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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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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陸菲嫣身後走進帳篷,剛一隔絕了視線,嬌軀已撲在自家懷裡。柔軟豐滿,帶著糯的汗香,粉拳一下一下搗在他腿側——以極快的速度,將打中時才突然放慢,以極輕的力道碰上去:『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吳徵百集,母女倆傾述著相同的話,詮釋一樣的心境。可現下連冷月玦都敢光明正大地與他相擁,互相寬,唯獨陸菲嫣還只能躲在暗影裡。兩人早已預見到這樣的結果,也接受這樣的結果,可是在很多時候,對陸菲嫣都太過不公。

手足無措地發洩,只敢擁抱,不敢親吻,本該肆意宣洩的情緒仍被謹小慎微地控制著。吳徵無言以對時,陸菲嫣鬆開痴纏的手臂,收斂面容道:『回來了就好……沒事了……』『嗯。』眼神一碰,心意融於一處,已無需再多說什麼。吳徵扶著陸菲嫣,以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師姑請坐。』陸菲嫣內心如火,私下裡常有大膽的舉動,卻最是怕羞,出格的行為每每都自己嚇得風聲鶴唳。這一聲箇中隱晦諸如兩人已親熱溫存完畢,陸菲嫣可是師姑的身份等等,著實耐人尋味。吳徵說的恰巧能讓帳篷外的人聽見,足以讓陸菲嫣羞不可抑。

果然她俏臉飛紅忸怩不堪,同時震盪壓抑的情緒也大為舒緩,才能以較為平實的語聲,一本正經道:『你也坐下,有些事需得說與你知曉。』知內情的韓歸雁與冷月玦相視一笑,暗自揶揄陸菲嫣裝得可像,再一看換了個人,正興高采烈,幹勁十足的顧盼,也不由為這三人間的關係有些頭疼……

陸菲嫣在吳徵的示意下,暫且不對柔惜雪說出霍永寧身份一事深究下去,只把成都城的形勢細細分說一遍,又道:『咱們崑崙一系陷入被動,掌門師兄已趕回京城馳援胡大人。為今之計,只有扶持太子殿下回京,奉正統。這事韓老將軍與我們分頭在辦,相信太子殿下也不會拒絕!』『額……這事兒不成的。』吳徵腦中轟隆亂響,極端不詳的預似乎正一點一點變成現實道:『也罷,暫時無妨!幸好我獲救的消息尚未走漏出去,一切還有挽回的可能。』『你……說什麼?』陸菲嫣驚詫莫名,似乎吳徵也有無數的話要與她說。

『我可能惹了大禍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吳徵額頭沁了出來。

來涼州之後的事情在吳徵腦海裡已反反覆覆回憶了不知多少遍,經陸菲嫣一說,他立刻理順了前因後果!秦皇的死與霍永寧自揭身份幾乎在同一時刻,霍永寧早已料定了秦皇的大限就在近!刻意揭開謎底後在涼州消失,利用吳徵身邊人對憂無患的忌憚不敢妄動,輕而易舉地返回成都暗中主持大局。如今崑崙一系七零八落,京中僅剩下胡浩苦苦支撐,奚半樓才動身不久未必趕得及……

吳徵撫著腦門喃喃自語:『他憑什麼就敢公開支持五殿下登基?莫非有先帝密旨不成?也不對,若有的話直接拿出來就得了,何必費這麼些周章?不對,不對……漏了件大事!快,喚雁兒進來!』陸菲嫣喚來韓歸雁時,吳徵已想透了前因後果,一把拉著韓歸雁凝重道:『先下封口令,我脫困的時誰敢洩半點風聲,立斬!』『我帶來的都是親兵,在此地附近的更是心腹中的心腹,接了倪前輩的傳信後我已下了軍令,絕無問題!』『好,好!』吳徵手,懸著的心略放下些,又道:『韓老將軍正與太子殿下合議,箇中因由我明白,但是決然行不通,原因晚些我會說。不過現下無妨,讓韓老將軍與太子殿下說去,我們打著太子的旗號,暗中行事即可。還有一件事,霍永寧就是憂無患確然無疑了,可我有一夜間入宮面聖,曾見霍永寧邀約諸位大人飲宴,同一時刻,有賊人頭戴金面,騎乘豹羽鵟現身賊黨巢。我心中極為不安,可有辦法即刻知會我師尊與胡叔叔,讓他們萬萬小心在意,霍永寧敢在此時與我們崑崙翻臉,還敢明著支持五殿下,定然有絕強的後援在!現在……現在……現在讓他們見信便尋脫身之計,不可留戀!決計不可!』『吳郎何故如此喪氣?』韓歸雁大惑不解,吳徵明明思路清晰,井井有條,可話裡話外都是覆水難收之意。

『你們很快就明白了!』吳徵苦笑一聲道:『我也剛知道不久!霍賊,卻早就知道了……他留著做殺手鐧而已,必殺一擊,絕無倖免……』韓歸雁與陸菲嫣駭然對望。吳徵已是徹底投降,安排後路,他沒有歉疚,也沒有把她們排除在計劃之外,可見這一次崑崙一系誰也逃不掉。正如他所言:絕無倖免……

繩索被第二次拉起,倪妙筠脫身後只說了句:『她們一同上來。』便低著頭沉默無言地立在口旁,往靈動的目光有些呆滯,時不時便如雕塑一樣陷入沉思。

第三次拉起繩索時,在一人的重量之外,間或會多上一人的重量。陸菲嫣率先醒悟,原來『她們一同上來』,不是說她們同時綁縛著繩索被拽上來,而是有一人無需繩索,全憑一身妙到毫巔的武功徒手攀爬,只在太過溼滑或是無處著力時才需藉助繩索的拉扯之力攀援一段……這份武功當真是高到駭人!

韓歸雁一邊在疑惑吳徵不肯宣之於口的秘密,一邊酸勁兒卻是發作得無法忍耐。原本未來府裡要有陸菲嫣這樣的美婦便讓她大危機四伏,如今看這情形,十有八九還要增加位魅力同樣驚人的祝雅瞳……眼見繩索越來越短,中人即將現身,韓歸雁越想越氣,再忍不住氣鼓鼓地鼓起了香腮,偷偷掐向吳徵的

一陣劇痛,吳徵咬著牙不敢躲。當下的形勢已是千鈞一髮之時,他居然十分期待一會兒韓歸雁的表現如何……

祝雅瞳率先貓著躍出口,向諸女揮了揮手道:『你們好。』吳徵抹了把額頭冷汗,站到祝雅瞳身邊尷尬道:『這是我親孃……所以從前她待我這麼好,一點都不計回報。』母子相認,本是天大的喜事,吳徵說得卻十分沉重。諸女今受到的驚嚇已不少,但都比不上這一次,個個驚得呆了,神情各異,唯獨幾張各具風情的豔口都張得圓圓的,誰也合不攏……

祝雅瞳也覺怪異,為何吳徵忽然對此事如此無奈?她當然不會覺得吳徵回了塵世便要反悔,而是立時猜出定然有大事發生。

訝異之間,欒採晴也被母子倆拉了上來。吳徵目光掃過諸女,指了指欒採晴道:『這是我的姑姑……』除了顧盼一時只驚異於姑姑二字之外,陸韓冷三女立時反應過來姑姑二字代表著什麼。這一份血脈原本不是大問題,可是卻落在了秦國,還在崑崙被撫育成人。

吳徵氣頻頻搖頭,遙指南面向祝雅瞳道:『秦皇死了……霍永寧當晚在山上現身之後火速趕回成都,如今正在力主五殿下登基。』祝雅瞳目光一凝,旋即黯然低頭,腦海裡一陣天旋地轉……

『祝夫人,您累不累?快歇一歇……小女子伺候您換身新衣衫……您慢著些……』韓歸雁正被五雷轟頂,卻忽然靈光一閃,福至心靈般跳將起來,在祝雅瞳身側攙著她一條手臂,分外地乖巧殷勤。

『不累。雁兒乖……』祝雅瞳嫣然一笑,點了點韓歸雁的鼻子,居然大是受用。

『嘻嘻……』韓歸雁做了個鬼臉,臉一沉嗆啷出佩劍指著陸菲嫣與顧盼道:『你們怎麼說?吳韓二府大禍臨頭,你們是袖手旁觀呢還是要抓我們去請功?若不是,最好早些說明白了,不怕告訴你們,本將此時眼裡容不得沙子!』『韓歸雁!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了!』顧盼氣得連連跳腳,戟指怒罵間被陸菲嫣一拽,回身卻見到母親眼淚撲簌而落……

『雁兒,你韓家走不脫,我崑崙又何曾走得脫?』陸菲嫣拉著顧盼緩緩走到吳徵身邊示意仍是一條心,又萬般悲涼道:『只可憐崑崙派二百年基業……這究竟……究竟是怎麼回事……』『甚好!那你呢?』冷月玦一直隨在吳徵身邊,此刻也未離開。她的基全數掌控在手,韓歸雁不擔心她有異心,且她是個燕國人,碰到大秦朝堂的事情與她無干。韓歸雁只擔心她會否見吳府即將落難,便生嫌棄。

冷月玦淡淡笑著搖頭道:『他去哪裡,我去哪裡……嗚……我和你們在一起……』『先回營吧,諸事無一不重,不可耽擱時辰,途中我再與你們細說。』祝雅瞳也是悽悽一笑,與陸菲嫣握了握手,又撫了撫一臉茫的顧盼頭頂,喃喃道:『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一行人秘密離山避開了軍伍,奔行了一陣才等來匯合的心腹親兵,跨上馬匹向營地奔去。途間撅做哨呼喚皇夜梟,這大鳥被豹羽鵟咬傷後脫身而去,始終藏在附近養傷,一聽主人召喚便迅速趕來。祝雅瞳查探了下它的傷勢,又敷上傷藥,才放它自去休養。

說明了吳徵的身世,眾人唏噓不已。一邊是心愛的郎君,一邊又是溫婉的祝雅瞳,愛子之心天動地,雖說目前的困局遭受他們連累甚多,眾人也實在氣不起來。

『霍賊要把持朝政,崑崙也是它的眼中釘中刺。霍賊隱藏如此之深,其實……就算沒有徵兒,這一回的劫難也是難以平安渡過……』陸菲嫣這話既是自我安,也是實情。皇位更迭,從來影響都小不了,這一回更是鉅變。陸菲嫣已知師門難以倖免,連族中也逃不過,不由心中七上八下,只盼胡浩在京中能有通天的手段,能挽狂瀾於既倒。若是做不到,則希望他們能安然逃脫。

『自是如此了,心存僥倖可沒有活路能走。狗賊,不得好死!』韓歸雁咬牙切齒地咒罵一句,又低聲溫柔向祝雅瞳道:『祝夫人要不要喝口水?』『不用。』祝雅瞳直了背脊傲然左右環視,頗有婆婆的架勢且樂在其中,也算是一片愁雲慘霧中難得的歡愉:『你們都很聰慧,只是這些事我們女子天生就要差著些,待回了營找韓老將軍商議,他當能有不同的見解。』『他怕是也想不到霍賊手握殺手鐧。』韓歸雁苦笑一聲道:『我不抱希望,也沒有留戀。只是天下之地,哪裡又有容身之所?』吳徵與祝雅瞳黯然對視,是啊,天下之大,哪裡又有容身之所能容得下一個逃亡的皇子?祝雅瞳當年的心願與佈置居然是眼下最為可行的一條路。可是涼州雖廣袤,卻是疲敝之地,孤零零的一片土地,又能撐得下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