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因為不出站,所以不用驗票,也就沒人知道我到底坐了多少站。每天的事情辦完後,我補一張2塊錢的超時票,從隨便哪個地鐵車站出來回家。
輪渡是單向收費,黃從浦東回浦西也乘輪渡,不用另外花錢。而泰安一分錢也不用花。如果有什麼變故我們就用手機發短消息聯繫。成本就節省下來了。”
“那你吃飯怎麼辦?總不見得餓一天?”
“當然不會!”泰安說“我會把吃的喝的一起給他。”我嘆道:“那也夠累的!一天都在下面泡著!”
“呵呵,還可以。”阿剛說“下面連活動廁所都有,沒什麼不方便。空的時候還可以坐在候車的椅子上打瞌睡。對了,泰安,我看到車廂裡有很多賣報紙的人,他們每個月一小筆錢買個牌子,上車就不用再買票,而且隨便在地鐵裡呆多久。
以後我們也去個吧?能省更多錢,賣了報紙還能賺…喲喲喲!幹什麼拔我的頭髮!”泰安捏著阿剛頭頂的一撮頭髮,在燈光下仔細看著:“看看你是不是鐵公雞…”
“去去去!”阿剛甩開他的手。黃咕噥道:“誰知道這次能做多久?上次他們說是促銷只有3星期,然後就沒了。也用不著讓你象個地鼠一樣整天鑽在下面。”
“唉!3星期!”阿剛了
被泰安
亂的頭髮“3星期也好呀!”***9月27
週五午飯時間,是
兒女家事、電視劇觀後
和各種小道消息的最佳時機。
“你還記得上次那個來做親子鑑定的人嗎?”我們科的“廣播喇叭”顧美娟興致地對檔案室的丁昌說“那個什麼銀行的、一個月能賺2萬塊的男人?”戴著厚厚的啤酒瓶底般的眼鏡的年輕男子啃著排骨,含混不清地哼了一聲,不知道是表示記得還是不記得。
“結果出來了!是他的兒子!”40來歲的“廣播喇叭”笑得眉眼擠在一起“他的臉不要太難看哦!(臉
非常難看)這下離了婚就不能賴掉兒子的撫養費了。我看他本來很有把握的,一下子就象癟掉的洋泡泡(氣球)。那個女人臉上倒是一副勝利大將軍的樣子。說實話,我看這小孩真的是既不象爹也不象娘,怎麼做出來的結果就是他兒子呢!想不通呀!喂!研究生!你說呢?”她圓胖的胳膊肘捅了捅我的肋骨。
“離婚算了。”我攪著飯盒裡的青菜,低頭說。
“什麼?你在說什麼?”
“喇叭”沒有聽明白,低頭追問我說“什麼算了?”
“呵呵呵呵…”刑偵一大隊警官陸涼說“這個案子拖了這麼久,付給律師的錢都一大筆,還不如早點了斷,那女人才能分到更多。是不是?”丁昌從和排骨的鏖戰中息片刻,順便說:“是呀是呀!現在的離婚越來越煩了。乾脆不要結婚,生個私生子算了!”
“你是傻瓜啊!”
“喇叭”說“私生子違反計劃生育政策,不足罰款不能上戶口!”丁昌咕噥道:“那就
唄!”
“什麼地方來的烏龍消息!”陸涼說“按照現在的政策,多少錢也不能上戶口。”
“可以的!現在什麼事都可以用錢買。不過,8萬塊呀!”
“喇叭”說到婚姻、孩子就來勁,說到錢更來勁“父母雙方還要被單位開除!你想得容易!除非是自己開公司、做生意的人。哎,我姐夫公司裡那個香港老闆,在這裡了一個金絲鳥(婦情),現在懷孕了,老婆打上門來…”丁昌說:“那麼麻煩,就不要生嘛!”說罷繼續戰鬥。
“喇叭”憤憤然地說:“現在的年輕人!不知腦子裡哪筋搭住了!”二大隊的警官劉俊偉說:“不要說生麻煩,死也麻煩!那個跳下地鐵自殺的女人的丈夫和情夫都找到了。
但是誰也不想把屍體領回去。這堆爛就賴在我們這裡了。我要去辦手續申請給她火葬,真是麻煩呀!麻煩!對了,朱夜,她的化驗報告出來了嗎?”
“酒和巴比妥(安眠藥)都沒有檢出。”我說“你急著要正式報告的話下午4點中左右應該可以。”
“不著急!”劉俊偉大口扒著飯“她丈夫和情夫都不著急,我著什麼急?照規定的時間明天拿報告就可以了。真是沒勁啊!最近都是這種沒勁的沒頭沒腦的案子!”
“你要有頭腦的?”陸涼說“聽說老胡在辦的那個強姦案了吧?”
“什麼什麼?”
“喇叭”頓時來了神,圓睜雙眼“哪裡?什麼時候?要做司法鑑定嗎?那女的好看嗎?是‘野雞’(暗娼)嗎?”
“老胡在重案組,果然還是有些有趣的事情做呀!”劉俊偉說“陸警官!那個案子怎麼個有頭有腦法?”陸涼嘿嘿地笑著賣了一陣關子,連丁昌也停止啃排骨,抬頭看著他。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的事情。”我說“更不要說是這種男人和女人的事情了。”
“呵呵,小朱,”陸涼說“年輕人不要隨便說老氣的話!”他喝著湯,慢慢地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出來:隆盛大樓的10層有一家叫new…line的傳播公司…“喇叭”嚷嚷道:“模特兒!模特兒!怪不得!這種女人本來就不正經!”病理科的李斌拿筷子敲敲飯盒的蓋子:“聽下去!聽下去!”隆盛大樓的10層因此常有打扮入時的美女和各種人物出入,大樓保安已經見怪不怪。
因此對10層的留意也就相對較少。昨天是公司一個重要的項目進行的子,幾乎所有員工全體出動,因故留在公司裡的只有文員孫思詩小姐和業務員方華先生。
他們既是同事,又是戀人,不過此時他們面臨一個關鍵的轉折點:方華先生愛上了別人,而孫思詩小姐不願放棄,正想法挽回他們的關係。
下午4點20分,孫思詩小姐用公司的內線電話直撥“110”報警電話,聲稱遭到強姦。劉俊偉著手說:“喲!不是一個典型的強姦案發時間和地點!有趣!有趣!”李斌再次敲打飯盒蓋:“聽下去!聽下去!”巡警趕到時是4點32分,正碰上方華先生在大樓前的廣場上走來,神情嚴肅,情緒不快,但衣著整齊。
從他還沒有取下的牌上警方認出了他。他正在打移動電話聯繫公司同事,但電話沒有接通。
經過簡單的詢問,他稱與孫小姐發生爭吵,大約15分鐘前離開辦公室,先到廁所冷靜了一下,然後決定辭職,正要與人事科的同事聯繫。
警察到10樓時是4點40分。只見孫思詩小姐坐在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哭紅了眼睛,情緒動,衣著稍顯凌亂。
辦公室內有摔壞的茶杯、丟了一地的照相架、小飾品等物。方先生稱孫小姐脾氣嬌慣,因為心存不滿所以故意謊報被強姦。他完全沒有非禮舉動。但據現場和分局法醫的檢查,只能排除已達目的的強姦,不能排除強姦企圖。
孫小姐提出,她有證人可以證明自己受到非禮。這個證人目睹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好幾分鐘。這個證人和方先生、孫小姐都沒有直接利害關係,是一個可信的客觀證人。
“那還有什麼好多說的!”劉俊偉出失望的神情。李斌敲了敲飯盒蓋,瞪了他一眼。這個證人是當
正在清洗隆盛大樓外牆玻璃的工人。
據孫小姐說,當時他坐在由繩子和木板綁成的從樓頂吊下來的簡易工作臺上,懸掛在10樓西牆new-line的那間辦公室的窗外至少有10分鐘。
方先生不否認此人的存在。當時警方也看到了開走的滿載工具的工程車。於是警方聯繫了大樓的物業公司,然後中轉聯繫上了承擔這次工作的“申申”保潔公司,向該公司人事處打聽當天清洗隆盛大樓外牆的工人的名字。申申保潔公司是資質完全、經營合法、聲譽很高的正規公司,有4、50個長期員工和十幾隊短期僱員。
然而孫小姐和方先生一口否認公司提出的工人當中有他看到過的那個人。他看了公司所有工人的檔案照片也沒有找到他的證人。
“有趣有趣!”劉俊偉收起了失望的眼神“這對男女不象是會輕易受騙的樣子。後來呢?這個人到底在哪裡?”正當分局焦頭爛額無法繼續調查的時候,有關這個證人的詳細描述被重案組的胡大一警官偶爾看到了。這個描述是這樣的: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膚較深,捲髮,大眼睛,眼神銳利,長臉型,高鼻樑,嘴
略厚。
我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出鬼了!”胡大一馬上認出了這個人。他認為很有可能是多次因打架鬥毆等輕微違法事件出入看守所的某人,於是問題似乎突然刃而解。現在的關鍵就變成尋找這個人。不過這傢伙比地鼠還能溜,無論是他家裡還是他工作的地方都找不到他。
陸涼最後說:“現在就變成這樣的滑稽場面:重案組接下了一個奇怪的強姦未遂案,從滿世界抓強姦犯變成滿世界抓證人。我看老胡也鬱悶得很。”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挪出食堂的座位,端了飯盒往洗碗的水池走,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接聽。手機的那一頭是一個焦急的男子的聲音:“喂?朱夜嗎?”
“是。”我把飯盒放進水池,打開水龍頭“你哪位?”
“那個…我是曹劍剛。”
“什麼?你是誰?”我關上水龍頭,努力在腦海中搜索我認識的姓曹的人的名字,搜索結果是腦海中跳出一個對話框“指定的記錄未找到”
“我是阿剛呀!”電話那頭的男人很懇切地說“我有急事找你。真是很對不起,我從鄰居那裡知道你的工作,然後從你媽媽那裡問到了你的手機。
這事情真的很緊急,否則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你。能不能請你出來一下?我就在803(市警總部)對面的堂裡。”我皺著眉頭說:“什麼事情?現在就說吧?”雖然是午休時間,我怕麻煩,不想走來走去。
“我們沒什麼情,如果是為了我自己,我也不敢讓你麻煩。可是這是泰安的事情。無論如何情你幫幫忙,好歹你們也是老鄰居。他說你這個人很熱心的。”我開始猜到是什麼事情:“好吧。你等我一會兒。”儘管已經入秋,中午的陽光還很毒辣。在灰塵飛揚的高架路對面,新村
堂口的修車攤前,阿剛扶著助動車立著,一看見我就大力地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