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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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徵頗覺失望!才剛看見就怕了,比老子見到他還怕,這還打什麼?真打起來也是哥哥騎在弟弟身上按著腦袋一頓暴揍了。
『皇兄!你怎麼在這裡?』梁俊賢壯膽般高喊一聲,可惜聲調的尷尬變化著實難以瞞得過旁人的耳朵。
『孤來見吳大人,皇弟來此何事?』梁玉宇依然坐著不動身,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冷笑與不屑。
『父皇吩咐身為大秦皇兒當體恤民間,弟特意出宮走走,長長見識。正去方將軍府上,見皇兄儀仗在此特來拜會。』梁俊賢瑟瑟縮縮,面紅耳赤低著頭道。
帝皇家的孩子必然打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的與培養,莫說是梁俊賢,便是楊宜知也不至於表現如此不堪。吳徵卻知道梁俊賢的畏懼與害怕來自於從小便刻在骨子裡的恐懼。想來梁玉宇自懂事起便沒放過一個給未來競爭者們製造壓力與威勢的機會,才會讓梁俊賢見到他如同老鼠見了貓。
『呵!』梁玉宇嗤笑一聲,揶揄道:『身著蟒袍體恤民情?百姓見了你歌功頌德還來不及,哪能知民間疾苦?皇弟,你終究還是太,太沒見識啦。還真該多出來走走!』『啊喲,是弟疏忽了,皇兄教訓的是!』梁俊宇羞慚道:『弟當先至方將軍處換些普通衣物才是,多蒙皇兄指點。』兄弟倆一人一句,吳徵身上的壓力驟輕,腦子裡沒敢有一刻停下。能夠有近距離觀察兩名競爭者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秦國裡風起雲湧,每一個細節都有重要的參考價值。也或許這是一個轉機,從中能尋得今
的脫身之策?
梁玉宇又瞄了瞄吳徵一眼,道:『也或許先來吳大人這裡也成,不僅能早些得皇兄教誨免做無用功,聽聞吳大人年少有為,也有許多可以教我。』姿態擺得越低,吳徵也越發覺得怪異。梁俊賢的緊張懼怕是個人都看得出,可對答倒不顯雜亂無章,而且細細品來,每一回搬出靠山都恰到好處,又是父皇又是方將軍,倒讓人無可指摘。
『那倒是,吳大人年歲比皇弟還輕上許多,不過能耐可大了。』梁玉宇不失時機地明褒吳徵,暗貶梁俊賢道:『孤王你也拜會過了,沒事便忙你的去吧。孤王與吳大人也還有事要談。』『既來之則安之……皇兄睿智,吳大人名聲自外當是聰明的,弟最愛聽聰明人說話,那個……正是個長見識的大好機會。』梁俊賢期期艾艾,一句話斷了數次才說完,本就漲紅的面龐更加紅了。
吳徵低頭立在一旁,聞言目光一凝!
觀其神情,梁俊賢對太子的懼怕自幼已形成,但聽其所言,這位五殿下一點都不簡單!他來這裡絕不是什麼路過,甚至和梁玉宇一樣有著極其明確的目的。
作為一名年輕的追趕者,面對一向懼怕的哥哥要鼓足勇氣出現已然非常不容易。
對答時不僅條理清晰,放低的姿態裡還暗藏機鋒。說得不順暢不要緊,只要說出來了就行,太子殿下總不能趕人走?這裡又不是太子的寢宮。
不簡單,真的不簡單!聖上並未犯渾,而是真的選擇了一位有潛力與梁玉宇匹敵的對手。而且吳徵明白,深刻神魂的懼怕並未讓梁俊賢落荒而逃,而是還站在這裡,其中包含著多麼驚人的勇氣!
『你想聽?那行!坐下吧!』梁玉宇似是料到有此結果,轉頭向吳徵道:『吳大人,方才說到哪兒了?』吳徵乾嚥了已是不知道第幾口唾沫,咳嗽一聲才道:『殿下賜了文房四寶給微臣,微臣不盡。』『是了!』梁玉宇一撫雙掌道:『孤的文房四寶算得上罕見,不知吳大人的
又是怎麼個
法?』吳徵心下雪亮:殺雞儆猴,現在最好的雞與最大的猴子都在,梁玉宇正巧順勢動手,要當著梁俊賢的面收服吳徵。吳徵直接被
到了牆角,退無可退!當下勢必要做出選擇……
正沉間,梁俊賢
口道:『皇兄賜了文房四寶?弟聽聞吳大人功績一向也是敬佩的!弟不及皇兄也不敢落後,來人,將本王的冰心玦取來!』一面巴掌大的玉佩,白淨中夾著幾點翠綠,捧在手心裡觸手冰涼。
梁俊賢道:『這面冰心玦奇寒似冰,時近盛夏,吳大人帶在身上正好消暑。』吳徵心中電閃雷鳴:梁俊賢這是在提醒自己冷靜,莫要一時衝動上頭。懂了,全懂了!這位新鮮出爐的五殿下原本天資便聰穎過人,他只是懼怕太子,可是吃了身份大小的虧,向來被死死壓住。可是聖上的旨意給了他希望,也給了他勇氣!
長久以來的懼怕已猶如本能,不是一時半刻便能擺脫的,但是不要緊,只要去面對壓力終能慢慢適應。他來北城府衙的目的未必是拉攏吳徵,梁俊賢與梁玉宇之間的差距太大,除了一些至親之外至少現下沒人會旗幟鮮明地站在他這一邊。
但是這一趟梁俊賢不會虧——只要沒有逃,於他本身而言就是一種勝利。明面上,不斷地適應梁玉宇給他造成的恐懼與壓力,暗地裡,也在展示著自己的才幹,給觀望者以信心。至於破壞梁玉宇拉攏一切中立朝臣的行為,成或敗在現下都還不重要。吳徵雖前途無量,大秦國裡掌權的還是朝堂之上的那幾位,最具決定作用的也是那幾位。
吳徵心思複雜,倒是應對之策也一同湧現。他暗運道理訣鼻子一酸,眼淚奔湧著跪下泣道:『兩位殿下如此厚愛,微臣肝腦塗地不能報也!只是兩位殿下所用俱是皇家之物,微臣安敢擅用?若非陛下首肯,微臣當真不敢收,還望兩位殿下海涵。』他起身抹乾眼淚,也羞澀得一匹道:『微臣現下倒有些文思,想獻醜賦詩一首獻與兩位陛下,奈何字跡過於不堪,微臣斗膽請殿下命一書法工整大氣者代為書寫。』『哦?吳大人的詩詞堪稱當世一絕,快快念來,孤王自為吳大人書寫!』梁玉宇已猜透吳徵之意,當仁不讓。
吳徵大驚道:『豈敢……』『噯!當得上!速速念來!』梁玉宇不容拒絕道。
『微臣死罪。』吳徵再度送上死罪一詞,先表個態度,我一定乖乖的!隨後道:『這詩說來有些脂粉氣,乃微臣道聽途說一貞婦之事,兩位殿下,見笑。』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
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裡。
知君用心如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何不相逢未嫁時。
『兩位殿下,微臣受天恩浩蕩,當以死力效忠大秦!』吳徵肚子裡直:勞資的話說的夠明白了吧?兩位大爺,勞資只效命大秦國,誰是皇帝我效忠誰,旁的不懂也不管,你們鬥你們的,別特麼再找勞資麻煩了成不?
第049章卿心難明誰解其慟吳徵回府時一身疲憊倦容滿面。一首《節婦》半
時光便讓成都城大街小巷裡
相傳頌,也讓他半分高興不起來。
陸菲嫣早早被陸玉山喚去至今未歸,想是顧陸兩家已在考慮得失,萬分慎重。
顧盼尚在足,府中最親近的便是祝雅瞳。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恨不相逢未嫁時?』祝雅瞳瞄一眼紙上的妙句,瞄一眼閉目鎖眉的吳徵,以各式不同的語調唸了好幾回才揶揄笑道:『到底是道聽途說來的貞婦,還是因陸菲嫣有而發?』『莫要再笑話我了成不?』以祝雅瞳之聰慧當能明白詩中的貞婦正是吳徵自指,他已入朝為官,當忠於大秦的聖上,言下之意一女不嫁二夫,一人不事二主。
以一首絕妙好辭讓兩位殿下都無話可說,以應付過此前的危急局面,本是件頗為自傲的事情。可吳徵心中煩悶難言,自鳴得意是沒有的,甚至連祝雅瞳的調笑之言也沒能讓他稍作放鬆。
『不說笑兩句,還能說難聽的不成?』祝雅瞳放下手中詩句,微揚下巴道:『這一回你的苦惱遠比往要多得多,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讓人知道的嗎?』『何事都瞞不過你。』不想祝雅瞳已對自己瞭解如此透徹,吳徵心中略有安
,更有些恐慌。那雙柔若
水的眼眸總能看穿他的一切情緒,吳徵只得搖頭道:『一個秘密,不能說。』午間梁玉宇駕臨北城府衙,吳徵已入死局,最大的原因正在說輕可輕,說重可重的把柄被捏住,即使是祝雅瞳,吳徵也沒打算讓這個把柄再被多一人知曉。
梁俊賢的到來給這個死結鬆了一鬆,也虧吳徵急智突生,《節婦》用在當時恰到好處。
言如風,梁玉宇即使當場把吳徵給殺了,以《節婦
》之膾炙人口,隨意便能在百姓間
傳起來。世間多風言風語,梁俊賢若再稍加運作,很容易就讓梁玉宇被扣上頂殘害忠臣,意圖奪位的帽子——那也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吳徵一條命就此保了下來!梁玉宇未得吳徵,卻也得到他只效忠大秦的保證,形同中立。——《節婦》不
將
傳於世,能讀懂其中寓意所指者也不在少數,你吳徵還敢輕易食言而肥不成?如此人才不能為他所用固然可惜,兩不相幫也是個能夠接受的結果。至於梁俊賢純粹拆臺搞事來的,朝堂上似吳徵這等與兩位殿下都不沾親帶故者眾多,若是人人都居中而立,對剛剛粉墨登場的梁俊賢就是最好的局面。
只是除了梁玉宇與吳徵,誰也不知道吳徵今不啻於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那是一個連祝雅瞳也未能知曉的秘密。是以祝雅瞳並不認為此前吳徵遭遇多大的難題,即使當面拒絕了梁玉宇也至多是暫時惡了他,直到現下見吳徵抑制不住愁容滿面,呼
重,微眯雙目中
出的光華
茫無計,才知事情並不如想象的簡單。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的。』祝雅瞳心中一黯,此話卻終是說不出口。
室內二人各有所思,相處時罕見地長時間沉默。
祝雅瞳與愛子相處時已不短,向來配合默契,兩人之間的秘密也越來越少。
祝家之主在吳徵面前褪去了神秘的光環,美麗,高貴,優雅,聰慧,時不時還有些少女般的可愛。而吳徵在祝雅瞳面前也不再是一行行冷冰冰的字跡,他活靈活現地在她面前,機,有趣,果敢,才氣縱橫。
祝雅瞳極享受這種覺,甚至是貪戀。當吳徵毫不猶豫地找到拙
,將調查暗香零落的一干事情全數
在他身上,表現出對祝家無以倫比的信任時,天底下沒人能明白祝雅瞳有多麼開心。——祝家對吳徵仍是一個謎,但經過在長安的相處,祝雅瞳卻不是謎。與其說吳徵對祝家信任,不如說對祝雅瞳的信任。乃至於知曉吳徵與陸菲嫣之間的偷情,除了一點點嗔怪之外,祝雅瞳更享受的只有與愛子同守一份小秘密的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