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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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焦朗的生活經驗所知，地球上的男本很少真正需要照顧，是女一門心思誤會他們，沒她們便會三餐不繼，鞋脫襪甩。

沒想到天秤座女亦有同樣誤解。

桌子上又擱著做不完的工作，朗深覺滿足，試想想，一個人早上起來若無事可做是多麼悽慘。

她辦事的態度亦與讀書差不多。

正忙，電話鈴響，是岑介仁。

劈頭便問:“那人是誰？”朗莫名其妙“誰？誰是誰，你是誰？”

“我的聲音你也不認得了？”

“埋頭苦幹之際，別問我姓什麼。”

“我指你的新伴侶。”

“呵，他，乏善足陳。”

“那麼，朗，我可以約會別人嗎？”朗一聽先是興奮“去，去，約會整個香港，如果還有空閒，約會東京，還有紐約、巴黎，儘管去。”岑介仁鬆口氣“知道了。”他掛上電話。

接著朗卻寂寞了。

她自文件堆裡抬起頭來，岑介仁沒有爭取到底，這小子，虛晃一招，全身而退。

也不能怪他，現在哪裡還有人為情耗上一生，即使是朗母親，她也是自己不爭氣，與人無尤，許多人在婚姻道路上栽個頭破血，可是一點也不妨礙事業發展，反而全心全意工作，十年八年就出人頭地。

晨曦在她的家鄉，想必是個傑出人物，是，她懷念她，但決不會荒廢她的工作與責任。

私人電話又接進來。

一聽得是文英傑，朗沒頭沒腦丟過去一句:“我是自由身子。”不知是訴苦呢還是炫耀。

如果他害怕，大可趁早退縮。

文英傑笑問:“什麼時候出的獄？”朗只得訕笑。

他說:“我今晚的飛機。”什麼？還未好好聚舊，他已經要走了。

是她耽擱了時間，他已經在她身邊盤旋了好幾天，等待機會。

“我現在馬上出來。”

“不用，你忙你的。”這人太斯文太守禮了。

朗聲氣說:“半小時後在我樓下見面。”進同退一樣重要，岑介仁比較懂得把握這兩點藝術。

朗扔下所有工作，取餅外套出門。

丟下一句話:“我傍晚再回來。”見了面，文英傑仍然那樣不慍不火地微笑。

朗抱怨“副刊那麼厚，一下子都看完了嗎？”

“反覆讀得會背了。”他微笑。

“幾時再來？”

“朗，看得出你期望的不是像我這麼普通的男子。”朗一口涎沫，無言，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