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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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畔牽起挑釁的甜笑，很淺，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囂張不了。

“為了堵我一句話，要證明我的存在不及你的言靈有效，不惜在我六弟面前做戲，他賞你一劍，用苦計來換回言靈…”狻猊道出她的詭計，銀煙管取代他的指，挑開被利劍劃破的血汙黑裳，**出她的傷處。

劍傷範圍太大，殘破衣裳開，她近乎上身光luo，狻猊無謂男女之別，大掌撫上她的嬌軀，指腹滑過迸裂的血口，她疼得攢眉，倔強咬住痛，不讓半絲脆弱溢出間。

“…比起言靈，你確實是差了一點…若我沒被封住言靈，今天六龍子那一劍，我逃得掉，是你，害我險些給斬成兩段。”她將她的受傷，全怪罪在他身上。

他說對了，她就是要堵他一句話，故意來上這一齣戲，她不畏懼痛，只要能看見狻猊吃癟受窘，並且自覺羞愧地奉上言靈還她，一切都很值得！

狻猊指掌間，泛出暖熱菸絲，來到傷口平整的肩胛之處，五指如撫琴，輕緩捻動，便見原先大量冒血的傷，止住了血，膚黏合、碎骨拼湊，玉肌恢復往常細雪白。

劍傷領著他的手，停佇在她綿軟的左側豐盈。

刀劍無眼，不懂憐香惜玉，在美麗飽滿的雪上，砍出了醜陋血痕，狻猊攏握一掌軟，手裡菸絲治癒的速度，放得極慢，狀似認真專注，不讓猙獰傷疤有一絲機會殘留下來，為此，他手掌停留於她左的時間，長得像經歷了好幾個時辰。

他掌心好燙，靈巧手指，彷似**著自己豢養的一頭乖貓。

原先，她虛弱得承受不住任何碰觸，即便是他如煙一般的拂，也教她疼得直冒冷汗…

漸漸地，疼痛緩慢消失不見，干擾她思忖的痛楚，變得薄弱，反倒另一種官越發清晰…

他指節間的硬繭，滑過不再熱痛的膚上，刮搔出一陣哆嗦和莫名的酥麻，尤其，他徘徊在細緻的，久久不挪去，手掌的重量緊貼她怦怦直跳的心窩口，沉得令她忘了該要呼。

她想從他臉上看穿他的思緒，他對於她加諸的指控和做法，是生氣或認同？

他替她療傷，默默不發一語，手掌觸摸她柔軟身子，卻沒有其他男人垂涎她美時的下貪婪，紫眸緊緊鎖住她的臉龐，恁般深邃，難以看透，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異樣——她就很想問，他臉上錯浮現的紫龍鱗，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有些…嚇人耶。

“你沒像之前一樣喊我出來，替你擋刀擋劍，你險些給斬成兩段，是自找的。”狻猊淡淡說，聲調從一踏進屋來便是這樣持平，沒有責罵，沒有咆哮，如同旁觀者，說著無關痛癢的風涼話。

“你六弟那副兇惡嘴臉，嚇得我喊不出聲，他一劍斬來，又快有狠，誰反應得及？再說了，你一瞧林櫻花就閃神，說不定我喊過你，是你沒聽到。”她繼續羅織罪名，冷哼後，倔強再嗆:“你不要以為這次治好就沒事了，言靈不還我，一定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危險！”她以此要挾，等同也在告訴他，她有多不擇手段！

狻猊眸子微眯，嗓音越緩越沉:“無論如何，都要拿回言靈，是吧？”他開口同時，按在她上的手掌，動作更輕柔，如羽翼拂過，**著嬌蓓蕾，引發她的震顫，渾身泛起暈紅，ru尖在他指節間，可恥地立…他卻挪開了手，轉向仍淌血的側傷勢。

她幾乎以為他忘了她肋下也帶傷…又或者，他一清二楚，就是存心要讓她多疼一會兒，嘗些苦頭。

“廢、廢話，換成是你失去言靈，我不信你不急著討回來！”他與她一樣，靠言靈作威作福，唯一的利器被沒收，誰會不怕？！誰會不慌？！

上盤旋的修長手指，撓得她好癢，不過一眨眼，原先帶傷之處，已不見血口，比起治癒她口傷勢的速度，上這一道，顯得太快太隨意。

延維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她是怕癢的，從沒有誰，能獲得她的恩准，如此碰觸她、撫摸她。

她討厭男人，當然也不喜歡女人——修正，男人女人都討厭，但嫌惡男人的程度要多一點。平時作戀人時，她可以忍受靠過去調戲男人，可男人不許對她動手動腳，誰敢胡來，她就用言靈讓他手來手斷、腳來腳殘！

當初與狻猊第一次見面，他勾摟她的肩時，她身軀本能反抗，泛起一大片疙瘩的不適，仍舊記憶猶新，現在怎麼——當纖被狻猊以掌間虎口托住，輕輕釦著、慢慢攏著，來來回回摩挲，親暱撫摸她一身細皮，退去痛覺的際，湧生起一種…溫溫熱熱的麻癢和躁動。

她必須將下咬得更緊，想鎖住的，不再是嗚嗚疼嚶，而是怕自己忍不住麻癢，會放肆地開懷大笑…或是，嬌軟呻。

此時若是笑了，與他互嗆的驕傲氣勢便破功，不能笑不能笑，要笑，等拿回言靈，再笑個痛快！

“只是要拿回言靈，何必嘗這皮痛，用生命當賭注？”狻猊為她抹去所有劍傷，白玉嬌軀找不到一絲傷疤留下，連淺淺的紅痕也沒有，僅剩下他的指，在上頭或輕或重徘徊時，戲擰出來的指印子。

他靠近她的耳殼，勾起笑意的，觸及他柔軟鬢絲時，暖暖吐息，帶著些些檀香味道，紫眸望進她渾圓瞠亮的眼。

“你不夠聰明，明明深諳男人劣和弱點，卻不懂得善用，挑了個最糟最傻的蠢辦法，傷害自己。”這隻任妄為的女人，與人對抗的手段何其決絕，拿自身安危開玩笑？

寧可拖著大量失血的傷勢，都要等他回來瞧上一眼，挑釁道出她的目的，才甘願讓他治療，那些淌了滿地的鮮血，短期內補得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