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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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四季夫人已看穿她的心思。

的确，她的心思是为腾铎起起落落，虽然他没差人退回她的“菊香柬”但腾铎这个举动，让她已生芥蒂的心，多了点落寞与忐忑。

她没把握，这与她仅有片面之缘的男子是否能成为她的救赎者…

四季夫人看着她重新蜷回榻上的单薄身影，轻斥着丫环退出墨香阁。

“好，娘不吵你，让你好好歇着，晚些娘再来唤你。”四季夫人话一说完，似又不放心地扭过头问。

“对了，上回拿给你的《驭夫有术》记了没？”自从专属于她的撷菊全确定后，指导她书画的大师傅来的时间少了，反之，改由另一个师傅传授姑娘们百般巧技艺。

也唯独在这卖之处，才能把这种羞人事儿，在众人面前敞明着说。

师傅鉅细靡遗的大胆词儿和肢体动作，常让仍是黄花闺女的姑娘们羞得脸儿嫣红。

而她幸运些，在师傅教习间装晕了几次后，四季夫人干脆请师傅找了些坊间绘有图式的书让她自己研读。

“全记着了。”粉颊染上红晕，她答得含糊。

“我想也是，你这么聪明，说不准把绘在书里的花招全记在脑袋里了。”四季夫人笑得花枝颤。

“娘不吵你了，你歇着吧！”待耳畔传来合门的声响，善若水捉着锦被的柔荑无言地收得更紧。

脑中浮现的是书册里一幅幅大胆的鱼水之…

她不安地紧闭着眸，不想今晚、不想、不想…她深了口气，缓了缓紊的吐息，强迫脑子别再胡思想。

“他会来的…”定了思绪，善若水用极轻极轻的嗓音，乐观地对着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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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为蔚蓝的天空染上温暖的金光泽，粉橘的夕落在青石板道上，为将临的夜晚进一些温柔的气息。

又到用晚膳的时间了！腾铎看了看天，没想到这些子频频与傅恒大人议论军事的状况下，他们还是有办法耗去这么长的时间。

见王府大街上的酒馆里一派热闹的光景，他干脆也进入酒馆，叫了些简单的酒菜当晚膳来打发。

待小二一领他坐下，耳底不其然地落入周旁的耳语…

“听说今个是四季楼秋美人的撷菊，不知道这朵京城名花，花落谁家呐！”

“啐！你没听说这秋美人已经发了‘菊香柬’，重头戏就在这收到‘菊香柬’的正主儿身上啦！”腾铎敛下眉，觉到心因为这些耳语，管不住地在口怦动着。

“真的假的…”

“这名花早有主，怎么那些官达贵人、公子爷儿还一个个捧着金元宝，涌进四季楼？”滔滔耳语落入腾钣邡底，随着身旁酒客的笑谈，他那益发紧绷的刚毅脸庞，吓得为他送上酒菜的店小二连大气都不敢一声。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听四季夫人说，倘若收到‘菊香柬’的男子无心撷菊，那秋美人的撷菊，还是开放让恩客竞价，价高者，得与秋美人共度宵…”价高者，得与秋美人共度宵…

价高者，得与秋美人共度宵…

耳畔回着对方狎笑嘲的话语，腾铎竟因为这句话，口竟沉窒地无法呼。

秋美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他不该因为一张该死的菊香柬，就左右了他对她的觉…

偏偏，这异样的情绪却自有想法似地，一个迳地落在善若水身上。

脑中掠过的是他在颐明湖畔边遇到善若水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