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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試劍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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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秋季的風依然是炎熱的,然而憑窗坐著的白衣男子眼裡卻是蕭瑟的表情。手裡握著一包東西,眼睛卻是定定地看著外面庭院的某處--那個角落裡,悄然開出了一叢顏妖豔的紅花,如地獄的火般跳躍。

已經…長到這兒來了麼?

“那個人”很快也要接著過來了吧?帶著成千上萬的殭屍,將這個試劍山莊變成人間地獄--就為了報復當年他犯下的罪。

想著想著,他薄如劍身的角卻出一絲慘淡的笑意,暗自握緊手中的布包,該來的,終歸要來…他已經等了那麼久,等待著那個人回到這裡。

試劍山莊年輕的莊主就這樣沉默著出神,一直到外面沸反盈天的吵鬧聲將他驚醒。

“老子要衝出去!誰他媽的敢攔著就剁了誰!”嘶啞著嗓子,一箇中年漢子揮舞著長劍,開那些上來勸阻挽留的人,眼睛血紅,“那些殭屍就要過來了,你們要留在這裡等死就自己留著!不要拉老子陪葬!老子帶著自己弟子們衝出去!”

“孫叔叔,孫叔叔…”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來,試圖讓眼前這個因恐懼而崩潰的男人平靜下來,“山下所有的路都被‘那個人’控制了,你怎麼可能衝出去?以前衝出去的人都杳無消息,從不見回來。我哥已經飛鴿向中原鼎劍閣求援了,南宮世家和我們是姻親,必會立刻派人前來。大家只要再支持少許時間,便能--”

“他媽的女人就會騙人!葉天徵能想出個狗法子!”然而女子利的聲音半途被野地打斷,孫馮也算是試劍山莊四大名劍之一,此刻卻全然沒有了平翩翩的劍客風度,只是紅著眼睛嘶聲大罵:“被圍在山莊已經半年了,連對手都不知道!多少次飛鴿出去,什麼時候見有飛回來的?說什麼再等等、再等等!--再等下去,這個試劍山莊遲早都會變成殭屍!”

“孫叔叔。”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然而語氣已經凝重,“你也是天籟景仰的前輩了,如何說出這般沉不住氣的話來叫人笑話?你--”

“少跟我來這一套。你算是什麼東西?”然而話未說完,再一次被孫馮打斷,他嘴角出一個刻毒的笑意,“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底細?別以為能對我吆喝來去的!”原本盡力挽留的葉家二小姐愣了愣,臉忽然蒼白。

“如果孫前輩執意要走,天籟,你不必強留。”步出試劍山莊大堂門口的白衣人開口打斷了妹妹的話,眼神卻是淡漠的--那一句“前輩”已經將這個試圖離開的舊屬下分離出去。孫馮反而愣了一下,看著這個年輕人。

“孫前輩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劍客了,什麼風沒見過?為何也被嚇得沉不住氣了?”葉天徵輕袍緩帶,從閣中步出,走入紛擾的人群中,看著孫馮,“十年前拜月教來犯,是何等聲勢!千百教眾都衝入了山莊,還在試劍閣裡放起火來,那時候算是絕境了吧?--可最後大家齊心協力,不是也在家父的帶領下擊退了教、保住了山莊?這次那些殭屍尚未出現在山莊,大家就心慌了麼?”環視著眾人,年輕的試劍山莊莊主緩緩道來,重提當年的戰績果然對山莊裡經歷過那場戰役的人有著明顯的鼓舞作用,大家雖然不說話,眼裡卻有了認同的神,畢竟是江湖人,個個心裡都有著豪氣,雖被殭屍們長年累月的包圍而有些產生恐懼,此刻重新穩定了下來。

連孫馮都不說話了,提著劍站在原地,明顯有些動搖,卻不好意思收回剛才的話。

“當年魔教破了山莊大門,兩位護法帶著近百名教徒、卻衝不進試劍閣--是誰帶領子弟們死守大門,血戰了一?”繼續說著當年的往事,少莊主的目光停留在孫馮的臉上,“孫叔叔,即使你現在要離開試劍山莊,可當年你為山莊的血,我葉天徵永遠都不會忘記。沒有你們,山莊在十年之前早就滅亡,罔論今。”他的弟子圍在旁邊,聽得當年師父的光輝戰績,眼裡都出仰慕的光。彷彿有些不敢承受那樣的目光,孫馮低下頭去,囁嚅著說了一句不必謝,臉卻陣紅陣白起來。

“孫叔叔,如果你肯留下來再和我們一起多堅持段子,我會更加謝你。”看到孫馮平靜下來,眼裡有猶豫的光,試劍山莊的少莊主繼續不徐不緩地說話,聲音卻是誠摯的,“如果信我葉天徵,就請留下。我必如同父親那樣,盡力保全試劍山莊。”

“…”對方給了這樣的臺階,中年劍客低下了頭,正考慮是否順坡下來,然而想起山莊外面那些遊蕩著的慘白的臉、心裡就是一個哆嗦。

這次不比十年前拜月教來襲--十年前來的好歹還是人,可這一次來的卻是…!

氣氛忽然凝定了,等待著孫馮的回答,所有人都在靜默著。葉天徵眼神淡定,彷彿從容不迫,暗地裡卻是對著妹妹擺了擺手,阻止了葉天籟開口說話。同樣一襲白衣的葉家二小姐硬生生忍住了到嘴邊的話,有些憂心地看著兄長,眼神複雜。

忽然間,天空中有什麼撲簌簌的聲音傳來,所有人一起抬起頭。

那一羽雪白的鴿子降落在簷下,葉天徵抬手解下了鴿子腿上寄著的書信,展開一看,揚眉笑了起來,將信展示給眾人:“你們看!鼎劍閣已經得到了我們的消息,南宮盟主說立刻派人手趕來支援,預計半月內便可趕到。”那張信箋在人群中傳閱著,大家發出低低驚喜的議論。

孫馮也看了那張信箋一眼,終於是長長吐了口氣,把一直拿著的劍放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少莊主,訥訥:“恭喜少主…在下、在下的確是被那些怪物嚇得有些胡塗了,少主不要見怪才好。”

“哪裡,孫叔叔是看著我們兩兄妹長大的,我們怎麼會怪你?”葉天徵也是暗自鬆了口氣,回禮,卻提高了聲音,“不過再支撐半個月,大家都要通力合作了!”

“聽從少主吩咐!”振奮的聲音響起來,驚天動地,那尾白鴿嚇得咕一聲飛了。

頭終於從羅浮山頂墜落了,南疆溼熱的風中,傳來低低的咳嗽聲。

葉天徵回到試劍閣裡,卻忍不住捂著口咳嗽起來,覺肺葉彷彿被刀子絞著,咳著咳著、便是咳出點點黑血沫來。

“怎麼了?怎麼了?”白衣少女從剛安撫好了外面人的情緒,反身入閣,驚得幾步衝了過來,一疊聲地問,“怎麼又咳血?都已經好了很久了,怎麼又…”

“輕點,”葉天徵卻是掙扎著吐出兩個字,拍了拍她的手,“小心外面人…咳咳,聽見。”葉天籟雖驚不亂,到了閣上藥房內翻出藥,手腳麻利地倒了茶,便遞過來。

“唉…”一口茶將藥丸衝入咽喉,葉天徵閉目養神,輕輕嘆了口氣。

“怎樣?”葉天籟從他手裡接過杯子,眉目間憂心忡忡,定定看著他。

這傷是十年前拜月教那一場仗裡留下的--那一次的大難裡,才十八歲的少莊主從魔教長老手中逃生,拉著妹妹燃燒的試劍閣裡衝出,卻被刺傷了肺。其實養好了也有五六年了,一直沒有異常,最近恐怕是太勞心勞力,所以又覺不舒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