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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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一次以後、恐怕很難再看見她了…雖然是武林人,但南宮世家和羅浮葉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女孩從訂了婚到出閨前,是不能再拋頭面的。
那丫頭…如果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吧?
轉身的時候,一個念頭忽然在心裡跳出,讓他不自的暗自歡喜。
-“那丫頭…如今是不是長成了美人呢?脾氣也該好點了吧?”荒村的孤燈下,南宮陌枕劍而眠,腦子裡卻翻湧著十年前的往事,想起明就要上羅浮山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驀然,一個念頭跳出他腦海,讓他驚得坐了起來--“啊,老是拖著拖著,莫非是因為那個丫頭除了哥哥還是不肯嫁別人?”他在半夜裡坐起,忍不住苦笑起來:“呃…不可能。十年裡那丫頭腦子總會長進一些吧?”忽然為自己這樣的心神不定
到沮喪,他有些恨自己不爭氣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翻身重新躺下。
“噠”寂靜中,房間某處陡然傳來輕輕一聲響,在深夜時候比白更為清晰。這一次南宮陌準確地聽出了聲音傳來的方位,想也不想、立刻
劍向著旁邊的壁櫥內刺去!
噗的一聲,滅魂劍沒入了朽木,壁櫥裡傳來沉悶的一聲響,有什麼東西轟然失去了平衡,壓得櫥門整扇向外倒下。木屑紛飛中南宮陌立刻點足跳回到了桌邊,藉著奄奄一息的殘燈,看著壁櫥裡爬出來的東西--又是一個慘白的殭屍。
那一劍在殭屍身上刺出一個透明的窟窿,血如同從破裂的皮囊裡傾瀉般了出來,滿地都是。血泊中那個殭屍倒地
搐,掙扎著,一寸一寸地爬過來,灰白
的眼球往上翻著,緊緊盯著他,喉嚨裡發出咳咳的聲音。
南宮陌看著那個詭異的殭屍拖著一身的血爬過來,只覺全身發冷。在那隻慘白的手抓住自己足踝前、一腳踢在殭屍太陽上,因為緊張用力過猛,竟一下子將那顆頭顱從腐爛的身體上踢飛出去。
“咕咚”一聲,人頭在牆壁上濺出一朵血紅的花,滾落在地。屍身
搐了幾下,也不再動彈。
南宮陌長長出了口氣,不自地一陣噁心。看著地上那個沒有了頭的屍體,心中的疑惑卻更加濃了:已經見到了兩個同樣的“殭屍”但是每一個似乎都僵硬而笨拙、沒有太大的傷害力。在被他驚動之前,似乎那些殭屍都是安靜地待著,沒有主動傷害人的打算。
但這些殭屍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南疆奇奇怪怪的事情很多,桃花瘴,苗人的巫術,幻花宮的司花女史,拜月教的鬼降…這些東西他行走江湖之時早有耳聞。然而卻從未聽說過有眼前這樣的行屍走。或者,這裡是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瘟疫?
他盯著牆上那一灘血跡出神,心裡卻已經閃電般轉過了無數個念頭。
然而等眼神凝聚的剎那,他忽然不自地脫口低呼--花!
牆壁上,在方才人頭濺上去的那灘血裡,居然又快速地開出了一朵鮮紅的花!
芽,長葉,開花於一瞬之間,快得讓人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太奇怪的花…和後院到叢生著的紅野花一模一樣。
南宮陌心知蹊蹺,不敢去觸碰那已經結出花籽的奇異植物,想了想,弦月葉默不作聲地滑落到手心,微微一揚,薄薄的彎刃向著那脆弱的花莖割了過去。
“叮!”那個瞬間,花籽忽然裂開,一個細小尖利的東西彈了出來、打在弦月葉上。那樣細微的東西,居然能將他發出的飛刀打得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弦月葉呼嘯著轉入空氣,他卻在同時拔劍,立刻急封面前空門--又是一聲“叮”的劇響,手腕被震得發疼,黑暗中,有什麼細微的東西再度被他攔截住,轉了個頭,沒入黑暗。
那個不是花籽…那個東西絕對不是花籽。在後院那個殭屍的頸部血裡,
動著的也是同樣的東西:那是有生命、會自己活動的事物,有著奇特而強大的力量。
到底是什麼?
…
到底是什麼東西藏在這個黑暗的空寨裡!
南宮陌盯著牆上那朵枯萎了的花,心中陡然有一種不祥的預--彷彿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悄然降臨了,濃重的
異氣息撲面而來。
“噠噠噠”一連串的敲擊聲,從各處傳出,不徐不緩,彷彿房子內外面有無數人用指節敲擊著這座房子的牆壁。
南宮陌不敢再呆在這個空房內,乾脆拿起了褡褳,提著鳴動不已的滅魂劍跳了出去。
跳出去的剎那他倒了一口冷氣:都是人!
這個白裡還是空無一人的寨子,半夜裡居然滿街悄無聲息地遊蕩著面
慘白的人。這些殭屍一樣的人不知是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個個表情呆滯,眼球灰白,手腳僵硬,四處走動,似乎在茫無目的地尋找著什麼。
他跳出去的時候,撞到了窗下一個正遊蕩到這裡的人。
那個“人”面無表情地用灰白的眼球看了他一眼,在南宮陌準備拔出滅魂劍之前,他卻徑自轉過了頭,不再理睬,自顧自從窗口探身而入,彷彿伸手去抓什麼東西。
南宮陌不想驚動這些奇怪的殭屍,按劍悄然退開,沿著牆角走著,眼角掃視著這些滿街遊蕩的慘白怪物--這麼多忽然冒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人?還是鬼?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半夜遊街麼?
最後一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他回過頭,看見方才那個探身入室的傢伙已經出來了,手裡扯著那株長在牆上的奇異的花,塊莖已經被入了嘴巴,不停地嚼著,似乎極為享受。南宮陌詫異地看著這個吃花的怪物,忽然看到隨著他咀嚼的動作,他脖子上一個細小的
裡面,似乎有什麼在騰騰地翻滾著,幾乎要頂破皮膚。
是那個尖利而細小的東西!就是方才在黑暗中兩度襲擊自己的莫名生物!
南宮陌忍住了噁心和恐懼,沿著牆踉蹌後退,看到滿寨子面慘白的人都四處遊蕩著,尋覓那種叢生的紅
花朵,連著泥土挖起來,
到嘴裡津津有味地嚼。
他注意到了每個人的頸部,都有同樣的傷口,裡面動著同樣的詭異東西。
到底是什麼…就是因為那個東西,才讓這些變成那樣?
在他尚未想出答案的瞬間,夜風裡忽然傳來了悽楚的笛聲,很奇怪的笛音,沒有曲調,卻彷彿有人幽咽地在空寨的某處哭泣,嚶嚶小孩子般的腔調--那樣的詭異而悉,讓南宮陌剎那間居然忘了身處何處,神思陡然渙散。
笛聲傳來的剎那,所有殭屍的動作都是一頓。無數雙灰白的眼球滾動著,最後都投注在這個闖入空寨的年輕中原人身上,喉頭髮出奇怪的咳咳聲,彷彿應合著那個笛聲--然後不約而同地、無數雙慘白的手陡然伸出、向著那個出神的年輕人身上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