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正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只是本姑娘又憑什麼要將《雲篆天策》予袁大劍客?”袁瀾道:“笑話,段師叔豈會將《雲篆天策》送予你這妖孽?”黎仙子道:“本姑娘早就知道這其中故事即便說出來,也不是你這個正一派的小弟子能體會的。”旁邊始終不發一聲的譚成,低聲道:“袁師兄,休要聽她瞎扯。小弟見這妖狐面
蒼白,呼
侷促,顯是方才經歷
戰,功力大損的樣子。
“她一再岔開話題,不過是想拖延時間,暗自調息,咱們可別中了她的詭計。”黎仙子被他挑破用心,只得出言道:“好得很,號稱名門正宗的正一劍派弟子,也學會了趁火打劫。
“難不成是袁大劍客和譚大劍客,怕本姑娘歇息片刻後,便會被打得落花水,
滾
?”袁瀾自恃甚高,滿心以為普天之下自己的修為堪可稱雄,比之師尊費久也僅差一線而已。
他昨仗劍,連斬數名九峒觀的惡道,正是意氣飛揚,豪情沖霄之際,哪肯在黎仙子面前示弱。
他鼻子裡不屑一哼道:“譚師弟何須多慮?縱然妖狐修為盡按,又能擋得了你我幾劍?我倒想聽聽,她還有何狡辯之辭?”黎仙子點點頭道:“那本姑娘,在端州一家客棧碰著段衡之時,他已身負重傷,命懸一線,躺在
上只等嚥氣。
“當時我並不曉得他是誰,更不知道,他盜出了烈火宮的《雲篆天策》。只是見他修為不俗,又離死不久,我便想著,今夜這人橫豎都要死,莫如了他的陽魄,正可補元療傷。”忽然覺得手臂微動,低頭就見那小道士偷偷拉著自己的袖擺,一副
言又止的模樣。
黎仙子不皺眉問道:“你又有什麼事?”小道士囁嚅道:“仙子師父,您真的是妖、妖怪,為何您要
食男人的陽魄?”黎仙子冷笑道:“你這蠢道士現在才明白過來麼?若是害怕,只管滾到一邊去。”小道士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您之前救了小道的
命,又殺了無戒妖僧,為我師父報了仇,又怎會是妖怪?小道說什麼也不信。”黎仙子哼道:“信不信由你!反正那晚本姑娘的確差一點就
食了段衡的陽魄。
“說起來都怪昆吾劍派的那個羅禹,本姑娘與他惡鬥一場,他用煉魂塔傷了本姑娘不說,還在後苦苦追索。
“本姑娘危在旦夕,否則也不至於去食一個無怨無仇之人的陽魄,那晚我也顧不了這許多,待到夜深時,偷偷潛入客房,便
下手。”袁瀾冷笑道:“你也太不自量力了,我段師叔何等的修為?豈是區區一個妖狐所能暗算?”此話一出,卻想到黎仙子今好端端、俏生生的站在眼前,自己口中修為超凡的段衡,卻屍骨早寒,魂歸九泉,話裡底氣頓時不足,反恐那妖狐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誰知黎仙子嘆了口氣道:“你說得沒錯,本姑娘的修為與段衡相較,確實天差地遠,又欺他重傷垂危,一個大意竟為其一招擒住。
“原來他早察覺到,我在屋外窺覷,只等著本姑娘自己送上門來。”小道士嘴翕動了幾下,終於沒有吭聲,似乎已漸漸接受自己新拜的這位“仙子師父”乃是一介千年妖狐,而非天界無憂仙子下凡。
黎仙子接著說:“本姑娘聽他報出名號,乃是正一劍派門下,心裡當場涼了半截,閉目說道:”我既落入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料段衡竟鬆開制,
息微笑道:“段某是將死之人,何苦殺你再造罪孽?只要仙子肯答應段某所託,縱是取了在下陽魄又何妨?”
“我又驚又喜,更不敢相信他的話,只覺著天底下哪有這般便宜的好事?”譚成言道:“段師叔相托之事,想來就是《雲篆天策》。”黎仙子點頭道:“正是!當下他道明事情原委,求我將《雲篆天策》轉
一人,說是如此死也可瞑目。本姑娘一時心軟便答應下來,又當著他的面立下毒誓,取過了《雲篆天策》。段衡心事已了,便嚥了氣。
“他於本姑娘有不殺之恩,本姑娘豈能再食他的陽魄?後來本姑娘將他的遺體,帶到野外找地埋了,墳前還立下一塊碑石。”袁瀾和譚成輕輕頷首,他們都已去過端州郊外段衡的墳冢,知道黎仙子這段話所言不虛。
袁瀾聽得入神,問道:“後來又怎樣?”黎仙子苦笑道:“我剛葬了段衡,烈火宮的人便追了上來,也猜知《雲篆天策》已落入本姑娘手中。
“更可恨的是那個羅禹,也不知為了什麼狗,要替天行道,在後窮追不捨,本姑娘傷勢未愈,無奈之下,只好迴轉霧靈山脈的瑤
仙府修養避禍。段衡託付之事,也就不得不先耽擱下來。”袁瀾道:“段師叔要你轉
之人是誰,莫非是敝派的掌門師伯?”黎仙子回答道:“不是,段衡壓
就沒打算把《雲篆天策》送回正一劍派,不然他出了烈火宮,怎會一路向西,與貴派仙山方位南轅北轍,越離越遠?”袁瀾眉
一聳,大出意外,急急追問道:“那他老人家到底要轉送給誰?”黎仙子道:“那人到底是誰,段衡並未說明白,只說讓本姑娘等他現身就好。可惜半個多月過去,仍無一絲音訊。”譚成道:“不可能!段師叔對正一劍派滿腔忠義,更不惜隱姓埋名側身侍魔。他既辛苦得了《雲篆天策》,哪有不獻予師門的道理?
“你費勁心機編排故事,不過是想佔天策,不願歸還敝派罷了。”黎仙子道:“本姑娘念你們與段衡同出一門,才將實情相告,不信便罷。”袁瀾道:“我們當然不信。你若
出《雲篆天策》,也省得袁某出劍冒犯,否則爭鬥起來死傷難免,你可要想清楚了!”黎仙子滿不在乎的嬌笑道:“適才在青蓮寺中,木仙子與左天尊兩人聯手相迫,本姑娘也未曾低頭,現在就憑你們兩個要奪《雲篆天策》,痴心妄想!”袁瀾掣劍在手,邁步朝前,喝道:“既然你不肯聽袁某良言相勸,莫怪我仙劍無情,取你
命。”黎仙子方才將一番曲折故事娓娓道來,丹田內真氣恢復了五、六成,自忖也堪與袁瀾一戰,哪管他嚴詞厲
!
她慢條斯理道:“那就要看看袁大劍客,有沒有這本事了。”她見小道士還呆呆站在身邊,一把推開他道:“乖徒弟在旁替為師掠陣,瞧我怎麼收拾這位正一劍派的大劍客!”小道士擼袖,人卻縮得遠遠的道:“仙子師父,有小道在後壓陣,您只管放心教訓這傢伙。”黎仙子咯咯一笑,香風拂過,身形似一朵紫雲,淩空飄向袁瀾。
半空裡劍鳴如琴“玄機百變劍法”畫出縷縷光華,耀亮幽幽松林。
袁瀾完全沒料到,黎仙子會說打就打,待驚覺對方已出手時,多情仙劍已近在眼前,頓失了先機。
他暗道一聲:“妖女狡猾!”他手中仙劍,施展一式“橫峰雲出”朝外封架。
黎仙子的劍招陡然生變,化作千點光雨當空灑落。
袁瀾招式用老,來不及回防,只得退步躲閃。
黎仙子搶得先手,大有得理不饒人之勢,多情仙劍如同雨打芭蕉,八面來襲,接連七式攻招,勝似狂風驟雨,一波接連一波,壓得袁瀾無力還手,不住後退。
直到第九個照面上,袁瀾才覓得黎仙子換招之間的一線空隙,仙劍疾劈,迫得對方硬拼了一劍。
“叮”的兩劍擊,黎仙子鋒芒用盡,攻勢一緩。
袁瀾哪敢再託大懈怠?擰身出劍搶攻,始扳回局面。
此刻他輕敵之心盡去,將師門的一套“浩然大七式”使得有板有眼,中規中矩,一招一式分毫不差,段落分明,顯示出極深厚的基本功。
黎仙子再佔不到半點便宜,多情仙劍只能在外圈遊鬥,怎也攻不進袁瀾仙劍鑄成的光圈。
偶有一劍乘隙殺入,也立時翩若驚鴻給了回來。
此消彼長之下,袁瀾的“浩然大七式”使得虎虎生風,氣勢十足。
先是一招“三省吾身”破解了黎仙子的側襲,緊接著一式“義無反顧”罡風呼嘯,劍光如虹反攻過去,一邊觀戰的譚成看到此景,眉飛舞,連連點頭。
他自恃名門高弟的身分,即便袁瀾頻出妙手,局勢可喜,也不願大聲高呼喝采,以免攪了那兩人心神。
可小道士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從黎仙子飛身突襲開始,嘴巴就沒停過,到後來乾脆連雙手雙足都用上。
黎仙子久戰不利,又聽見小道士不懂裝懂在場外叫道:“仙子師父好劍法,可惜慢了半分沒刺著!”、“哎喲,仙子師父小心,這高竹竿要劈您肩膀!”、“仙子師父,高竹竿轉身不靈,攻他的股!”如果能說得頭頭是道也就罷了,可又分明驢
不對馬嘴,徒惹人心煩,黎仙子
不住喝道:“臭道士,閉嘴!想吵死本姑娘麼?”她心氣一浮,險些讓袁瀾猛攻得手,更是著惱,思忖道:“這姓袁的小子,人雖狂妄自大,倒也有幾分真本事。名門正派的弟子終是不凡,若我能恢復到八、九成的功力,百招之內或許能取勝。
“但現在真氣不繼,旁邊還有個姓譚的小子虎視眈眈,再纏鬥下去恐怕就要吃虧。本姑娘得想個法子儘快解決了他。”想到此處,黎仙子招法陡變,佯作不敵且戰且退,誘得對方放手來攻。
袁瀾見黎仙子俏臉泛霞,劍勢散亂,滿以為她後繼乏力,畢竟她比不上自己名門正宗來得功力渾厚,他心中一喜,步步進,剛提起的三分警惕又蕩然無存。
於是乎一個有心,一個大意,在松林中又鬥了十餘回合。
袁瀾一招“威武不婬”挑開黎仙子的多情仙劍,如同驚濤駭直攻上來,一柄仙劍嗡嗡鏑鳴,將對方的上半身,盡數籠罩在磅礴劍勢之下。
黎仙子“啊”的輕呼,花容慘澹,一雙漆黑如星的明眸中,出哀哀神傷的目光,如泣如訴,幽怨朦朧。
袁瀾心神一震,沒來由的思緒一陣恍惚,呆呆對著她的悽幽眼神,彷彿陷入泥沼中不可自拔,手中仙劍怎也刺不下去。
猛聽見小道士遠遠高聲叫道:“高竹竿子,莫要傷了我仙子師父!”他揮起一團泥巴擲了過來,撞在袁瀾仙劍散出的劍氣上,砰然碎裂。
小道士擲泥巴的水準實在遜,一點都沒傷著袁瀾,反讓他眼中的
惘之
頓消。
突然,就見面前綠濛濛的霧光閃動,黎仙子左手揮出一把細如牛的銀針,照著自己面龐打來。
他“啊喲”一聲險險躲閃,左掌遽然拍出一股罡風。
“嗤嗤”連聲,銀針大半被掌風震飛,可惜依然有幾枚從縫隙中穿過,直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