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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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府內，書房依舊熱鬧得宛如市場般，唯一和市場不同的只有在此進出的人較懂分寸，一個個排隊報告大人吩咐的事，然後一個個依序離開。

蘭心坐在從某個幕僚身下搶來的椅子，把腦袋放在齊陽辦公用的桌上，偏著頭打量看起來很忙的他，原來這就是齊樞密的常生活啊！

果然很忙很忙很忙，聽說早朝過後他會在樞密院辦公，回府後還有很多很多很多人等著見他，難怪他會拖到三十三歲還沒娶了。

“齊陽，你吃過午飯了沒？”翻桌上一疊文件，她懷疑都到傍晚了，他說不定還沒吃過午飯呢！

“吃了些點心。”他在宮內時隨便吃了些東西，反正他本來就喜歡點心勝於正餐，只是今有個屬下特意買了王樓山的梅花包子，誰知道看著那著名的點心，他竟難得的對“大白包子”到有些反胃…

這個反常的舉動讓一群人受到不小的驚嚇，嘴上還直嚷著妖兆、妖兆啊！

難道他想辭官是這麼不可思議的事嗎？不說皇上不允，更還有一群老臣含淚瞪他，他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要餓了就讓廚房準備些東西，先去吃飯吧！”天快黑了，吃飽飯後蘭心就該回去了，陪著他辦公對她來說一定很悶吧！

“我不餓，我是怕你忘了吃飯。”說完，蘭心看著他運筆的速度變慢，然後竟轉過頭對她笑了。

“乖，我不餓。”伸出左手拍拍她的小腦袋，心頭竟覺得有些暖暖的，獨身了這麼多年，從有了自己的府邸後，就沒有人會盯著他吃飯了。

“我已經不是七歲了。”瞪了他一眼，邊卻帶著淺淺的笑。

她好喜歡齊陽哦，就是讓他拍拍腦袋也覺得高興，這樣會不會很奇怪啊？

“我知道。”紅的臉頰壓平在桌上，他忍不住又偷捏了她的臉一把，蘭心氣得拍開他的手，紅通通的小臉看來更好捏了…

“別捏我的臉啦！”拍開他分神襲來的大手，兩人玩鬧了起來。

一旁辦公的幕僚不覺得，有郡主在真好啊！至少大人不像以前那麼嚴厲，心情看來也很偷快，光看他分神和郡主玩的模樣就知道了。

若不是大人心情上的改變，他們哪有機會見到他不同的一面呢！

翻著他處理完的文件，也不管會不會是朝廷機密，她隨手拿了最上面的那份翻閱。

“齊陽，什麼叫鐵器案啊？”一愣，這才發現蘭心居然在翻歐陽月暉遞來的奏摺。

“你想聽簡單一點的還是複雜一些的？”兩個內容差很多，解釋起來也很麻煩。

“要聽不太簡單也不太複雜的。”大家都喜歡把她當小孩子看待，就算她沒有父王和表姊聰明，也不要把她當傻瓜嘛！

“呃──”他想一下啊！在腦中快速想過事情始末，刪去過分黑暗的情節後，應該會比較適合說給蘭心聽吧！

“有一戶商人仗著自己與朝廷的關係，向民間大量收購廢鐵──”

“什麼樣的廢鐵？”她記得鐵是朝廷賣的，不過好像沒有明定不能私下買賣廢鐵。

“磨到不能再磨的刀子，補到不能再補的鍋子，修到不能再修的農具。”總之就是一堆無法修補的鐵器。

“鍋子也能補啊？”驚訝的瞪大眼睛，她還沒聽過鍋子也能補耶！像是她的衣服，只要破了就不要了，上好的料子都給珍兒、珠兒重新裁成她們的衣物。

“能──”重點不是這個吧！他是要講解鐵器案，不是要教蘭心瞭解民間疾苦啊！

“然後把這些廢鐵融成鐵塊，運往邊境。”

“為什麼要融成鐵塊啊？”不是收了廢鐵嗎？

“難道要帶一堆破鍋、斷刀走在路上嗎？”他沒好氣的一笑，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哦，你繼續。”看齊陽有點無力，她怕自己再問下去他就不想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