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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滑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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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皇上請安。”媚嬪的貼身宮女綠釵上前行禮。

玄寂離一邊往殿裏面走一邊問:“你家主子怎麼樣了?”

“回皇上的話,媚嬪娘娘最近味口總是不好,身子也乏得很,想是秋困鬧的,如今好了,皇上既來了,娘娘肻定好了。”玄寂離瞥了綠釵一眼,這丫頭倒是伶俐,進了屋子,一股奇異的香味沁入鼻端,人的神思不由自主地恍忽起來。

抱廈與寢殿之間懸了一道百彩珠子勾成的門簾,透過珠簾,影影綽綽立了一道輕紗掩映的娉婷背影,越發生出一股如夢似幻的覺來。

這媚嬪原是當年外巡時,為了惑德安太后,故意常在樓子裏醉生夢死時,有一次恰好碰到她第一次接客,如嬌似媚又楚楚可憐,便買了帶回宮,除了覺得她可人之外,當然也有故意氣德安太后的意思。

到底是樓子裏調養過的,自有一套惑人的伎倆,邊勾了一道瞭然的笑意,他掀簾踱了進去,內殿的香味越發的沁人心脾。

“媚兒,哪裏不舒服?”他的聲線也不自覺地慵懶了下去,渾身彷彿有無數只小手撓着,又舒服又勾人。

儷影一轉,面向他盈盈拜了下去,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説不出的嫵媚動人:“媚兒給皇上請安。”聲音軟軟糯糯的,就像一隻小手在耳邊輕撓,癢不經心。

“起來吧。”他袍坐在八仙桌邊的團凳上,渾身不知怎麼了,忽然懶洋洋的,卻又覺得燥熱不安,眼前的女人看在眼裏,好似隔了一層輕霧,濛濛的人極了。

他向她招招手,狎笑着正要喚她過來,心中驀地一動,硬生生控制住了想要攬她入懷的衝動,明明是喝問,卻顯得鬆軟無力:“你點的什麼香?”

“是龍涎香,皇上不是最喜歡嗎?”媚嬪嫋嫋婷婷地走過來,扭身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勾着他的頸子,媚眼含笑,那身子出奇的軟,軟得他原是想推開的,卻一把擁入懷中。

同時,他也略略釋然,這龍涎香原有增情促歡的功效,以前媚嬪就喜歡用它增進‮趣情‬,他那時一心寵着她,倒也未置可否。

只是今天的覺大不一樣,勾,笑意曖昧:“你不會摻了別的什麼吧?”不想隨意的一問,引得媚嬪眸光一時驚慌,雖是瞬間即逝,卻如何躲得過他的眼睛,驀然起身,卻‮腿雙‬一軟復跌坐下去,只是指着跌坐在地上的人斥道:“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饒恕。”見事情敗,媚嬪跪地求饒。

“來人。”原是狂吼的一聲,卻軟棉棉地不得力。

不過李蓮成一向耳聰目靈,與侍候了半生的主子之間自有一種説不明白的默契,應聲而入,便看見皇上指着香不出聲,他是何等機靈之人,立即過去滅了香,接着將所有窗户打開。

清風徐來,人逐漸從惘中醒來,玄寂離緩緩開口:“還不快待。”

“是,皇上。”媚嬪抬眸睃了他一眼,男人面沉鬱,卻也未見一絲怒氣,可是這也不能説明什麼,皇帝一向喜怒不形於,心裏越發沒了底“臣妾思念皇上,可是皇上一心只在皇后身上,前而個身子不適,請了葉太醫過來,順便問了一下有關催情的藥,是他告訴臣妾在龍涎香里加進疊香,臣妾錯了,求皇上饒恕!”這次皇后有喜,那兩宮恨恨不喜,獨她覺得機會來了,想皇后有了身孕,身子一天天重了,自然無法侍候皇上,她得抓住機會挽回皇上的心,也是心太切,便出此下策。

“葉太醫教唆嬪妃惑皇上,擾亂宮闈,秘密處死;媚嬪使用下三濫法子勾引皇上,着實可惡,着足思過。”玄寂離經風一吹,人清醒了許多,旋即邁開修長的腿,毫無一絲留戀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口諭旨意。

“皇上。”身後,媚嬪哀慼地叫了一聲,連滾帶爬地追上來,拖着他的腿哭得像一個淚人兒:“皇上,您別走,沒有您的寵顧,媚兒會活不下去的,皇上…”玄寂離眉間不耐,用力出腿,揚長而去。

“媚嬪娘娘,皇上沒有重罰,已是開恩了,您好好思過吧。”李蓮成攔住她,提醒道。

胡鶯兒頓時散了架似地趴在地上,盯着前面那道決絕的背影,痛哭失聲…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秋深了,即便是天下第一城裏,清晨,那蔌蔌而落的葉子也鋪滿了道路,司木局的小太監們越發起得早了,趕在各宮主子們起來前,將落葉清掃乾淨。

整個皇宮別院都帶了蕭索之意,唯有一處依舊是意盎然,生機

竇漣漪每天早上送走皇上,便會坐在遊廊下安置的躺椅上,撫摸着些微隆起的肚子,閒看滿園的鬱鬱葱葱,在這樣的季節裏,花架上的玫瑰非但未見凋零,還怒放如斯,令每個看到的人都嘖嘖稱奇。

那是花匠們依據皇上的旨意,特地做了一個温室,又引了温泉水灌溉的結果。

一想到他用情若深,她的邊不由自主地綻開一抹笑容,又明亮又舒心。

忽然,門口閃現一道人影,定晴一看,是太后宮裏的掌事宮女來喜,竇漣漪抬手,旁邊的秀珠趕緊扶着她站了起來。

太后宮裏的人一般都不會怠慢,何況與來喜素來關係不錯,此外,之前雖然太后吩咐下了,她仍然堅持每請安,後來害喜嚴重,也就時去時不去了,這會來喜突然來了,想必是有事。

“給皇后娘娘請安。”來喜走近了,才發現她手裏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擱了一隻小蓋盅。

秀珠打趣道:“來喜姑姑,莫非你是來給皇后送好吃的不曾。”

“秀珠越來越機靈了,一猜一個準。”不知道為什麼,來喜打着趣,邊照樣掛着笑,卻沒有往歡快。

“是太后讓你送來的嗎?”竇漣漪並未深想,雖然自打懷孕以來,按説作為太后應該是最高興的,可太后一直未見任何表示,宮裏都覺得奇怪,但她並未放在心上,一來情使然,二來有了夫君無微不至的關懷,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來喜將托盤往前送了送,笑着回道:“正是,太后聽説皇后懷孕辛苦,特地熬了這碗…湯,勞皇后。”

“多謝太后記掛,秀珠。”竇漣漪由衷地謝,示意秀珠端給自己。

揭去蓋子,濃黑的湯汁散發出略帶一絲苦澀的香氣,她想都沒想,便從秀珠手裏接過來,試了試温度,一路上端來,正好不燙不冷,便一口氣喝了下去。

味道怪怪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卻是太后的一片心意,將碗放回去的時候,肚子忽然動了一下,奇怪,這個月份還不至於胎動。

一念至此,肚子裏忽然如同有一隻巨手在攪動,又像有一塊東西直往下墜“來…喜姑姑,你給我…啊,好痛…”巨痛襲來,她不得不佝僂了,雙手捂着肚子,汗珠乍然湧了一臉一身。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血!”秀珠急忙扶住她,視線裏飄進一絲紅,尖叫中,那紅一點一點擴大,起初還沒想到其他,當她終於看清楚了那些血是從主子的身體裏出來的,順着大腿往下落時,恐懼與駭異令她不知所措。

“太醫,快!”竇漣漪忍着痛吩咐一聲,保住孩子,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頭,可是又一大塊血水衝了下來,肚子每墜一次,她的絕望便增一分。

“快來人,去叫太醫。”秀珠終於回過神來,一邊叫人請太醫,一邊與聞聲而來的宮女將她抬了進去,竇漣漪死死的握着她的手,指甲陷進了裏,她也不覺得疼“娘娘,忍着點,太醫馬上來了。”東暖閣原是女主人平時小憩的處所,這會做了產房,門外站了一排太醫,既有號稱“千金聖手”的李墨太醫,正在指導幾名穩婆施治,也有完全不相干的,全都是皇宮的頂級太醫,竟是都給叫來了。

皇帝玄寂離則不停地走來走去,腳步一聲比一聲沉重,打在眾人的心坎上,越發小心再小心,生怕出一點差池,惹下禍端。

“不好了,皇后血不止。”一個產婆跑出來報告,雙手都是血。

那沉重的腳步聲驟然消失,玄寂離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狂吼破屋而出:“若是皇后有什麼三長兩短,朕讓你們一個個陪葬。”屋子裏氣氛一緊,人們大氣不敢出,太醫急忙吩咐:“趕緊的,送一粒止血丹下去,千萬不能血崩,否則…”迴天無力那四個字他未敢説出口。

“李太醫,皇后她不會有事的,是不是?”玄寂離一把揪李墨太醫的衣襟,頭一次覺得無能為力,只得充滿希望地看着對面的人。

太醫用力點頭,既是安撫皇上,也是給自己打氣“當然,皇后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話一出口,他看到對面那個素高高在上的男子竟長出了一口氣,皇宮行醫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至尊男人如此的緊張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