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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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賠？！”寧靜瞪大眼睛，消化着他難得一見的幽默，片刻後才再開口“你説呀！”她在他面前跪直，拍拍口一副海派樣“只要我辦得到的，無條件照辦。”

“兩個。”他比出兩指。

“什麼兩個？”她不懂。

“我要兩個賠償。”厚！他一定是屬獅子的，才會這麼“獅子大開口”！

“沒問題。”為了表示豪氣，她二話不説用力點頭。

“第一個，告訴我一項『哇嗚哇嗚』冰裏的配料。”她微訝，沒有想到他的索賠會是這個，雖然不懂，但她還是很快公佈“芡實。”芡實？這是什麼東西？他微哼，幸好是用換條件，否則他永遠都別想猜出這種怪東西。

“ok！第二個賠償，我想要摸你的臉。”寧靜聞言訝異更甚，她甚至還轉身瞪着小，想着是不是該先找人將這傢伙抬到醫院去，看他是不是已經被k成了腦震盪？要不向來避她唯恐不及的夏天，又怎會提出這種詭異要求…想摸她的臉？

“你是不是暈了？告訴我這裏有幾手指？”她伸出三手指頭在他眼前晃動着。

“你才是暈了。”他嘲笑她“你忘了我是瞎子？”是喔！她懊惱地捶捶自己的豬腦袋，沒理會身後小等人的竊笑。

“摸吧。”聽見他再也不避諱“瞎子”這詞，她不樂開懷，什麼都無所謂了，她閉上眼睛，當作是在玩遊戲一般。

他的手緩緩移近，好半天才能摸到她臉上，一開始他將五指攤開，這才發現她的臉好小，一個巴掌似還盈不滿，然後他將長指滑下她的下巴，尖尖的，像水桃的尖端，只是不知是否也同桃子一般軟？

念頭一起，他用兩指掐了掐她的臉蛋，他一掐，她便哇哇叫，打去了他的手。

“是摸不是掐！”她撫着紅通通的臉蛋，齜牙咧嘴着滿臉不。

他在心中偷笑，臉上卻端着面無表情，他再次伸手，她連忙閃開，語氣不善的開口。

“你還想幹嘛？”

“我還沒摸完。”

“都掐過了還沒摸完？”幹嘛，想借機報仇啊？

“掐歸掐，和摸無關。”他抬高手指，指着那還掛在他額頭上的腫包。

一看之下她消了火，只得再度抓起他的手摸上了自己臉蛋。

“摸快一點！我今天還要回家幫忙洗米煮飯…”她還説了一堆話，説得不甘不願的，但他全然沒聽進去，一隻熱熱的掌努力地在她臉上巡遊，包括她長長的羽睫，細細的黛眉，包括那分別生着兩顆小圓珠的耳垂及小巧的耳廓，包括她的瓣以及發線…

努力地，像個畫家一樣，他東拼西湊地試圖在腦海中將她的模樣畫出來。

“你有酒窩？”

“那叫梨渦！”她出聲糾正“酒窩是要笑了才會有，梨渦是始終存在的，在醫學的觀點上，那只是一個表皮組織上的瑕疵…”她絮絮叨叨，他細細巡遊，兩人都沒注意到四周早已圍了幾圈子的人。

她跪着，他也是的，他一寸寸仔細觸摸着她的臉，夕陽拉長了他們的影子，還為他們框上了金邊，讓他們像煞了商店櫥窗裏那種面對面許願的愛心娃娃，尤其，他們都生得好看，更讓這幕櫥窗式、框了金邊的畫面更加賞心悦目了。

小和妞妞等人再度互換個眼神。

這這這…真的很曖昧耶！

不管老大承認不承認。

球局草草結束，沒什麼輸贏，只一個額上“贏”回了個腫包的夏天似乎有收穫的。

自從場上這一幕“摸臉”經典在村子裏被傳開來了後，村裏人每回提起那個瞎眼男孩，都將鬼屋男孩自動改成了…那個寧靜的夏天。

寧靜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