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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如果說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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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像是長上牆壁的爬山虎。一轉眼,一整面灰的牆壁染上了油油的綠意。於是,謹瑟知道夏天轟轟烈烈地到來了,像是山洪暴發一樣不可阻擋。

是意料之中的高掛紅燈。

——卷子發下來,一張偌大的白紙上畫滿了刺目的紅叉。當時教室裡亂哄哄的:有人歡天喜地,也有人悲痛絕。而最沒心沒肺的要算謹瑟的同桌了,她八卦地議論著青耳中學的風雲人物——所謂風雲人物,無非是那些排在學校尾巴班上的問題男生。其實謹瑟也曉得,那些男生多是紈絝子弟,一身的名牌甚至會不顧校方的反對挑染了頭髮,與他們張揚的外表所對應的也是拖在年級尾巴上的成績,是比自己更大更多更刺眼的紅叉叉,可謹瑟卻從不見他們愁眉苦臉。謹瑟暗自喜歡的男生也是那個班級裡的,比起那些囂張的男生倒不見他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她就是莫名的歡喜。

“喂,謹瑟,你知道前幾天幾個高三學長圍攻一個高一新生的事嗎。”不等謹瑟回答,同桌又迫不及待地講了下去“我跟你說,他們可真是厲害啊!據說那個事之後,有人在學校的論壇上發帖聲討那幾個囂張的高三學長的惡劣行徑,卻不料硬是通過查ip地址給揪了出來,然後給堵在回家路上又暴打了一頓。據說也是個高一的學生,被送進了醫院呢。”最後同桌不忘加上一句評論“真是該死!”

“你現在又正義起來啦?起初是誰在誇獎高三學長的美型?”

“我有說過嗎?”

“你自己最清楚有沒有說過!”是又冷又橫的語氣,頂得同桌一時語。而謹瑟又迴歸到一副端然的表情來,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把物理卷子摺疊成一架好看到誇張的紙飛機,卻還是能清晰地看見勾勒在上面的紅叉。像是同桌一樣的語氣詛咒著:“真是該死!”

“喂,謹瑟…”是試探的口氣“你不是吃了火藥了吧?”完全岔開了同桌的詢問,像是完全不曾聽見“你說,它能飛得高嗎。”

“嗯,不知道…也許,能飛高吧。”——謹瑟其實並不在意別人的答案。那架紙飛機被她高舉起來,拋向了天空,而飛機的尾翼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謹瑟的臉上動起來,她猛地轉回身,雙手死死地捂住嘴巴,哭聲卻還是像是決堤的洪水一樣暴發出來。

哥哥謹明很不幸地捲入了一場鬥毆事件。並且十分不走運地被人連了三刀。雖然說不是要害,雖然還沒有近到威脅生命的地步,可是,他不得不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上。

當謹瑟鬼哭狼嚎地像是奔喪一樣衝進病房一把抱住渾身纏滿繃帶的哥哥並且高叫著“你怎麼這麼早就拋下我去了那邊啊”的時候,謹明像是詐屍了一樣哇啦哇啦地叫起來。

“拜託你敬業一點好不好哦,人家還沒有去見閻王爺呢!”謹瑟定睛看了看哥哥,兩隻眼珠骨碌碌地在纏滿紗布的臉上轉悠著。遂大怒:“靠!原來,你還沒死哦!”嘴巴上佔了便宜還不算,還要伸過手去掐了哥哥的股一把。

幾乎是山崩地裂一樣響動。

嗷嗷嗷嗷——“謹瑟,你這個小女,你要再敢動我的股,我非剮了你不可!”這一句話讓站在邊的護士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哦?你反應這麼強烈幹什麼?”謹明生氣地把頭往邊一扭:“和你這種灌了鉛的豬頭沒法。”

“你的哥哥…”故意平靜剋制下來的聲音“他的股上有傷。”扭頭才注意到,穿著端莊整潔的西服只是釦子沒了幾顆而套在裡面的白襯衫染上了幾滴血。雖然是眼,卻來不及去探究這人的來歷,只顧著謹明的傷口,所以毫不顧忌地翻謹明的被子。

“啊!氓——”當知道那個穿西服的男生是高一兩個班級的語文老師的時候,謹瑟的臉立刻灼熱得如同起了一場大火,恨不得大地裂開一道縫,然後一頭鑽進去再也不要見人。

之後的子除了不停地詛咒那個與哥哥同名的那個傢伙之外,她就是每天放學像是馬力十足的小陀螺在學校、家以及醫院三個點之間來回奔跑,有時會拉上同桌騰洋,只是她的喋喋不休讓謹瑟厭煩不已,甚至在心裡暗暗地惡毒地罵了她“長嘴婦”!可是,無可救藥的是,一旦放學的鈴聲響起來,謹瑟又要拉住騰洋的胳膊央求著說:“騰洋,你陪我去醫院給我哥哥送便當吧!”起初的幾次拒絕甚至讓謹瑟有了被忽視或者友誼的脆弱之類的悲傷想,心像是被誰挖去了一塊的疼。可騰洋連續陪了自己三天並且堅持著要永遠陪下去並且給出了謹明是個值得追求的好男人之後的無恥結論時,謹瑟又明目張膽地說明天你不要跟我去了。面對著錯愕的騰洋,謹瑟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騰洋,你這個不要臉的…女生!”騰洋嬉皮笑臉地拽起謹瑟的胳膊:“不要嘛,你書包那麼沉,又要提便當,再說,你不是說今天要給你哥哥帶幾本參考書去嗎…那麼多東西,你自己拿得過來嗎?”心像是透明的,被融化了,用手輕輕一,就散了。嘴角牽起了暖暖的角度,其實內心依舊鋒銳凜冽。卻還是說:“那…好吧。”貌似無可奈何的聲音一落地,騰洋就跳起來,唧唧喳喳地說:“我說謹瑟,你哥還沒女朋友吧…找個機會…把我介紹給他吧。”

“你可真是不要臉哦!”回敬過去,卻看不到騰洋的生氣。

兩個女生已經手拉著手走出教室,黃昏的光線斑駁地灑落在長而蜿蜒的走廊,人群像是水起起伏伏,而那個男生的後腦勺一晃而逝。目光即使是飛翔,也沒能捕捉到他的面孔,其實不是沒有見過,只是每次都是隔得太遠、太遠,距離不足以使謹瑟認真觀察那張男生的好看的臉。

“難道…你就不想找個男生…切,你看你看,他們多幸福啊!”騰洋扯著謹瑟的手,指引著前面。

恰好是一壯的水泥圓柱,光線被遮擋在外,而微微動容的面部被藏在陰影裡沒有被窺視,那是一張充滿憧憬和幸福的少女臉龐,而目光像是歡騰的鳥兒,追逐著前面的男生,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她的面部表情來不及轉換,她就低低地發出一聲驚歎。

那個黑黑的後腦勺停了下來。

像是後面長了眼睛,觀察到了自己不要臉地窺視。心被緊緊地揪住,呼氣被瞬間凝固,只等著那張臉清晰地轉過來——是黑黑的一張臉,咧開了嘴衝著跟在他身後的男生喊:“王寧王寧,有種咱倆玩殺人遊戲去!”難以形容的失落。

不是。不是。不是他——“喂,謹瑟,你在想什麼?”恍然中醒悟過來,臉微微發燙,幸好夕陽橘黃的光線打在臉上,看不出泛起來的紅暈。而目光緊隨著騰洋的所指,恰好看見了他。曾不止一次偷偷追蹤過的男生,即使是後腦勺,看起來也十分的美型。靠在走廊的盡頭,藏匿在陰影裡依舊看不清眉目裡的溫情或者冷漠,只是聲音卻無比清晰地傳了過來:“周西西,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是不是嫌棄我?”

“…你還是真麻煩!你再哭哭啼啼的,別人會覺得我把你怎麼了。”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一點嗎。”

“…你有病啊!”把女生拋棄在角落裡,單手扯著書包跑下樓梯,踢踏的聲響格外分明。而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頎長的、帥氣的、神秘的散發著乾淨氣息的從暗到明的瞬間跨越,卻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的味道。

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