我是不想見到以前的一些故人。”

“你來我鬼莊到底有什麼目的？是按江湖傳言來尋寶的？”龍悅不屑一顧道:“你覺得我很缺錢嗎？就算要打秋風我也不要累個半死到這個深山老林裡來。”

“武功秘籍你也不想要嗎？”

“我自家的武功還沒練好要你的武功秘籍幹什麼，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其實我來這裡說的好聽點我是來抓鬼除害，說的難聽點我是沒事找事來這裡玩玩，順帶抓了你破了鬼莊，到時候回到江湖再威風威風好教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知道我的能耐。”鬼麵人笑道:“原來你是想抓我回去長面子的，可惜呀。”

“可惜什麼？”

“可惜你抓不到我，可惜你要死在這裡。”龍悅道:“也許我是抓不到你，但是我決不會死在這裡。”

“這麼肯定？”龍悅笑道:“有這裡的主人陪我我又怎麼會擔心出不去呢？”鬼麵人道:“這裡只有上面那一個入口沒有出…”話未說完龍悅猛的點住鬼麵人的道，拿出一顆藥丸到鬼麵人的嘴裡下頜一抬他入腹中，說道:“你最好仔細想想還有沒有出口，出去了我就給你解藥否則你就等著毒發。”說完解開了道躺在乾草上側身而睡。鬼麵人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龍悅，身子一倒仰面睡了起來。

一覺醒來龍悅衝著還躺在地上的鬼麵人叫道:“喂，想到出口了沒有？”鬼麵人睜開眼睛看了龍悅一眼，道:“這裡沒人姓‘喂’。”

“那請問公子您姓甚名誰？”

“藍冰逸。”

“藍兄可想到出口在哪了？”藍冰逸道:“你與其問出口在哪裡不如省點力氣再撐幾天。”龍悅坐在藍冰逸身邊，說道:“好，我們就來耗耗看。”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龍悅和藍冰逸沒有再說一句話，地裡安靜極了。油燈裡的油漸漸燃燒殆盡地瞬間黑暗下來，兩人依然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龍悅忽然點燃了火摺子，拿在手上靜靜的看著火摺子一點一點縮短。龍悅又累又渴藉著光線看到身邊的藍冰逸也好不到哪去，龍悅道:“這裡真的沒有出口嗎？”藍冰逸道:“這裡只有啟動外面的機關才能打開。”

“那你還不快叫人去開機關。”

“你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整個鬼莊只有我一個人，我的僕人出去了要過八九天才回來，運氣好的話就撐到那時候吧。”龍悅心中涼了半截，這裡無水無糧再過個三五天自己就熬不下去了，何況要熬八九天的時間。沒過多久手中的火摺子也熄滅了，龍悅倒在草堆上又熬了不知多久眼皮也重重的合上，糊中彷彿自己又回到了落兮山，在山間嬉耍玩鬧和師傅對弈比武，與青姨學習琴藝音律。忽然間又回到了煙波山莊看見父親怒氣衝衝的提著劍要殺了自己，母親和哥哥則站在一邊冷眼旁觀，自己怎麼躲都躲不過父親的追殺心中惶急，忽然耳邊一個聲音說道:“別睡，睡著了就再也起不來了。”身體也被劇烈的搖晃著，龍悅漸漸清醒過來見四周一片黑暗方才想起剛才是做夢。

龍悅撐著坐了起來黑暗中摸索到藍冰逸的手，說道:“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龍悅將無影刺到藍冰逸手中，說道:“殺了我，你要活下去可以吃了我。但是我希望等你出去後能把我火化，再把骨灰帶到落兮山給逍遙散人，告訴他我要葬在落兮山。”黑暗中藍冰逸虛弱的問道:“你…你為什麼不選擇殺了我活下去？”

“我立過誓，絕不妄殺一個人。在沒有清楚你做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前我不會殺你。最初我想抓你也只是看不慣你在裝神鬼的嚇人，想教訓教訓你。還…還有就是我不想嘗人的滋味，你動手吧。”黑暗中龍悅只聽到兩個人微弱的呼聲，見藍冰逸遲遲沒有動手龍悅道:“我想死的痛快點，藍冰逸你動手吧，只要你能辦到我囑咐你的事情九泉之下我會你的。”

“對不起，我做不到。起初我一直以為你和那些貪圖金銀珠寶、武功秘籍的人一樣所以我才設下陷阱，沒想到最後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說著將無影刺回龍悅手中。

龍悅嘆了口氣，頭一暈又倒了下去。渾渾噩噩之際口中一股腥甜瀰漫開來，龍悅此時猶如一個久行沙漠之人遇上了一場大雨，瘋狂的著甘霖。龍悅猛地清醒過來，發現上似有一物腥甜的體從那物體上入自己口中。龍悅抓起來一摸原來是藍冰逸的手臂，自己喝下的是藍冰逸的血。龍悅喊了藍冰逸兩聲無人回答慌忙查探鼻息脈搏，藍冰逸幾來水米未進虛弱至極，又給龍悅喂血此時已經氣若游絲。龍悅扯下自己的一片衣角摸索著給藍冰逸的傷口包紮起來，拿出無影刺朝自己小臂劃了道口子撬開藍冰逸的嘴放在他的上。龍悅之前喝下藍冰逸的血恢復了一點力氣，可隨著鮮血血一點一點到藍冰逸口中自己也終於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