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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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們皇后娘娘回去。”周容浚站起身後，疏離地說了這麼一句，去了內殿換衣。

他再出來後，萬皇后已經走了。

離開皇宮的時候，卞京的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在出了皇宮最外一道城門的時候，周容浚回首看了看。

他十歲離宮開府的那天，也像今天一樣。

回過頭一看，什麼人都不在。

有些存在他生命裡的東西，一直都沒有變。

只是，他以前還會傷心，現在那些傷心都沒必要了。

生他的那位父皇，怕是永遠都不會明白，他為何會對他們要置他王妃於死地的事情這麼暴怒。

她一直給他的，是他們從來都不曾給過他，也不會給他的，而他卻趨之若鶩的溫情。

沒有他們，哪來的她。

而他僅有的，他們卻要奪去——這讓他如何能忍？

**京中的信，先於西北王一步，到了西北王府。

其中，有蘇公公事無鉅細，什麼都寫到了的信。

這次，這一封信柳貞吉沒給長殳看了。

看過信的當天晚上，她抱著兒女，坐在王府的最高點，看著山下那條他會回來的路。

今年其實才到定康十九年，此時隆冬。

她是定康十五年末初夏那時，早於聖旨定的婚期嫁給他的。

成親不過四年多一點的時間，因發生的事太多，她卻像是過了半輩子那樣的艱難。

她管的，不過是內府間的那一點，就已經如此辛勞了。

而把整個王府扛在肩上的他何其艱難，其中滋味，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瞭嗎？

有些東西，她再心疼他，也是替他扛不過來的。

所以，有些不能說的，他不說，她便也不說。

這世上有些傷，是本不可能治癒的，就像發生過的往事，不可能再更改一樣。

柳貞吉從沒想過，她能撫得了他心裡所有的傷痕，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會為他疼。

也並不代表，她不想讓他釋懷。

所以，她那麼殷勤地伺候著皇后，對皇帝畢恭畢敬。

她是個喜歡謙遜的人，但並不謙卑，也並不是真不計較的人，但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努力嘗試…

可這世界並不是她說了算的，也不是她做出了努力，就會得到相對應的回應——她無法讓皇帝皇后按著她的意願，與他修復往年的那些裂縫。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她也倦了。

“母妃…”柳貞吉低落的情緒染到了周裕渝，他有些難過地叫了他母親一聲“父王不回來了嗎？您不是說，後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