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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門吱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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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屋比無月那間整整大出一倍,地上獸皮為毯,牆上也幔著各式獸皮,有白的羊皮、灰中帶點黑的狼皮以及五彩斑斕的虎皮和豹皮,看起來目眩五

炕上擺著一張小小的炕桌,左側的白袍少年衣飾上帶有緻金邊,神情倨傲,右側的中年貴婦身穿鹿皮長裙、白貂坎肩,辮髮盤髻,黃金頭飾、珍珠耳墜和綠寶石項鍊搖來晃去的,閃閃發光。

二人盤膝而坐,神情親暱,狀似母子。炕前一隻火爐燒得正旺,上面一隻陶製水壺裡呼嚕嚕直響,壺口往外直噴蒸汽,也不知已燒開了多久。女人將食物放上炕桌,轉身提起水壺,往二人面前的碗裡各自添上一些,隨即侍立於貴婦人身邊,侍候二人用餐。

貴婦人用小刀切下一小片白,放進嘴裡慢慢嘴嚼著,漫不經心地道:“烏雅瑟,待會兒收了碗,你告訴廚房,往後別把煮得這麼老,鮮味兒都沒了。”烏雅瑟恭敬地道:“喳!”白袍少年抬頭問道:“烏雅瑟,那小子在屋裡還老實吧?”烏雅瑟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答道:“他很規矩的。

只是問了一些話,奴婢也聽不懂。”貴婦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看了看少年問道:“雅丹,你打算如何處置那人?”少年恭聲答道:“額莫,到時據商談的情況再說吧。倒是您,可千萬別出風聲,否則…”回頭看了烏雅瑟一眼。

烏雅瑟退後幾步,以免打擾主人的談話,她遠遠地看著少年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自來到這個遼東女真部貴族之家為奴,已有二十二個年頭,夫人沒有生育,卻又很想要孩子,便慫恿巴臺老爺霸佔了她。

她為老爺共生下三個少爺和一個小姐,前兩個少爺在幼年時便相繼夭折,當時她好傷心,她的孩子總是剛生下便被保姆抱走,她連抱一下、親親嬰兒小臉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遠遠地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成為她的新主人。

除了夜彌夫人,沒人知道她是這四個孩子的母親,已長大的兩個孩子親切地稱呼夫人為額莫,對她則直呼其名。

對雅丹而言,她只是一個可以任意支使和打罵的女奴,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一年前巴臺老爺去世了,少爺巴臺雅丹成為巴臺家的新主人,卻成天不務正業,和一幫狐朋狗友吃喝玩樂。夜彌夫人急著想抱孫子,對他的婚事沒少心。

然而他惡名在外,那些貴族小姐們紛紛退避三舍,不願答應巴臺家的求親。眼看著他已過了十二歲,婚事仍沒有著落。

而她那些兒子的年紀和他一般大的閨,孫子都有了,被閨們紛紛抱出來曬太陽,個個向她炫耀,看得她直眼饞。於是,就像對待巴臺老爺一般。

她也顧不得是否門當戶對,並不反對兒子跟女奴們亂來。烏雅瑟為人謹慎、手腳勤快,逐漸得到夫人的賞識。

後來把她留在身邊侍候生活起居。兩個多月前的一天夜裡,雅丹外出做客喝醉了,回來後服侍他安歇時,他心裡不痛快,把她痛打一頓,她是個很守本分的女人。

在她眼中雅丹只是她的老爺,從未把他看作自己的兒子,自然可以對她為所為,她又能如何?服侍二人吃完晚飯,她隨夫人回到隔壁,陪她閒聊一陣。

夫人習慣早睡,卸妝洗漱完畢便上炕睡了。烏雅瑟吹熄燭火,輕輕替夫人把門關好,又回到上房。

她還得侍候小老爺。雅丹靠在炕桌邊喝酒,滿屋子的酒味兒,從去年開始,酗酒打女人便成了他的生活習慣,只要閒來無事就要喝酒。

就這會兒功夫他已喝得臉上通紅,左腿盤在炕上,右腳吊在炕頭下來會晃盪,一付百無聊賴、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這是各種慾念都得到滿足的表現,然而他也有煩惱。

在他學會如何持家理財之前老爺就撒手歸西,他除了吃喝玩樂啥都不懂,額莫也不是一個擅長居家過子的人。

在衣飾打扮上大手大腳,家裡漸漸有些入不敷出。已有幾年沒打仗,沙爾堡中屬下旗兵們的彎刀都已開始生鏽,這更加劇了他的窘境。眼下倒是有個機會。

然而卻非常冒險,他心煩意亂地灌下一大口酒,酒勁兒衝頭的覺令他亢奮,乜斜著醉眼看了看正在為他用熱水溫酒的烏雅瑟,抬起右腿猛踹過去,罵道:“賤婢,咋囉嗦這麼半天才過來?

害老子喝了半天的冷酒!過來!”烏雅瑟有些膽怯地走到炕邊。雅丹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的上身摁在炕上,右手左右開弓痛打耳光,怒火沖天地道:“好!老子不踢肚子。

就打爛你這張臉,免得你去勾引別的男人!”烏雅瑟哭道:“這家裡除了您,我就很少出去見到別的男人,怎麼勾引啊?嗚…”雅丹怒道:“今天來的那個小子聽說可是個小白臉,你一定看上他了吧?哼哼!”烏雅瑟委屈地道:“老爺,我可是一向對您忠心耿耿,您為啥總要懷疑我?既然如此,您派別人去服侍他得了!”***雅丹往她臉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但凡我還能找到別的完全信得過的人,還會派你這麼個騷貨去麼?”烏雅瑟申辯道:“您總該信得過夫人吧?”雅丹順手又重重地扇她一記耳光,怒斥道:“賤婢,難道我還能讓額莫去侍候人?老子打死你!”無月百無聊賴地坐在炕頭上,他已躺得頭疼腦漲,不能再躺了。

他直愣愣地盯著門下面那條縫隙,這間木屋裡沒窗戶,屋頂也捂得嚴嚴實實,他受外面世界的唯一渠道就是這道門縫了。門縫兒很窄,在白天會現出一條光亮的絲線,他已盯著看了很久。

看著亮線變暗、隱去,又變亮,接著又來了一個循環,他至少知道,已經過去兩天了,每當他看見那條亮線中出現一段移動的暗影,從左到右或從右到左,那是有人在外面活動,他心裡便會湧起一絲希望,他們一定是發覺錯了,來向我道歉,恭恭敬敬地把我送到乾孃身邊!

然而他很失望,這樣的場景從未出現。另外,亮線中會很有規律地出現一段越來越寬的暗影,伴隨著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

最後停在門外,開鎖,門吱呀一聲打開,然後出現那個高大豐滿的女人,給他和情兒送來食物和飲水,把上次留下的空碗帶走,滿臉慈愛地打量情兒一番,從無例外。

這個女人身上,似乎有一絲他很悉的氣息,在冰冷的灌木叢中,從他被抱進那個溫暖的懷抱裡那一刻起。

他便牢牢地記住了這股帶點少女幽香的氣息,從此這股氣息便與親切、關懷、溫馨、依賴和繾眷緊密地聯繫在一起。還在他很小的時候,只要覺到這股氣息撲面而來,他閉上眼睛都能知道,一定是北風姐姐來了!當然反過來似乎也一樣。

每次捉藏北風姐姐矇住眼睛在一群孩子裡捉住他的時候,總能準確地叫出他的名字。已有很長時間未嗅到這種氣息,令他覺得無法適應、心無所倚,或許。

他就是為了追尋這一縷氣息才不遠萬里地趕來此地吧?這樣的氣息,未曾想竟會在此地出現,難道她竟和北風姐姐有什麼關係麼?這一發現令他萬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