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笑嘻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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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先把孩子託上冰面,然後才自己爬上來,趕緊把無月抱到溫泉裡泡熱乎,生火把他的衣裳烘乾後再穿上,她自己則未經任何處理,仍穿著那身已凍成無數冰坨坨的衣裳,就像披掛著全套厚重的鐵葉甲,走起路來叮嚀咣噹直響。
也不知脫下來烘乾了再穿,看起來那麼冷,竟渾若無事一般!季她在北風常帶著孩子去採花的花叢中曾藏進一個馬蜂窩。
然而那種令她亢奮的、無月哇哇大叫的場面未再出現,北風把孩子抱在懷裡捂得嚴嚴實實,任由那一大群憤怒的馬蜂爬滿她全身,無數螫刺扎進她的皮,可說是遍體鱗傷,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至於那個喜歡哇哇亂叫的小傢伙,馬蜂本就螫不到他,一點兒都不好玩。到了秋季,她想出的花招是在果子上塗上毒藥,倒是讓北風躺了幾天,不過也就是躺躺而已,無月依然沒事,因為北風總要嘗過那些不知名的果子是否有毒之後才給他吃,直到無月四歲那年,師祖才讓北風下山回到母親身邊,因為母親那時急需這丫頭助她稱霸武林。
按她的想法,這丫頭平時那麼護著無月,該很有情,臨走前該依依不捨才對,誰知母親一紙召喚過來,北風放下無月就走了!任由他一路嘶聲叫喚著“則則…則則…”一路跌跌撞撞地想追上去,卻哪能追得上?
北風頭也不回,走得竟是如此決絕,沒有絲毫留戀!她簡直奇怪極了,實在琢磨不透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她看見那個從來不哭的小傻瓜哭了。
他拼命地追著跑了好長一段路,直到再也跑不動摔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北風的背影消失無蹤,哭得好傷心。這次再也沒人扶他起來。
她也沒有,過了好一陣才見他站起身來,腳步蹣跚地回到府。一向活潑好動的他一連十多天都沒來找她玩過,成天悶悶不樂,師祖很是心疼,說笑話逗他也沒用。無月的護身符走了,她又有了大把整他的機會,然而她忽然發現,不知何時她已沒了那興致。
或許她忽然發現這傢伙也可憐的,把師祖的疼愛分給他一些也沒啥大不了,隨著二人一天天長大。
他在她眼中變得越來越可愛,她終於接納了他,她心中的親人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多了一個可愛的弟弟,他終於能叫清楚姐姐二字,她替他糾正過來,應該叫大姐。
北風離開天池以後,每年仍要隨夫人到天池探望她和無月,始終都是那付一臉漠然、毫無表情的模樣,似乎世間的任何人和事均與她無關,唯一的差別是武功越來越高,帶無月去玩的還是那些老花樣,毫無新意。
她很有些瞧不上。可無月就喜歡跟著北風到那些地方去玩,一點兒也不膩味,離開時北風跟在夫人身後依然走得乾脆利落,無月依然會在後面徒勞地哭喊追逐著。
然後難過十幾天,年復一年、總是如此…她正打算出去,瞥見案頭文房四寶之後,剛才打掃時起掛在壁上的帷幔一角,搭在書案之上,她過去把帷幔拉平。
卻見帷幕後面的角落裡,搭著一塊鋪滿灰塵的白絹,她從未注意到這裡面還藏有東西,每次來都被遺漏了,從未收拾過,灰塵很厚,她用兩指頭拎起白絹一角,灰塵簌簌直掉,她皺皺眉。
在鼻子前扇扇風,準備拿出去洗,發現下面還蓋著一樣東西,那是一隻奇形怪狀的花瓶,由長白山特有的青石打磨而成,裡面著一束由水晶雕刻而成的冰花,擦淨之後晶瑩剔透,反
出五彩繽紛的光芒,美得令人眩目!
然而花瓶實在醜陋,與冰花毫不相襯,在她的印象中,師祖多才多藝、品味極佳,和母親不可同而語,怎會使用如此醜怪之物?可終究是師祖遺物。
她還是拿起來,仔細擦拭乾淨,發現瓶底刻有字跡,凝神看去,是“心愛的無月贈”後面三個字飄逸靈動,是無月的字跡,前三個出自書法大家之手,揮灑自如、娟秀雅緻,顯然是師祖添上去的。
下面還有一行字“仙界無凡物,奈何寄相思。”也是師祖的筆記,她心中疑惑,腦際浮現出師祖的形象,那是她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的。
久遠的記憶中,師祖是一位年輕美麗的母親,待她成長為一個身高體壯的亭亭少女之後,師祖依然還是那個模樣,與其說是師祖,不如說更像她的姐姐,站在這位真正的仙子身旁,尚顯青澀的她時常有些自慚形穢。
***難道她對無月,也有那樣的情?周韻使勁兒搖搖頭,似乎覺得不該有這樣的念頭,隨後走進無月的
室。
她頓時崩潰,坐倒在地!屋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幫著師祖一手佈置的,有可愛的小燭臺,漂亮的小燈罩,衣櫃裡有淡紫小衣裳,一個漂亮的布娃娃,上面繡著她的小名兒。
不過離開時已被無月帶走,因為那是她的替身,希望無時無刻都陪伴著他,她要他永遠也不得丟棄。小榻上他蜷曲著小身子睡覺的壓痕猶在,只是同樣撲滿了灰塵。
她趴到邊擦得乾乾淨淨,壓痕中似乎仍散發著他的那種獨特味道,還殘留著他的體溫,他
睡中均勻的呼
聲似仍漂浮於空中,天使般的睡姿依然歷歷在目,當年那個填滿她空虛懷抱的小身子柔軟光滑,總是令她愛不釋手。
她時常鼻尖對鼻尖地磨蹭著逗他,他呼出的氣都是甜的,他偶爾思念父母,也會偷偷淚,若身上沒帶手巾,她便替他
乾眼淚,發覺他的淚水竟那麼甜,從此每當他
淚,她再也不用手巾。
這屋裡堆滿了她的心愛之物,唯獨沒有他最心愛的風箏,因為她喜歡無月來求她,喜歡看他那付絞盡腦汁施展陰謀詭計的詐模樣,喜歡聽他說出一大堆缺乏營養、毫無誠意卻分外動聽的話兒…
後來她獨自睡了,每晚已不用聽師祖講故事哄她也能睡著,變成每晚她來這兒給他講故事,哄他睡覺。
她希望他永遠不要長大,一直都是這樣一付可愛的小模樣,然而他終究還是一天天長大了,他的模樣,令她越來越不敢視。中間有一陣。
她下意識地刻意避開他,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身子有了一種可怕的變化,令她心慌意亂,時常莫名其妙地臉紅。和他在一起,她時而恐慌,時而煩躁,每月總有那麼幾天,哪怕只是無意中碰觸到他的手,都會心驚跳,引發一陣顫慄!
她這一切瞞不過師祖的眼睛,師祖為她織了些需用之物,她笑嘻嘻地說“無月戴上這個一定很有趣!您給他做了幾條?”師祖搖搖頭“他不用。”她既驚訝又憤怒“師祖,為何無月就不需要?”師祖解釋“因為無月是男孩子呀,只有女孩子才用這個。”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和他男女有別。
她像小偷一樣將那堆東西進她認為最隱秘之處,洗過之後也不敢晾,夜裡閂好門躲在屋裡偷偷烤乾,再小心藏好。有次剛換下正準備洗,師祖喚她有事。
她只好成一團
進褥子下面,待她忙完匆匆返回準備收拾時,無月不知何時已鑽進她屋裡,竟找出那樣東西天真地問她“大姐,這是什麼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