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少年四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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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得更高興了,一隻手搭在紀言的肩膀上“紀言,幫我一個忙啊!”——紀言的心裡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他驚訝於面前這個男孩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且喊出來毫不生澀,就像認識了八百年一樣。
“幫什麼?”紀言說話的方式永遠笨拙而直接。
“喏,那是我家,我把鑰匙落在家裡了。所以我回不去家了。”
“啊?”
“你不是在練引體向上嗎?”
“什麼什麼,練引體向上?你搞錯沒有?”打破紀言的腦殼,他也不會想到,炎櫻要他踩到自己的肩膀上。他們兩個人又一次跳過臺階,鑽進桃花樹的後面,踩在一大塊軟綿綿的草地上的時候,炎櫻嬉皮笑臉地說:“紀言,來吧!”紀言搞不清楚來什麼,他東張西望地看了一會兒。確定附近沒有人,才小心翼翼地說:“我怎麼覺像做賊一樣。”炎櫻說:“你腦袋被門擠了嗎?”炎櫻蹲下去,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大聲地說:“快點踩上來,把上面的小天窗捅開。那樣就可以把窗戶打開了!”紀言於是兩手抓著鋼筋,一腳踩上炎櫻的肩,他“哎喲”地叫了一聲。他說:“紀言,我可以站起來了嗎?”紀言說:“可以了。”然後紀言
覺到自己慢慢地升了起來。彷彿一個帝王似的,他很風光地說:“哎,我覺得我像個王。”炎櫻沒好氣地說:“夠到了沒?”
“夠到什麼?”
“哎,老兄,幫我開窗子哦!”
“哎,你能不能再高一點呀,就差那麼一點啦!”
“這下呢?”
“夠到了。”
“怎麼樣?”
“打不開。”
“為啥啊?”
“我推不開!”
“你用力推!,上次我把鑰匙掉了,小夕一個女孩子家都推開了!”紀言聽到小夕的名字,身體就猛地抖了一下。他抬起手,在黑暗中擦了一下額上的汗,索岔開了話題:“哎,我跟你說,你是誰啊?”紀言要知道為這句話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打死他,他也不會說的。炎櫻在聽到紀言這句話的時候,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缺氧,兩眼一黑,身體徹底失去了平衡,整個身體向後倒了下去。最倒黴的是紀言。所謂捧得越高摔得越慘,說得就是這個道理,一瞬間,紀言覺得地動山搖起來,他面部朝下,狠狠地摔了下來,而且他的臉和半塊磚頭做了一次親密接觸。只聽到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之後,世界一下沉了下去,只有鮮血汩汩地
淌。他覺得半個臉徹底麻木掉了,他努力翻了身,疼痛使他半睜著眼睛,他覺得天空壓下來,狠狠地迫近,星星的光芒更加灼人奪目。
炎櫻從草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將紀言背起,鮮血順著炎櫻的脖子下去,將他身上的白襯衫
得一片狼藉。微熱的體溫迅速竄進了紀言的心窩。他第一次像是沒心沒肺一樣咧開了嘴巴。果然不出所料,炎櫻立刻批評了他:“你還笑,真是沒心沒肺。”紀言說:“我不打緊的,你放我下來吧。”炎櫻說:“閉上嘴,我要帶你去診所,叫我媽幫你止血。”
“你媽?”
“是哦。我叫你閉上嘴巴不許說話!否則血會淌個沒完。”紀言聽話地閉上嘴。
炎櫻在奔跑。汗水很快殺氣騰騰地鑽出頭來。渾身都是汗味的炎櫻給紀言留下的印象是如此清晰有力。盯著肩膀上的兩個鞋印,紀言他忍不住又說了一句話:“我髒了你的衣服。我那時應該脫下鞋踩你的肩膀!”
“你不許說話啦!”
“就一句話還不行嗎?”紀言像是小孩子一樣在炎櫻的背上討價還價“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天啊!”奔跑的炎櫻突然停了下來。
[三]“我叫炎櫻。炎熱的炎,櫻花的櫻。”對著鼻孔著棉花球的紀言,他非常認真地說“你記住了嗎?”紀言小聲地說:“我記住了。”然後炎櫻像個大哥哥一樣探過手來,撥亂了他的頭髮,轉過身大喊:“媽!媽!我又把鑰匙落家了。你要怎麼辦吧!”穿白大褂的阿姨不動聲
地說:“還是按家法處置!”
“別價啊,媽,咋說我也是你親兒子,你別這麼心狠手辣啊!”
“這不怪我啊,怪只怪我說了多少遍你也不長腦袋!”說著,她一挑門簾,進了裡面的屋子。紀言神秘兮兮地問:“啥家法啊?是不是要你試考每次都是第一名呀?”炎櫻晃了晃腦袋。
“放學後不準玩球?”
“也不是。”
“那是什麼?”
“我媽要懲罰我做一個月的飯啦。蒼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大姐來救救我啊!”那天送紀言回來的時候,炎櫻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紀言,並且笑哈哈地說“紀言啊,有事掛電話給我。——我是說你需要抄作業的時候。”他狡黠地眨巴著眼睛,那樣子就像一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