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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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天闊正式遞出辭呈離開拓聿，緊接著進入金異集團接班。

因為擔心總裁裴嚴的病情影響到股價震盪，集團對外封鎖所有消息，關於關天闊接班一事也只有集團內部部分高層和董事們知情，尚未對外正式宣佈。

擁有麻省理工商學院學位的關天闊，在幕僚團隊的協助下很快就進入狀況。

他按照裴嚴的要求搬至公司附近的豪華寓所，一天當四十八小時用，以繼夜、全心全意的投入，企圖用最短的時間悉集團運作，能夠儘快獨當一面。

慕一個人獨居在關天闊市郊洋房裡，偶爾才能和忙碌不可開的關天闊聯絡，她體諒他，每次通電話就算只能少少談上兩句就已經心滿意足。

這期間她乖乖在拓聿上班，因為頓失靠山的關係，她更加繃緊神經防著裴又曦。

而如慕所料，關天闊離開了拓聿，裴又曦待在會計室，不在關天闊和宋炎的眼皮子底下，她又開始明目張膽，不時就找慕的麻煩。

裴又曦存心找她碴公司上下無一不知，但大家都怕得罪裴又曦，不敢站出來相，就連梁耀傑也不曾顧及一丁點兒過往情分試著出面緩頰，就這麼任裴又曦一次又一次到總務部無理取鬧。

這段時間，唯一站在慕這邊的只有主任遊明雰。

裴又曦履次來鬧這件事，遊明雰曾跟上司宋炎抱怨過好幾次，希望他能出面制止，畢竟全公司似乎也只有宋炎能夠壓制得住裴又曦。

可宋炎似乎不認為事情有多嚴重，總四兩撥千金要息事寧人，畢竟現在接近年關，大家都很忙，公司氣氛本來就緊繃。

因此，慕在拓聿幾乎是孤立無援的狀態，以遊明雰薄弱的勢力本鬥不過裴又曦，沒人能替她出氣。

她想念關天闊，好幾次都想把心中的委屈告訴關天闊，但怕他擔心總是又忍下來。

這天，裴又曦又來找碴，氣勢凌人的帶著一份文件走進總務部，當著慕的面把文件朝她身上砸。

正要爬上踩在鋁梯上幫忙換燈管的慕反應不急，差點從梯上摔下來，幸好一旁幫忙扶著鋁梯的遊明雰抓住搖搖墜的慕，這才免於摔了個吃屎。

“裴小姐，你別老來總務部撒野，這裡不是你的地盤。”遊明雰護下屬心切，在慕踩在地板上站穩後，轉身槓上裴又曦。

“遊主任，不要緊啦，彆氣彆氣。”慕一貫採息事寧人的態度，不想惹事。

“裴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把會計部和業務部的年度支出預算表金額打錯了，還有一份採購國外零件的報單金額也錯，差一個零差十萬八千里，犯這種錯誤不僅損及兩部門員工的權益，更讓公司損失不少。”話說上週，因為年關將近，會計部除了要計算今年度員工考績考勤獎和年終獎金外，還得將各部門送上來的預算表打成報告好呈給總監核發，另外還得處理新年度的採購報單。

每年這時間會計部因為人手不足的關係，向各部門借調助理幫忙已經是慣例。

今年，慕也是被借調人員之一。上星期她天天到會計部報到，天天看著裴又曦的臉度，天天被釘得滿頭包。

這些，慕都忍下來了，就連旁人的訕笑她也發揮忍功忍忍忍。

好不容易熬過一週，這星期她終於能脫離魔掌回到總務部來上班，沒想到才開心不到半天，裴又曦那魔女又冒出來。

“裴小姐，那預算表不是你親眼過目的嗎？當初給你的時候你明明看過並確定無誤…”

“現在想往我身上賴？慕，我真是太小看你了。”裴又曦早有周全的策劃，今天非把慕轟出拓聿不可。

“我沒有要把錯賴給裴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說——”

“要說跟總監說吧！”說人人到，五分鐘前接獲通知的宋炎快步走進總務部。

“宋總監…”慕看著上司，到著等。

看來裴又曦早找宋炎告狀了，他才會出現在此。

“，這件事非同小可。”以私心來講，宋炎當然想維護慕，但身為老闆，在必須考慮公司整體的紀律和明確實行賞罰分明立場之下，讓他到十分為難。

這時，收到裴又曦訊息急著過來看戲的梁耀傑也走進總務部來。

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臉不知所措的慕，對處於劣勢的她一點出手相救的意圖都沒有。

梁耀傑走到裴又曦身邊，望著一臉為難的宋炎，火上加油地開口，“總監，慕做錯事是事實，如果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很難讓人信服，將來公司其它同事犯了錯也一定不願承擔過錯，會讓各部門主管難以管理下屬，應該要殺雞儆猴，對慕開面才能服眾。”遊明雰忍不住了，再度跳出來說話，她衝到宋炎面前。

“總監，到底誰對誰錯還沒查清楚，不能光憑裴又曦單方面的說詞就妄下斷論。我非常瞭解，她雖然個糊，但絕對不會這麼心把預算表錯，她每出一份東西前都會再三檢查。”宋炎頭痛的看著身為公司元老的遊明雰。

“遊主任，事實擺在眼前，的確是做了損及同事和公司利益的錯事。”聞言，遊明雰眼裡帶著失望透頂的怒火。

裴又曦暗自冷笑，眼前這局勢誰佔著上風，相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梁耀傑也站在她身邊看好戲，等著宋炎進一步裁決。

慕心裡極度不安，臉逐漸轉白。

宋炎的臉十分凝重，沉默半晌之後終於開口了——“慕，你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如同梁經理所說，我如果就這麼睜隻眼閉隻眼放你一馬，以後無法管理公司所有人，你現在馬上去把私人物品收拾好，有關公司裡的數據文件一張都不能私下帶走，你這個月的薪資會計部會在三天內匯入你的戶頭，額外會給你一個月的資遣費。”情勢比人強之下，他痛心疾首對慕做了最嚴厲的處分後轉身離去。

裴又曦和梁耀傑看著一臉死白的慕，帶著勝利的刺眼笑容離開了總務部。

“，你等我，不用收拾東西，我再去跟總監談談。”遊明雰仍舊不放棄。

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慕拉住她。

“主任，不用了啦，我沒關係…其實我早就想辭職了，我只要一天不走，裴又曦就會不斷找我麻煩，就算方才總監站在我這邊又能怎樣？難保不會有下一次…”她不是沒想過要戳破裴又曦假千金的真相，但她在公司裡孤立無援，願意信她的大概只有主任了，其它同事不可能會相信她所說的。

所以她只能逆來順受，一次又一次面對裴又曦毫無理的遷怒不敢回嘴。原本以為裴又曦總有一天鬧夠了會放過她，可沒想到裴又曦早就打著把她趕出公司的算盤。

今天就算總監可憐她，那下次呢？總監總不能一次又一次護著她吧？

總監沒這義務幫她擋麻煩，而總是身出來保護她的關天闊又已經離開拓聿，這裡沒有他，她其實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可是…”遊明雰還想說什麼，慕垂下肩頭萬分沮喪的搖了搖頭。

“主任，這段時間很謝謝你的照顧。”慕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垂頭喪氣的轉身去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