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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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如母,吳徵哈哈笑著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去。這一回惹的也算是大事,廷杖二十這種東西,其一是打下去皮開綻,不將養個半年好不了。其二是在皇城裡,當著文武百官可謂顏面盡失,今後上了朝都未必抬得起頭來。比起沒有
命之憂的重傷,這種身心俱創恐怕還要嚴重些。
倪妙筠偷偷地摸出府邸,午後父親回來以後都要小憩一個時辰,母親則會去陪伴伺候,所以這時才是最好的時機。
回到紫陵城之後,除了在吳徵暈時去探視過兩回以外,從
到秋中再未出過門。雖知外面的變化,卻減不了對他的思念。
人言一不見,如隔三秋。這半年對倪妙筠而言彷彿過了一世那麼久,也像被困在府邸裡一世那麼難熬。
此前的事,她還忍得。吳徵醒來,她鬆了一大口氣,每誦經卻更加勤了。
吳徵開了青樓,她深知因由,自不會有任何責備。可吳徵今在朝堂上大損顏面,她再難以忍耐。
女郎翻過院牆時,心中甚至對錶妹頗有怨氣。雖還不明原因,表妹無論如何不能這麼對待吳徵。廷杖這種東西,是隨便打得的麼?她甚至有股衝進皇宮質問清楚的衝動。
不過比起去見吳徵,這些又不那麼重要。呆在府上時雖是思念,還不覺怎地,可一翻過院牆見到
悉的紫陵城,那顆心就再忍不住拽著她向吳府裡飛。
『傷了兩回,總要去探望他一下。這半年多沒去拜見掌門師姐,祝師姐和玦兒也許久未見了,順道看他一眼之後,就去找同門姐妹們說說話……』倪妙筠找一堆理由,心慌意亂地自言自語。可是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並沒讓心情更平靜下來時,吳府已轉出街角。
府門緊閉,陛下下了旨不得客,哼,我是客嗎?倪妙筠只覺今
看皇城內外異常地不順眼,對旨意都升起不滿之心,但做起來卻不敢造次。施展輕功繞著吳府轉了一圈,確信無人監視,才從北面小門處翻牆而入。
偌大的吳府居然全不設防,自己翻牆進來也沒人阻攔,再一想對自己也識了,沒攔阻也不奇怪。心中惶急來不及細想這些,又思量著還是先去拜見柔惜雪,腳底下卻鬼使神差地朝吳徵的小院走去。
小院裡沒有聲音,可謂大出意料之外,照她猜測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諸女該當都在這裡才是。一個女人三百隻鴨子,吳府的女人們嘰嘰喳喳地說起事來一點也不例外。小院裡居然悄無聲息?難道吳徵沒事?
輕輕推開院門,屋門大開,隱隱然傳出哎喲哎喲的呼痛聲,倪妙筠耳力極佳,心又提了起來。她奔進屋裡,只見吳徵側身躺在上面向門口,隱見背後纏著紗布,正齜牙咧嘴地
著冷氣。兩人一對視,吳徵冷氣也不
了,掙扎著要起身,痛中帶著驚喜道:『妙妙?』來不及去計較他的稱呼,倪妙筠又氣又急兩步搶近,右手按,左手扶,讓吳徵躺好道:『別亂動。你怎麼那麼傻,廷杖打你,不會運功護體麼?傷成這個樣子。』額,這話還真的有道理……吳徵反應極快,乾笑著道:『鞭子,是鞭子
的,運功護體也要受皮
之苦。』『我……我……』關心他的傷勢,但要叫男子脫衣看看傷口的話實在說不出口,氣惱道:『做什麼捱了打?如果只是二十四橋院的事情,娘娘還不至於火冒三丈,你說給我聽,我……我找娘娘說理去!』『啊?不好吧……』『一定要說,我氣不過!』『不是,我意思是捱打的緣由,你一定要聽啊?』吳徵大張著嘴,有點目瞪口呆的傻樣。
『有旨意不能說嗎?』見著了又無能為力,倪妙筠越發著急上火,只覺公道二字填臆,非得討還不可:『我是偷跑出來的不能呆在這裡太久,你快些說。』『妙妙,你待我真好。』『哎呀不要婆婆媽媽的,快說!』不知不覺間兩隻小手已被他捉去捏在掌心,倪妙筠任由他握著,又氣又急,眼眶裡都有淚珠打轉。心中明明有關切之心,卻不好說出口,也不知從何說起,那種憋悶之
著實難過,倒似在臥牛山上面對丘元煥時的無能為力。那一天,吳徵把自己身上捏得四處青腫,還丟下山崖!可怎麼都恨不起他來,反而剛一想起,被捏過的地方便發熱酥麻。
『言不傳六耳,千萬不要說出去。』吳徵做了個附耳過來的姿勢,在一隻玲瓏剔透的小耳邊,將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明明白白。
倪妙筠聽得呆了,她原本板著臉,聽到一半便萬分古怪,再聽下去面紅耳赤,連為什麼來這裡,為什麼要聽這些,聽了準備怎麼辦全忘得乾乾淨淨……
『就這麼個事情,不知道娘娘是覺得害羞呢,還是,還是,嘿嘿,那個那個房事不諧。總之早朝我就捱了這頓打,你看看,打成這個樣子……』吳徵看著越說越氣,起身就要脫衣。
倪妙筠本在羞澀之中,一見吳徵動作手足無措。她羞急之下臉紅之時,均是自潔白的脖頸開始,自耳邊再向粉頰蔓延,配上錯愕又倔強地與你對視的神情,實在動人以極。
吳徵看得也是愛之以極,忍不住一個虎撲再熊抱而起,與女郎一同滾在上。
驚恐的大眼睛,倔強對視的眼神,還有緊張得劇烈呼時微微張合的好看瑤鼻。吳徵雖情動但不敢更多造次,只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嘆息著道:『為什麼這麼久不來看我。』倪妙筠軟趴趴地任他抱著,期期艾艾道:『我爹不讓我出門。』『哎,這又是為何?』吳徵也是無奈,旁人家事實在
不上手。沒見面時有千言萬語,真見了面就盡在不言中,吳徵注視著女郎只化作一句:『變得更漂亮了。』『哼,就會說好聽的騙人。』倪妙筠啐了一口,猛然醒覺:『你……你騙人,你哪裡受傷了?』『哪裡沒有?不信你去問問陛下我傷了沒有,廷杖二十呢!』『不說是鞭打的麼?』『額……嘿嘿,差不多,差不多……』『你……氣死我了……真的,真的沒事?』『這個嘛,你來了就沒事了,不然心裡一直痛著,還以為咫尺天涯,今生不得再見……咱爹爹怎地這麼不通人情,莫不是要
打鴛鴦?』越說越是沒個邊,好在沒有
手
腳,倪妙筠計較不過來。又想起臥牛山上他捏得人青紫的重手,情知他當時多麼絕望才會如此,心中柔情無限道:『不會,誰都攔不住的……』『那也是。』兩人相擁著好生溫存了一會,吳徵忽道:『近來外頭不太平,我準備先在府中躲一躲。待
暖花開,府裡準備南行出遊。來了盛國之後還未遊覽江南風光,這一趟要好好玩賞一番。原本我和家中說了要在紫陵城裡玩上三天,這哪裡夠了?你一道兒來麼?』『要去到哪裡?』『一路向南,餘杭城要去的,青蘇城也要去的。我娘說當年她在護國寺裡許了願,如今願望已成,正巧去護國寺還個願。屆時若遊興未盡再找好地方去玩耍就是。』『我怕爹爹……』『先莫管旁的,只說你想不想去。』『要去。』不是想,而是斬釘截鐵的要,吳徵也大為振奮道:『好!只要你肯就行,改天我去倪府下一封請柬,光明正大地與爹爹邀請你出行。嘿嘿,爹爹若是不肯……』豪言壯語尚未出口又想起倪暢文可是文風鼎盛的紫陵城大才子,盛國首席大學士,太子太傅,遂語聲一轉悄悄在女郎耳邊道:『爹爹文采華章名彰天下,跟他講道理什麼的不容易,萬一
他不過反為不美。咱們不可以短擊長,要揚長避短。爹爹若是不肯,我就夜入倪府悄悄把你偷出來,且看倪府抓不抓得住我這位崑崙掌門,十一品高手!』倪妙筠聽得想笑,又覺暗夜偷香,實在有種說不出的刺
,居然心領神會地抿著嘴嘻嘻賊笑……
紫陵城的冬天對許多大臣而言過得並不容易。席捲盛國朝堂的風暴沒有半點止歇的意思,官員的撤換伴隨著升遷,甚至還有君臣之間的暗中角力。張聖傑大刀闊斧的清除舊弊,換掉尸位素餐者,還有此前支持宇王張聖博的部分首腦。
盛國既已不再唯唯諾諾,那麼革除庸弱,選賢任能是必須要經歷的陣痛。這個過程遠比百姓見到,民間傳的要複雜得多。利益衝突時多少新仇舊恨由此而起?紫陵城就像風暴的中心,原本無人可以倖免。唯獨被張聖傑下旨閉門思過不得見客,吳徵與韓歸雁也不許上朝的吳府就像一片世外桃源,全然置身事外,不得罪一人……
風暴並未因新年的到來,暖花開而止歇,朝堂裡仍是風起雲湧。而此時的吳府已然悄悄地人去樓空,就像燕盛之戰前夕一樣,只剩下僕從們留在府裡打點。
陽三月,奼紫嫣紅。一路傍花隨柳,鶯歌燕舞。出了紫陵城,一行人或乘車駕,或騎駿馬,歡聲笑語播了一路。
倪府偷人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一封請柬上門,倪暢文居然全無阻攔,只回了封書信道:『蒙吳君盛情,小女自處之。』於是倪妙筠也光明正大地加入了遊隊伍裡。
『啪!』吳徵意氣風發地一拉【寶器】人立而起,又凌空甩了個鞭花遙指前方道:『出發!青蘇城!』第126章麗風和湖心有天陽
三月,正是一年裡最好的時節。
送暖和風驅散了冬季的寒冷,連綿的雨更是紅男綠女眼裡最
漫的畫卷。
三輛馬車,十匹駿馬,乘馬的男子正說著【白娘子與許仙】的故事。並駕齊驅的女子們聽得入了,連馬車裡的女子也掀開了車簾,聽得如痴如醉。說到白娘子誕下麟兒之後就被囚
於雷峰塔,就此天人永隔難以見面。某
這位叫許仕林的麟兒長大之後,遭遇大妖金鈸法王,危在旦夕。白娘子為救孩兒違反天條,打傷看守的仙官殺出雷峰塔,大戰金鈸法王從大妖手中救得孩兒。可惜因錯上加錯,被罰除非西湖水乾,雷峰塔倒,否則永世不得出塔。
男子說得彩,動情之處不住瞄向一位白衣美婦。那美婦面容如畫,雙眸像
湖清波一樣動人,雙
又像花瓣一樣潤紅多姿,一襲白衣之下,倒是像極了男子口中溫婉宜人,又觸不得半點愛子逆鱗的白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