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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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呢？”再问，他是否会说，现在仍然喜，甚至比喜更进一步？

“我有浓厚的罪恶。”躲开她的问话，他却躲不开自己的心。

“你因罪恶而来？”只有罪恶？于优再度失望，他不是为出现。

“其实，不用的。我相信宿命，相信一个人一生中，有多少苦难要承受，是固定的，外人外力都改变不来，在我的生命中，那场车祸是其中一件…”失去他的是另一件。

“我不是宿命论者，这说法不能解除我的罪恶。”

“我要怎么做，你莫须有的罪恶才会消失？”

“跟我回家，让我为自己做错的事情弥补起。”回家后，他会照顾她、护她，对待她像一个真正的…“妹妹。”鸵鸟般地把头埋进土里，他假装没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这样你就不会再觉得亏欠？”于优轻问。

“是的，小妹。”小妹？再次，于优证实他不她，不过，当小妹比当敌人要好得多。假设这是她能做的，就让自己为他专心最后一回。

“好，我跟你回去，不过我只能留一个月，之后…我有别的行程。”

“行程？不在台湾吗？”

“不在。”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等你回来，我会到机场接你。”

“到时候再说。”轻笑，不知道上帝那里，有没有往返人间的专用机场？

“要不要进来帮我整理行李，我的动作很慢的，要是你打算在客厅等我，恐怕要等上很久。”笑容浮现，她想起那个火焰木下的小提琴王子。

令命令于优的卧房不大，但是干净整齐，就像她这个人，有条不紊。

一张方桌，凌的文具品收拾得妥妥贴贴，架上的几本书按版本大小排列得整整齐齐。罩是最简单的式样，一个包套，没有‮丝蕾‬、垂帘。一盏桌灯、一个贴壁橱柜，再无多余物品。

“帮我把柜子左下方的行李袋拿出来好吗？’’于优说。

打开衣柜，十套不到的衣服，整整齐齐挂上，显然她对美丽的要求不多。

“我以为年轻女孩的房间，都会有一堆可的娃娃布偶，再不然，几枝花、几件手工艺品、一些瓶瓶罐罐，总是免不了。”

“我要怎么回答你呢？第一，我二十八岁，不是年轻小女生。第二，我房间不能有太多东西，那会妨碍我的行动。”没有苦涩和自怜，她只是清楚表示出自我。

“我…”

“说这些，不是要博得你的同情，更不是要引出你的罪恶，我要你知道，虽然我的脚残废了，我的心并没有残障，我把自己照管得很好，生活得很自在，我甚至可以不靠别人就养活自己，而且养得还不错。”

“这点无庸置疑，爸爸告诉我，你和其他房客一样付他房租。”

“是啊！哪天我死了，说不定还有钱可以成立基金会，资助音乐却没有能力学音乐的小孩子。”

“你在跟我炫耀财富？”

“若我的炫耀能让你减少罪恶，我不介意炫耀。”她笑开。

“不能替自己多着想吗？”他语重心长。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从我们认识开始，你都在替我着想。”这个事实让他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