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收緊命運之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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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想看遍房間裡的所有東西,目光卻不停地回到王座上頭戴王冠的女人身上。王冠上,緻的玫瑰圖案微微閃光。是昂都的玫瑰王冠。女王穿著紅白兩
的絲質裙子,披著一件紅
的長披肩,披肩上的白獅沿著披肩昂首闊步。她伸出左手觸碰統帥的手臂時,手指上的噬尾巨蟒戒指閃閃發光。然而,不停地
引嵐的目光的,不是富麗的服飾,也不是那個王冠,而是穿戴著它們的女人。
摩菊絲與她的女兒擁有同樣的美麗,但是更成,更完美。她的臉和身材,她的存在,就像光芒照亮整個房間,她身後的兩人都因她而黯淡無光。如果她是艾蒙村的寡婦,就算她是雙河廚藝最差家務最懶的女人,求婚者也一定會在她的門前大排長隊的。他發現她在打量自己,趕緊低下頭,生怕她會從他的臉上看出他心裡的想法。光明啊,竟然把女王想像成一個村婦!你這個傻瓜!你們起來吧。摩菊絲的聲音豐潤溫暖,比起依蕾更自信更權威一百倍。
嵐跟著眾人站起來。
母親依蕾剛喊了一聲,就被摩菊絲打斷了。
看樣子你爬過樹,女兒。依蕾從裙子上拔下一片漏網的樹皮,找不到地方丟,只好抓在手裡。事實上,摩菊絲平靜地繼續說道,儘管我下了命令要你留在房中,你還是設法非要看看這個羅耿不可。格安,我本來以為你會有點分寸。你必須學會在順從妹妹的同時要保護她遠離災禍。女王快速地掃了身邊的結實男人一眼。布尼無動於衷,似乎沒有注意到,可是嵐覺得他的那雙眼睛其實能看到任何事情。這一點,格安,對於長王子來說,跟統領昂都的軍隊是同樣重要的責任。也許等你多受訓練之後,你被你的妹妹牽著鼻子四處惹麻煩的時間就會少些。我會請統帥確保你北上的旅程事事俱備。格安挪著腳似乎想爭辯一下,卻只是低下了頭。遵命,母親。依蕾皺起眉頭。母親,格安如果不跟我在一起,又怎麼能阻止我惹麻煩呢。所以他才離開了他的房間。母親,去看看羅耿肯定不會有什麼害處的啦。城裡幾乎每一個人離他都比我離得近。城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將要繼承王位的公主。女王的聲音嚴厲起來,我從近處觀察過這個羅耿,他很危險,孩子。他被關在籠中,被艾達依無時無刻地看守著,仍然像野狼一樣危險。我寧願他從來沒有被帶到卡安琅來。他會在塔瓦隆接受處置。凳子上的女人說話了,可她的眼睛仍然看著手中的編織活計,重要的是,讓人們看到光明再一次戰勝了黑暗,讓人們看到你是勝利者之一,摩菊絲。摩菊絲輕蔑地揮了揮手。我還是寧願他從來沒有靠近過卡安琅。依蕾,我瞭解你。母親,依蕾辯解道,我真的想聽您的話的。是真的。是嗎?摩菊絲裝作驚訝挖苦道,又呵呵笑了。是,你確實是努力要作個好女兒。但你不停地試驗我的容忍度。啊,我對我的母親也做過同樣的事。這種
神在你登上王位之後能支持你,但你現在還不是女王,孩子。你違背了我的命令去看了羅耿,對此你應該滿意了。北上的旅程中,不准你接近他一百步之內,你和格安都是。若不是我知道你在塔瓦隆將會接受非常嚴格的訓練,我會派琳妮跟你一起去,確保你遵守我的命令。至少,她似乎能令你安守本分。依蕾撅著嘴悶悶不樂地低下了頭。
王座後的女人似乎正在專心數針腳。不用一個星期,她忽然口道,你就會想回家,回到母親身邊。不用一個月,你就會想跟著遊民逃走。當然,我的姊妹會確保你遠離那些人。那種事不是你該做的,現在還不是。突然,她從椅子上轉身注視著依蕾,臉上的平靜之
消失得無影無蹤。你骨子裡蘊藏的潛力可以令你成為昂都史上最偉大的女王、所有土地之上一千多年來最偉大的女王。只要你有力氣承受,我們將為了這個目標而塑造你。嵐瞪著她。她只能是依萊妲,那個艾
達依了。忽然他很慶幸自己沒有來求她幫助,不論她屬於那一結都一樣。她散發著的氣勢比茉萊娜要嚴苛得多。他有時覺得茉萊娜就像用天鵝絨包裹的鋼鐵,然而依萊妲的天鵝絨只是幻覺。
夠了,依萊妲,摩菊絲擔憂地皺起眉,這些話她聽得太多了。時間之輪按照自己的意志運行。她凝視著女兒沉默片刻。現在,關於這個年輕男子的問題她指了指嵐,目光仍然盯著依蕾的臉他是怎樣到這裡來的,為什麼而來,你又為何跟你的兄弟給予他客人之名?我可以發言嗎,母親?摩菊絲點頭准許,於是依蕾從她第一次看見嵐沿著斜坡爬到牆下開始,簡略地說了說事情經過。嵐以為她最後會聲明他對於自己所處的地方毫不知情,可她說的卻是,母親,您常常教導我要多瞭解我們的人民,從最高層到最底層都要。但是每次我見他們的時候,身邊總是跟著十幾個隨從,這樣怎麼能瞭解到任何真實情況?跟這個年輕男子的談,令我更瞭解雙河人是什麼樣的人,比我從書本上學到的要多多了。他離家這麼遠,在這麼多外來人都因為恐懼而選擇白方的情況下選擇了紅方,這也證明了他的忠誠。母親,我懇求您不要錯待一個忠心的國民、一個教會我許多您統治的人民的事情的人。一個來自雙河的忠心國民,摩菊絲嘆道,我的孩子,你應該多留心讀書才對。雙河已經有六代沒有繳過稅、七代沒有服過兵役了。我敢說,他們甚至幾乎忘記自己是昂都的一分子了。嵐想起自己聽說雙河隸屬昂都時的驚訝,不安地聳了聳肩。女王看到他的反應,對女兒
出同情的微笑。你看見了嗎,孩子?嵐注意到依萊妲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編織活計,正在打量自己。她站起來,從高臺上緩緩走下來,站在他的跟前。來自雙河?她問道,向著他的頭伸出手來。他向後躲開,她垂下了手。卻長著帶紅的頭髮,灰
的雙瞳?雙河人是黑頭髮、黑眼睛的,而且很少長得這麼高,她飛快地出手翻起了他的衣袖,
出較少受陽光照
而顏
較淺的皮膚,或者有這種膚
。嵐忍住握起拳頭的衝動。我在艾蒙村出生,他僵硬地說道,我的母親是外地人,我的眼睛繼承自她。我的父親是塔艾索爾,是一個牧羊人和農夫,我也是。依萊妲緩緩點頭,雙眼一直緊盯著他的臉。他
著她的目光直視她的雙眼,掩飾著胃裡的翻騰。她注意到他眼中的堅定,一邊與他對視,一邊又慢慢地朝他伸出手去。嵐決定這次不躲開。
她碰的是他的寶劍。先是握住了劍柄的最頂端,然後驚訝地收緊手指睜大雙眼。一個來自雙河的牧羊人,她輕聲說道,像是耳語,音量卻大得所有人都能聽到,帶著一把蒼鷺寶劍。最後的話在這個房間裡起的反應就好像她宣佈的是暗黑魔神。嵐的身後響起皮革和金屬摩擦之聲,還有靴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雜亂之聲。他從眼角瞄到塔蘭瓦和其他衛兵正在後退佔領房間裡的重要位置,手扶劍柄,隨時準備拔劍,臉上還
出隨時準備犧牲的表情。伽里布尼迅速邁了兩步走到高臺前面擋在嵐和女王之間。就連格安也把自己擋在了依蕾跟前,臉上
出擔憂的神
,一手握著匕首。依蕾本人看著他的樣子好像現在才第一次看見他。摩菊絲的表情沒有變,但是她的雙手握緊了王座光滑的扶手。
只有依萊妲的反應比女王小。艾達依好像
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不同尋常的話。她把手
離劍柄,衛兵們隨之更加緊張。她仍然凝視著嵐的眼睛,平靜地估量著。
可以肯定的是,摩菊絲說話了,她的語氣很平穩,他年紀太輕了,不可能已經取得蒼鷺劍士的資格。他比格安大不了多少。這把劍是他的。伽里布尼說道。
女王驚訝地看著他。這怎麼可能?我不知道,摩菊絲,布尼緩緩說道,他是太年輕了,但這把劍仍然是屬於他的,他也擁有它。看看他的雙眼,看看他站立的姿勢,這把劍多麼適合他,他帶著它多麼自然。他太年輕,但這把劍是他的。統帥說完以後,依萊妲問道:你是如何得到這把寶劍的,雙河的嵐艾索爾?她的語氣好像對他的名字也表示懷疑,就好像她懷疑他來自雙河一樣。
我父親給我的。嵐回答,這是他的寶劍。他認為我在外面闖蕩時需要一把寶劍。又一個擁有蒼鷺寶劍的雙河牧羊人。依萊妲的笑容令他口裡直髮幹。你什麼時候到達卡安琅的?他受夠了,再也不要告訴這個女人任何真相了。她對他來說就像暗黑之友那麼可怕。是時候重新開始隱瞞了。今天,他回答,早晨到的。剛好趕上。她喃喃說道,你住哪裡?別告訴我你還沒找到地方住。你看起來雖然有點憔悴,但肯定已經休息過。哪裡?王冠與雄獅。他記得自己尋找女王的祝福時經過這家王冠與雄獅,它在新城,位於跟吉爾先生的旅店相反的另一邊。我在那裡租了一張,在閣樓的。他覺得她似乎知道自己在撒謊,但她只是點了點頭。
這意味著什麼?她說道,今天,惡的人被帶到卡安琅。兩天之內他會被帶往塔瓦隆,同行的還有前去接受訓練的王位繼承人。而就在這一刻,一個年輕男子出現在宮中的花園裡,聲稱是來自雙河的忠實國民我確實是來自雙河的。所有人都在看他,可除了塔蘭瓦和衛兵們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以外,沒有人理會他。
用一個心編造的故事誘惑依蕾,還帶著一把蒼鷺寶劍。他沒有用臂章或者帽徽來宣佈自己的忠誠,卻仔細地包紮寶劍隱藏蒼鷺標記以避開好奇目光。這意味著什麼,摩菊絲?女王示意統帥站到旁邊,然後不安地打量嵐。不過,她卻是對依萊妲說話。你判斷他是什麼人?暗黑之友?羅耿的追隨者?暗黑魔神在剎幽古不安其位,艾
達依回答,暗影籠罩時輪之模,未來在針尖之上搖搖
墜。這個人是危險人物。依蕾忽然動了,她撲到王座之前雙膝跪地。母親,我懇求您不要傷害他。如果不是我的阻攔,他當時就已經離開了的。他想離開,是我要他留下的。我無法相信他會是暗黑之友。摩菊絲向女兒做了個安撫的手勢,目光卻緊盯著嵐。這是預言嗎,依萊妲?你正在解讀時輪之模嗎?你說過,這種能力總是在你最沒有想到的時候到來,又會跟出現時一樣突然消失。如果這是一個預言,依萊妲,我命令你清楚地說出真相,而不是像你慣常的那樣把它用謎語層層包裹,以至於沒有人能明白你到底說了是還是否。說吧。你看到了什麼?我預言,依萊妲回到,並以光明的名義發誓,我將會最清楚地說出全部。從今天開始,昂都將走向痛苦與分裂。暗影漸深,直至漆黑,我無法看見光明是否會再次來臨。世界
出第一滴眼淚的地方,將會淚
成河。我預言。憂鬱的沉默籠罩著房間,只有摩菊絲呼
的聲音,就好像這是她最後的氣息。
依萊妲繼續注視著嵐的眼睛。她又說話了,然而她的嘴幾乎沒有在動,聲音輕得離她只有一個手臂距離的嵐也幾乎聽不見。我還預言。痛苦和分裂將降臨整個世界,這個男人將站在一切的正中心。我遵從了女王的命令,她耳語道,清楚地說出了我的預言。嵐覺得自己的腳好像在大理石地板上生了
一樣,石頭的冰冷和僵硬順著他的雙腳爬上來,寒意沿著脊樑骨直衝腦門。其他人不可能聽到她最後的話,但是她看著他,他聽到了。
我是一個牧羊人,他對著整個房間說道,來自雙河。一個牧羊人。時間之輪按照自己的意志運行。依萊妲大聲說道,他無法分清她的語氣裡是否帶著一絲嘲諷。
伽裡,我的統帥,摩菊絲說道,我需要你的意見。結實男人搖了搖頭。依萊妲達依說這個人很危險,女王陛下,如果她能說得更清楚些,我會建議判處他死刑。但是她所說的這些事,我們用自己的眼睛也能看得到。無須預言,所有郊外的農夫都在說事情將會越來越糟。我本人,相信這個男孩到這裡來是純粹的意外,雖然對他來說不是好事。安全起見,女王陛下,我建議把他關到牢裡,直到依蕾公主和格安王子北上之後,才放他走。除非,艾
達依,你還有更多關於他的預言?我已經說出我在時輪之模上看到的一切了,統帥大人。依萊妲回答,她朝嵐
出一個冷冷的微笑,一閃而過幾乎沒有觸碰她的嘴
,似乎在嘲笑他無法揭穿她話裡的機關。在牢裡呆幾個星期對他不會有害,而我也有機會多瞭解一些。她的眼中
出飢渴的光芒,嵐的心更寒了。也許會再有預言。摩菊絲以手肘撐著王座扶手,握拳託著下巴考慮了片刻。如果嵐能動得了,他一定會在她皺著眉頭的注視下不安地挪動,可是依萊妲的目光早已把他凍結成冰。女王終於說話了。
猜疑之心令卡安琅甚至整個昂都窒息。恐懼、黑暗的猜疑。女人指責她們的鄰居是暗黑之友。男人在多年朋友的門前塗畫龍牙。我不會像他們一樣的。摩菊絲依萊妲張開口,但是女王打斷她。
我不會。當我繼承王位時,我發誓為所有人,不論高低貴賤,主持正義。就算昂都只剩下我一個人還記得正義,我也要堅持。嵐艾索爾,你可願意以光明的名義發誓,是你的父親,一個雙河的牧羊人給予你這把蒼鷺寶劍?嵐不得不嚥了咽口水,乾涸的喉嚨才發得出聲音。我願意發誓,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跟什麼人說話,趕緊補充,女王陛下。伽裡大人挑起了一邊的眉
,可摩菊絲似乎不介意。
你爬上花園的圍牆只為了看一看偽龍神?是的,女王陛下。你對昂都的王座,或者我的女兒、兒子有任何惡意嗎?她的語氣顯得第一個比起後兩個還要嚴重。
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女王陛下。對您和您的親人尤其沒有。那麼,我將為你主持正義,嵐艾索爾,她說道,首先,比起依萊妲和伽裡,我年輕時曾經有機會接觸過雙河人。你的外貌雖然不像,但是如果我的久遠記憶沒有錯,你有雙河人的口音。其次,任何人如果擁有你這種髮和眼睛,絕對不會聲稱自己來自雙河,除非那是事實。至於你從父親那裡得到一把蒼鷺寶劍,這不合情理,所以也不像是謊言。第三,我的心中有一把聲音輕聲告訴我,最完美的謊言往往最荒謬以至於人們認為它不可能是謊言這把聲音不能作為證據。我會維護我定下的法律。我給予你應有的自由,嵐艾索爾,但我建議你以後小心自己的腳步。如果在宮裡的花園中再見到你,你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謝謝您,女王陛下。他沙啞地回答,
覺到依萊妲的惱怒就像火一樣炙烤著他的臉。
塔蘭瓦,摩菊絲說道,護送這個護送我女兒的客人離開,以客人應有的所有待遇對待他。其他人也可以離開了。不,依萊妲,你留下。還有,伽裡也留下好嗎。我得跟你們商量怎樣處理城裡的白斗篷。塔蘭瓦和衛兵們不情願地收起劍,卻仍然準備隨時拔劍。不過,嵐還是很樂意地看著衛兵們圍著他形成一個空心方陣,也很樂意跟著塔蘭瓦離開。依萊妲對女王正在說的話心不在焉,他能覺得到她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背影。如果摩菊絲沒有留下艾
達依,將會發生什麼事?這個想法使他暗暗祈禱衛兵們能走得快一點。
令他驚訝的是,依蕾和格安在門外說了幾句話後,跟上來走在他的旁邊。塔蘭瓦也很驚訝,他看看他們倆,又看看身後的門。門已經開始關上了。
我的母親,依蕾說道,下令以客人應有的所有待遇,護送他離開宮殿。塔蘭瓦,你還在等什麼?塔蘭瓦沉著臉看看那扇門,門後面,女王正在跟她的顧問討論。沒什麼,公主殿下。他惱火地回答,毫無必要地下令開始護送。
嵐走著,無視身邊滑過的宮中奇景。他心煩意亂,無數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旋轉,快得他無法抓住。你的外貌不像。這個男人將站在一切的正中心。
衛兵們停下腳步。他眨眨眼,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宮殿門前的寬大庭院裡,眼前高大的磨光宮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些大門當然不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打開,尤其是一個入侵者,儘管公主宣佈他是客人。
塔蘭瓦默默地打開一個暗閂,推開其中一扇大門下面的小門。
按照風俗,依蕾說道,應該把客人送到門前,但是不要看著客人離開。意思是,要記住跟客人相聚的愉快,而忘記離別的悲傷。謝謝您,公主殿下。嵐回答,摸了摸頭上的絲巾繃帶,謝謝您所做的一切。雙河的風俗是,客人應該帶一件小禮物才對。恐怕我什麼都沒有,雖然,他淡淡地補充道,我很明顯令您對雙河人多了一份瞭解。如果我告訴母親,我覺得你很英俊,她一定會把你鎖進牢裡。依蕾衝他嫣然一笑,再見,嵐艾索爾。嵐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一個摩菊絲美麗與王權的年輕版轉身離去。
不要跟她玩言語遊戲,格安笑道,她每次都贏的。嵐茫然地點點頭。英俊?光明啊,她可是昂都王位的繼承人!他搖了搖自己,清醒一下。
格安似乎在等什麼。嵐看了他一會兒。
王子殿下,我告訴您我是雙河人的時候,您很驚訝。所有人,您的母親,伽裡大人,還有依萊妲達依背後又升起一陣寒意都是。沒有一個人他沒法說完,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起這些。即使我不是在雙河出生,我也是塔艾索爾的兒子。
格安點點頭,似乎這就是他在等待的話。不過,他還是猶豫了一下。
嵐正要收回自己剛才暗示的問題,格安說道:在你的頭上包一條頭巾,嵐,你就是整一個艾爾人。真奇怪,母親認為至少你的口音像一個雙河人。我真希望我們能有機會互相多瞭解,嵐艾索爾。再見。艾爾人。
嵐呆站著,看著格安離去,直到塔蘭瓦不耐煩地咳嗽了一聲,才想起自己在哪裡。他彎走出小門,塔蘭瓦砰地摔上門,差點撞到他的腳跟上。門裡的暗閂響亮地合上了。
宮門前的橢圓廣場此刻空空蕩蕩。所有衛兵,所有人、喇叭和鼓樂都消失了,一片寂靜。什麼也沒有剩下,只有沿著道路飄舞的垃圾,還有幾個腳步匆匆忙著自己事情的行人。動人心的時刻已經過去了,他分不出他們支持的是紅方還是白方。
艾爾人。
他驚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站在宮門的正前方,一個依萊妲跟女王商量完事情之後輕易就能找到他的地方。他裹緊斗篷,立刻開始小跑,穿過廣場跑進內城的街道中。他頻頻回頭看是否有人跟蹤,但是彎曲的街道使他無法看得很遠。然而,依萊妲的那雙眼睛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不停地幻想它們正在注視自己。當他到達連接新城的門口時,他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