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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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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柔出身的彭城甄氏,乃世代簪纓的家族,累至甄柔父輩一代,每一代都有族人朝上為官,不少官拜太尉、司徒、司空一職,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天下大事。

如今勢微,也不過是從甄柔這一輩開始,當年甄柔的父親都曾出仕長安,只是因為其祖父與曹**父爭鬥落敗,方才退居朝堂,固守祖籍。

衰敗不過兩代人,積累卻是上百年十數代人,彭城甄氏底蘊可想而知。

前世僅甄柔帶到鄴城的陪嫁,就可以維持薛家龐大的軍事消耗,那時甄柔還只是被許以側室夫人。

如今嫁進勢力更大的曹家,還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哪怕沒有大伯父甄志謙為了討好薛家刻意增加了嫁妝數量,其嫁妝與前世相比也不遑多讓。

相對十里紅妝的陪嫁,還有就是陪嫁的僕從也有上百人,只是三房院子攏共就三進三出,地方有限,便只留了二十名侍女在院子裡伺候,餘下的人則安置在府裡面。

去年初來乍到,就遇上諸多事情,甄柔也無心理會安置在三房外的僕從。

八十個左右男女僕從總不能在府裡吃閒飯,甄柔又今年大半年不在府裡,姜媼只好在這期間先代為簡單安排了一下,和張伯商量放出府七十來人,安置在曹勁名下的一些莊園當差,又剩了男女僕從十名留在府裡,作為三房在府裡的跑腿,以及到府外的採辦。

這些事情,甄柔一回來,姜媼就詳細的稟告過。

如是,這會兒,甄柔讓阿玉去找打聽消息的侍人,就是被留在府裡的這十人的頭兒。

這個頭兒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喚衛原,生得孔武有力,卻處事圓滑。

他和姜媼一樣,都是當年隨曲陽翁主一起從下邳王宮陪嫁到甄家的,原是曲陽翁主身邊的侍衛,後來在彭城娶生子,年紀也逐漸大了,便成了曲陽翁主名下一處莊園的管事。

比起其他人,姜媼與衛原自是更多了幾分情誼,也是能信任過的,姜媼便將他選做了這十人的頭兒,其子陪他留在府裡,兒子則被安排在外面的莊園裡,每月他兒子要來府裡送莊園的野味吃食等,一家三口便也能聚上一聚。

阿玉對衛原也是悉,見面還得稱一聲衛叔,這一領了甄柔的話,就輕車路地去府裡一處給採辦人住的院子去尋了衛原。

整個曹府佔地廣闊,三房的院子處於府邸最裡層,採辦人住的院子一向是安排在府邸最外層,靠‮腿雙‬步行,一來一回也要小半個時辰。

本就已經下午向晚,等阿玉領了衛原過來,天已經擦黑了。

晝短,天黑得快,自進入十二月裡,三房掌燈時辰也跟著提前了有一個時辰。

彼時,甄柔就在燈火輝煌的堂上,聽衛元將近來的言逐一稟告。

衛元不愧是下邳王宮當過侍衛,也曾護送曲陽翁主往返於長安和下邳的,正所謂見多識廣,即使沒有甄柔特意吩咐,他也時時注意著府裡的動向。

尤其是如今已在府裡安頓了有一年了,地方差不多也踏悉了,結識了府中不少大小管事,加上他已滿了二十歲的兒子,每月來府裡與他接消息,不敢稱消息如何確,涉及多少內幕,卻也算是消息面廣。

一來給甄柔磕頭問過安後,就把近來府裡上下,乃至整個信都的一些言說了。

將鄭玲瓏帶來的消息證實之後,衛原繼續垂手立在堂下又道:“…關於甄二娘子和君候的事傳聞已有旬了,大概是不新鮮了,如今傳聞最廣的還是關於三公子在這件事上的推波助瀾。”

“都傳三公子什麼?”想到鄭玲瓏說的,甄柔問道“除了說三公子知道君候的喜好,特意攜阿姐來信都,還有其他嗎?”衛原遲疑了一下,斟酌道:“另有一則傳聞,道是三公子運籌帷幄,不僅在戰場上料事如神,對信都也是瞭若指掌。雖常年不在信都,但留了羅神醫在君候身邊,如今又按著君候喜好送上了姐,將君候——”話驀然停下,衛原不知如何說下去。

甄柔見狀,不親耳聽見後面的話,她也可以想象不是什麼好話。

不過既然召衛原來了,就當問清楚。

甄柔正要讓衛原沒關係儘管稟來,只聽曹勁的聲音突然響起。

“可是傳我將君候拿捏在鼓掌之中。”雖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

甄柔抬頭望去。

只見堂外風燈一片白熾的寒光下,曹勁一身慣穿的黑大氅,夾著一身寒氣立在大堂門外。

甄柔如今不過十八之年,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年輕的身體傷勢也恢復得快,將將到了農曆十二月,就已經拆了繃帶,可以來回走動了。

再過了幾,到今天,已然行走自如。

“夫君,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般早?”乍見曹勁突然出現,甄柔驚訝了一下,隨即起身走下基臺,親自了上去。

姜媼和阿玉在堂裡伺候,見到曹勁回來了,姜媼和衛原一起在原地匍匐跪下,口中齊聲稱道:“三公子”;阿玉則疾步行去內室取了曹勁用燻爐烘著的鞋履。

這時,甄柔剛到門前,阿玉已捧了鞋履過來。

曹勁依舊沒有讓侍女近身伺候的習慣,也看不得自己都要身邊人伺候的甄柔服侍他換鞋,這便自己脫下皮靴,換上阿玉捧來的鞋履。

鞋履是甄柔差人做的,用了不少絲、麻鋪了厚厚一層做鞋底,穿上去又軟又松,這會兒又是一直用燻爐烘著的,十分暖和。

曹勁一穿上鞋履,就凍得僵硬的腳趾終於有了一些知覺了,暖意一直從腳底心竄上。

以前一個人,又總是在外安營紮寨,多數都是一雙從胡人那傳來的靴子上腳。

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倒也不覺得糙,如今一些衣食住行上細緻起來,卻也不能違心說一句沒有區別。

曹勁受著腳底下的暖意,看向甄柔的目光也不覺跟著暖了幾分,道:“君候派人去城外尋我,道今晚邀你我朱雀臺共進餐食,所以我今才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