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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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教字!』張聖傑似乎勾起了什麼回憶,喃喃自語道:『妙!妙!一個教字,可以是心心相印的情侶之間,含情脈脈。也可以是姐妹之間悉心傳授……』『吳祭酒的詩詞俱是天人之作,妙到毫巔。老奴還聽說,那二十四橋院裡溪山花海,共建有二十四座石橋,每一座都落於單獨的院落,院院不同各具特,妙不可言。』『嗯?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一看皇帝的神情,宋公公就知有大事,他手一揮屏退左右,只留他一人時才低聲道:『回陛下,戌時過半了。』『你備一車駕,去後宮中接了皇后與貴妃,從西上偏門出宮。我在宮門處與你們匯合,不許叫任何人看見!』聖旨一下,宋公公心中一凜,他低頭領旨趕忙退了出去準備。皇帝沒說去哪裡,他便不敢問。不是怕觸怒了皇帝,而是這等隱秘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則一會兒去接娘娘和貴妃,她們問起來怎生作答?若是知道了不說可是大罪。現下不問就不知,到時一句老奴不知,誰也不能怪他。
寬大的馬車,拉車的馬兒倒不顯多麼神駿,只低著頭得答得答地走在青石路面上。從西北門離了皇城後,踏上鎮海街,車簾子才掀開個小縫隙。
花含花披散著長髮,髮梢猶有水汽,似是剛沐浴之後還未及梳妝便被請了出來。她好奇又留戀地打量著華燈初上的街頭,對紫陵城的美麗夜景頗有些躍躍之意,道:『陛下要帶臣妾們去哪兒?』張聖傑始終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倚在車駕裡閉目養神,但在費紫凝與花含花看來,陛下已是頗為失態。以這位聖明君主的城府,居然難以壓制心中的得意之念,只能裝作高深莫測,那還不叫失態麼?
『兩位愛連
辛勞,朕今
有閒,特陪兩位愛妃結伴夜遊。先在大街上逛逛,一會兒再到吳祭酒那裡去坐坐。』原來是要去見吳徵。皇后貴妃對視一眼,暗思夜訪吳徵,還悄悄帶著自己,不知道要商議什麼大事。不敢多問,一同謝了恩,便自車簾裡打量起紫陵城夜景來。她們俱是城中豪族之女,未入宮前也常常在街市裡採買玩耍。如今入了宮身份尊貴,可想要像從前一般輕鬆自在地逛一逛街市在所難能,也算有得有失。張聖傑向來待她們體貼,能想到這一節,還親自陪同,足見深情厚意。
穿過鎮海街,轉過桃源道,便來到英庭街口。馬車在街口稍作停留,便直入英庭街,又轉進一處無人的小巷。巷道深深,院落重重,終於在一處院落口停了下來,三人下了馬車被了進去。
巷道中陰暗,邁進了院落門又豁然開朗。只見約有一畝半佔地的院落,四面院牆環繞中央一汪清池,水聲潺潺,溪水穿過院落間一道拱橋橫跨南北。水名飛雪泉,橋名謫仙橋。
踏過謫仙橋,才見前方林木成蔭中現出一道圓拱門,頗有柳暗花明之。三人均心中好奇,張聖傑得
難掩,自知今夜必然如願以償。費紫凝與花含花則不知吳徵何時建了這麼一座仙境般的園林院落——身為後宮之主,吳徵近來做的事情可不能說與這二位清白貴人聽,沒得汙了耳朵。
『吳祭酒好興致,這一處園林雅麗端致,叫人連忘返。』費紫凝貪看不已,隨著張聖傑從圓拱門裡穿過,果然又別有
天。只見煙柳垂絲的水邊立著一座亭臺,一間小屋。亭臺旁籠著五隻粉紅紗燈,燈光照向煙柳,似身在一處粉
霧中。
亭臺的石桌上早備好了果蔬酒水,張聖傑斟了三杯,愜意地在躺椅上倒下道:『陪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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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徵急急來到二十四橋院入了後堂,不敢去張聖傑所在的【瀟湘院】打擾,只好在隔壁院落裡等候。喝了兩口茶,額頭上忍不住冷汗直冒。
自己開了間青樓,這是在臥牛山上吹下的大牛皮,回了紫陵城之後,陷陣營的部從們本也沒當回事。但吳徵真的開了起來,還號稱【天下第一鄉】,又惹了番麻煩。這麼個溫柔仙鄉,部從們時不時都來捧個錢場人場,生意更是火爆得不行,但是他萬萬想不到張聖傑會來到這裡。
完了。一想到當今天子號稱盛國曆代第一聖君的張聖傑,正帶著被稱為【紫陵城女兒】的皇后費紫凝,與【政為天下先】的貴妃花含花,正在青樓裡尋歡作樂,也不知現下是怎生地不堪。尤其這座【瀟湘院】內藏玄機,最裡的小屋四壁皆鑲打磨得光可鑑人的銅鏡,陛下與皇后貴妃一邊歡好,一邊還能把自家姿勢神態看得清清楚楚……
想著想著吳徵的汗又下來了,擦了擦額頭,又灌進去幾大口茶水潤潤乾澀的咽喉,不由一陣腹誹。張聖傑不告而來就算了,還刻意吩咐等他進了瀟湘院才準報與自己知曉,待自己趕到這裡哪裡還來得及?
貴妃娘娘子溫和,多半是不會說什麼。皇后娘娘就是個不讓鬚眉的脾氣,一會兒前去拜見多半面子上要掛不住,還不知要怎生數落自己來著。
吳徵氣頭過了,又覺哭笑不得。也就這位不拘一格的帝王,才能容得下自己,還能肝膽相照吧。擊敗燕軍並非一人之功,是通力合作的結果,吳徵稍有私心,張聖傑稍有戒心,此戰必敗。只是……你一個皇帝帶著皇后貴妃來逛青樓,讓人知道了非得把天都捅個窟窿。哎,也是年輕人難免玩心大起,話說這瀟湘院的小屋吳府裡也依樣打造了一座,著實是個好地方……
前思後想間過了大半夜,猛聽得瀟湘院門吱呀開啟,他一個靈就起身,獨自
了上去。
帝后貴妃雖是微服,穿戴著仍顯貴氣,威嚴之氣不減半分。只是吳徵一瞥之間,就知張聖傑心滿意足間頗見疲憊,想是消耗不小。而費紫凝板著臉隱有怒容,倒是臉頰邊一抹酡紅至今未褪。花含花則是低著頭,行步飄浮似風擺蓮葉,氣力不濟,弱不勝衣。
『陛下。』『咳咳……嗯……』張聖傑少見地想矇混過關,恐怕是費紫凝正發雌威,他自知理虧不好多說。
『吳祭酒,你這裡是什麼地方?』皇后雖不明所以,但不是傻瓜,隱隱然已猜到些什麼。
『呵呵……娘娘……』吳徵瞟了幾眼張聖傑,見他揹著手抬頭望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好硬著頭皮,著費紫凝凌厲的目光道:『這裡是二十四橋院,這個這個,微臣開的一間青樓。』這就要完,吳徵心中暗歎,果然費紫凝目中火光沖天。張聖傑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難為她還能忍著不大發雌威,只是沉聲道:『好啊……吳祭酒,請隨陛下回宮!』這就鬧大發了呀……吳徵苦著臉,再看張聖傑,這廝今
自己
了,全不講半分義氣,還是裝著沒聽到半句公道話也不說。吳徵無奈,躬身道:『遵娘娘懿旨。』鬧了大半夜,回到宮中時已到了接近早朝時分。張聖傑自行梳洗準備上朝去了,吳徵就被晾在金鑾殿前,頗有等候發落的意思。
又過了半個時辰開了早朝,群臣陸續來到,看殿前的吳徵均覺怪異。更怪的是今上朝的不僅有皇帝,還有皇后。
群臣議政眼看到了正午將至,皇后才大發雌威,在殿上直斥吳徵有傷風化。
她沒要皇帝做什麼,只是罵人,就算不上後宮干政。這一來就像捅了馬蜂窩,原本為林博士抱不平的官員一同參本,直把吳徵說得大逆不道。
張聖傑見群情憤,無奈只得親自開口訓斥,下了聖旨:行為不端,金鑾殿前廷杖二十,罰俸祿三月,半年不許上朝!
吳徵聽得嚇了一跳,來真的?脊杖不是好玩的東西,二十大板打下來,他也得去掉半條命。宋公公親自前來監刑,見官員們俱在金鑾殿上探頭探腦,才扶著吳徵趴在行刑椅上,超執金吾使了個眼,尖聲道:『行刑!』五指寬,兩指厚的雙花大紅
打下來,
頭落在青石板上發出啪地大響,彷彿擊碎了地面。吳徵的
股就像被蒼蠅撓了一下,他這才放下心來。
噼裡啪啦眼看三過去,宋公公實在看不下去,悄聲喚道:『吳大人,吳大人……』『啊?怎地了?』宋公公擠眉
眼,吳徵百無聊賴間,忽地福至心靈恍然大悟,下一
剛剛加身,就:『哎喲』一聲悽慘大吼。
宋公公只覺耳邊起了道雷霆,震得嗡嗡作響,一時都懵了。遠在金鑾殿裡的大臣們聽了心驚膽戰,這等連殿堂都響起迴音的慘嚎,廷杖的滋味的確不好受,也沒人想受。
二十打過,吳徵被兩名
壯的羽林衛架走,還留下一灘血跡,見之觸目驚心。朝臣們心有餘悸之時,一直半眯著眼的皇帝龍目一翻,厲芒大盛,朝著尚書左丞虞奇志道:『吳祭酒行為不端,當罰則罰。你呢,可有什麼不端之事?』虞奇志面
大變,忙跪地道:『臣歷來忠心耿耿,刻苦奉公,不敢有半點私心,更不敢貪贓枉法,請陛下明察。』『呵呵……』張聖傑冷笑一聲,從宋公公手裡接過一本簿冊扔下龍階道:『自己看吧!』虞奇志尚未看已面如土
,顫巍巍地拿起簿冊只看了一頁,便癱倒在地昏了過去。
被架走的吳徵第一時間並不知道自己似乎惹得張聖傑心情大不悅,在朝堂上便拿了四位重臣,兩位下獄,兩位直接革職摘了官帽。更不知道一場轟轟烈烈,席捲盛國朝堂的風暴由此突然展開。
吳府被送回吳府,才見府門緊閉。從偏門進入後拍了拍股上灰塵,就見祝雅瞳笑
地
上來,在他額頭一指道:『看你想的那些偏方,惹麻煩了吧?』『哎喲,捱了廷杖二十,這還疼著呢。』舉目四望,諸女皆在,唯獨缺了韓歸雁,奇道:『雁兒呢?』『陛下有旨:吳府閉門思過不得
客。雁兒被皇后娘娘召進宮中,恐怕也是要挨一頓訓話去了。』『額,吳府閉門思過嘛,沒事,二十四橋院還開著呢。』吳徵哈哈大笑道:『把府門關緊了,外人一律不許進。老爺我身受重傷,
股都給打爛了,這就在府中閉門思過,養好傷勢去了。』『外人真的不許進?』祝雅瞳目光閃爍,似笑非笑地揶揄道。
『額……那她不算外人吧……』吳徵著下巴的胡樁嘿嘿一笑,眼珠子直轉道:『她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