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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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就是那個月府沒錯。”
“他們要我瞧荷池做什麼?”梅莊的荷池又大又美,他可不認為別人家的荷池會勝過自家。梅舒懷興致缺缺地問道。
“二當家,月府那荷池真古怪,每年咱們梅莊都是讓莊裡一等一的植荷高手去替他們打理,可不知月府荷池是風水不好還是怎麼的,反正他們府裡的荷總是種不活,更怪的是,據幾個月府奴僕私底下透呀…”梅興頓了頓,明明周遭沒半個外人,他還故作神秘地壓低嗓:“他們府上的荷在最盛開的前
清晨便全數凋零,分明前一
還滿池綠意,隔天睡醒就只剩下殘枝枯葉,據說好像是因為那荷池裡有死過人,冤魂不散的緣故…”向來不信神鬼的梅舒懷噗哧一笑,指腹不自主地磨蹭著右拇指上要價不菲的玉戒,好半晌才止了笑。
“如果荷池裡真有死人,那麼荷花應該開得更好才是,別忘了,荷花重肥,每逢秋兩季都得補充施肥,要是池裡有死屍,那…”他沒說完話,因為有幾個小丫環聽到死屍及施肥,一口粥很明顯地梗在喉問,苦著臉不知該吐還是該
。
“但除此之外,月府找不出任何原因來解釋荷花一夜之間全凋的情況呀!土壤重填、水質新灌,但月府的荷還是照死。”
“怎麼會這樣?”周圍幾個人很配合地發出驚歎。
“不如請他們填平荷池,蓋間屋算了。”省得殘殺成千上萬的無辜蓮種,聽了真是擰疼愛花人的心肝,雖然月府填了池便有損於梅莊的進帳,但放任月府“屠殺”荷蓮也是不道德的。梅舒懷漫不經心提議道。
“月府老爺非常堅持要種,而且聽說去世的月府某夫人愛荷,月府小姐們也一樣,所以…”梅興聳肩,沒出口的話已經表明了月府方面的絕對堅持。
“二當家,您要我怎麼回給月府?那是一筆很大的進帳噢。”說到錢,就幾乎是梅莊當家的罩門。
“我去瞧瞧。”梅舒懷一副商量的模樣。有生意上門,他自是不會往外推,否則被他大哥知道了,肯定有他一頓好受。
再者,他也想瞧瞧那處“荷花屠場”到底有何玄機,將輕易能植養的荷花給種死,這非尋常人能做到,也得有過人的本領呵。
“那麼,我讓人去知會月府一聲。”
“嗯。”梅舒懷虛應了聲,目光飄遠,落向遠處一枝在荷葉間半掩半探頭的花苞,像極了一張粉的俏麗容顏含羞帶怯,他心頭匆而湧起一詩,輕緩
來:“荷葉羅裙一
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二當家?”梅舒懷笑著搖頭,回以梅興的不解探問。
幽幽一曲採蓮曲,似有聲還無聲,除他之外,誰也聽不清楚……輕風拂,柳葉疏,搖搖曳曳。
絹團扇,招來清風,同時也揮去籠罩在亭子周圍的香氣。
“我痛恨夏季,因為臭。”
“臭?”這個字眼和炎夏有什麼關聯?身著藕絲衫,手執涼扇的女孩側偏過小巧腦袋,不明白地覷著身畔正在折荷葉的淡赭暈裙姑娘。
一聲脆響,帶著幾綹銀絲的荷葉剝離水面。
“荷的味,很臭。”身穿淡赭暈裙的姑娘始終都以絲絹掩鼻,以行動表示著她真正厭惡呼到一絲一毫的荷花清香。一張漂亮的瓜子臉蛋,搭配著水燦靈活的眸,若是無視那雙在夏季總是輕擰的柳眉及略顯蒼白的臉
,她稱得上是美麗的。
“蓮華姐,可我覺得荷花好香呢。”
“我聞了會想吐。”穿著淡赭暈裙的姑娘…月府四小姐月蓮華的嗓音透過絲絹而變得悶悶的。
藕絲衫的女孩…月府六小姐月芙蓉著實無法體會這同父異母的姐姐口中所說“聞了想吐”的
覺。
這瀰漫在熾熱氛圍間讓人沁心的清香,隨著輕風舞來陣陣花醉,竟在月蓮華嘴裡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惡臭?
折下荷葉的柔荑開始撕葉面,彷佛見不得它有全屍。
對此,月芙蓉也見怪不怪了。
“不過真的如你所願,今年荷還沒賞成又全給枯死了,害我和七妹得上梅莊荷池賞花,梅莊收的費用可不低哩,大人一名收二十兩,小孩五兩,六人以上才有折扣。”抱怨歸抱怨,千金小姐自是不會將區區二十兩掛在心上。
“但梅莊的荷花倒也真的美極了,花苞比任何一處的荷都要來得大、來得俏麗,咱們月府也是央梅莊替咱們植荷,為什麼咱們的荷偏偏命短?”月芙蓉輕聲怨懟,手上涼扇搖呀搖,驅散晌午過後的人暑氣,幾顆晶瑩的薄汗凝結在她
紅的額際,在
照下,好似珍珠鑲嵌的花鈿,添了數分嬌美。
月府千金的容貌皆傳自她們的孃親,月府老爺選擇妾的首要條件便是皮相身段,非美不納、非豔不娶,所以月府千金的美貌在城裡是眾人津津樂道的飯後閒話,也是眾富家公子提親的頭號人選。
月蓮華冷眸瞅著再也尋不到半分綠意的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