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痴情鑄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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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好禮豈容她逃出房外,雙肩一晃,攔在門口,回身望著韓情雲,笑道:“你既然對我有情,又何用拒人於千里之外?”韓倩雲急得要哭,眼圈一紅,道:“你如真心愛我,就不能這樣我。”丁好禮目
,涎笑道:“好妹子,
宵一刻值千金,我…我等不得了。”韓倩雲在這一瞬之間,突然發現了丁好禮一臉輕薄,想起師傅說他“笑非真笑”這句話來,猛覺心頭一涼,怒道:“我早知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會來了,難怪師傅說你…”丁好禮臉
一變,冷笑道:“你師傅在背後說我什麼?哼,這麼說來,今晚我更非把你得到不可…”話聲未落,目光轉動,左手一探,朝韓倩雲肩頭抓來!
韓倩雲心頭大急,右肩一側,左掌直豎,閃電向丁好禮手腕切去。丁好禮格格一笑,道:“妹子,這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是你師傅來此,又能奈我何?”說著,左腿疾跨半步,左手翻動,捉她右臂,右手驕指朝她“肩井”上點去!
韓倩雲氣得粉臉鐵青,罵道:“你這下坯,我…我真看錯了人!”她銀牙暗咬,雙掌翻飛,刷刷劈出。丁好禮那會把她放在眼裡,一邊拆招,一邊笑道:“待會
滴牡丹開,你更認識得清楚呢!”兩人在黑暗中動手,不到幾招工夫,韓倩雲已被他
得步步後退。丁好禮武功,高出韓倩雲甚多,那裡能夠防守得住,只聽一聲輕笑,左手隨手一鉤,已抓住韓倩雲手腕,他知道她定然向外掙奪,順勢一送一拉,韓倩雲驚叫一聲,再也立足不穩,眼看就要仰跌下去!
丁好禮不慌不忙,右臂一抄,往她身後抱去,一託之下,已將她緊緊抱住,按倒上。
韓倩雲驚慌失措,雖然盡力掙扎,那想掙扎得脫,但覺一個身子,已被他緊緊壓住,兩人口相貼,臉兒相對!
月光斜照,但見丁好禮一張俊臉,兩頰火紅,雙目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氣息咻咻,直似一頭噬人野獸!
韓倩雲嬌軀無霞,呼急促,心如鹿撞,幾乎要從口腔直跳出來,但兩手被他緊緊扣住,渾身已綿軟無力,只有心頭明白,自己清白之軀,即將遭人沾汙,一時急中生智,猛地一橫心,張口朝他肩頭咬去!
這一下丁好禮冷不及防,肩頭驟然一痛,雙手也同時一鬆,韓倩雲趁機一滾,還來不及掙脫他的懷抱,只覺渾身一麻,已被制住道!
丁好禮一手掩著左肩,目光隱泛怒意,嘴角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開始動手,解她衣帶,脫下青勁裝,一件件剝去她貼身內衣。韓倩雲苦於
道被制,無力抵抗,一時羞憤
迸,急得昏了過去。等她倏倏醒轉,自己赤身
體的躺在丁好禮
上,只覺下身一陣刺痛,心頭明白是怎麼一會事,鼻孔一酸,忍不住
出兩行清淚!
十八年冰清玉潔的身子,已遭丁好禮沾汙,急急翻身坐起,穿好衣服,向四周一瞧,那裡還有丁好禮的影?難道這負心人目的已達,就舍了自己而去?心念疾轉,忍著一肚子委屈,急步跨出廂房,舉目一瞧,只見山門開,原先縛在大無井中的一匹火雲駒,也已不見!
這一下,只覺頂門轟的一聲,如中巨柞,雙眼發直,腿雙一軟,忍不往悲從中來,伏在階前,低低啜位!
她雖然不敢哭出聲來,但夜闌人靜,這低聲噎,傳不到遠處,較近的地方,仍可隱約聽清。那珠兒、辛文兩人,方才偷偷瞧到兩人的親
情形,嚇得不敢再看,慌慌張張逃回房去,可是並沒
睡。過了一會,依然不見韓倩雲迴轉,兩人方在竊竊私議,突然聽到一陣鳴咽的哭聲,隱隱傳來,珠兒心頭一驚,慌忙拉了辛文,拔足朝前面奔來。瞥見韓倩雲一個人伏在階前,雙肩聳動,不住的
噎,大
驚奇,腳下一緊,掠到她身邊,同時蹲下身去,問道:“韓姐姐,你怎麼啦?
…
”韓倩雲被兩人一間,更覺悽苦,噎的道:“他…他走了!”珠兒奇道:“韓姐姐,他走了你有什麼好哭的?”韓倩雲淚落如雨,咽聲道:“他…欺負我…”珠兒若有所悟的道:“哦,我知道了,他一定和你打架,你打不過他。”辛文年紀較大,心裡有點明白,搖搖頭,道:“不是,韓姐姐被他欺侮了。”珠兒偏頭道:“韓姐姐,丁大哥到底怎麼欺侮了你?”韓倩雲試著眼淚,道:“他…他…”她說了兩個“他”字,再也說不下去,眼中淚水,如同斷線珍珠般,直滾下來。珠兒道:“真急死人,他欺侮你,我去問他!”說著轉身
走!
韓倩雲驀的心中一動,暗暗一咬銀牙,倏地一把拉住珠幾手腕,勉強收住眼淚,急道:“珠兒妹子,你迫不上他,他既然走了,就隨他去吧!”珠兒愕然道:“你不是說他欺侮了你嗎?我要問問他,為什麼要欺侮你。”韓倩雲拭乾眼淚,淡淡一笑,道:“他方才只是和我絆嘴,就…就負氣而去。”辛文雖覺懷疑,但也未便多說,只好安道:“韓姐姐,他既然負氣走了,你哭也無益,還是回房去吧。”卻說畢玉麟在蘄水別過雲裡神龍單身就道,由鄂入皖,一路上早已恢復了本來面目。這天趕到安慶,已是傍晚時分,預計離九華山只有百里光景,不須急著趕路,當下在城裡找了一家客店落腳。前面書中,已經說過,他為了找尋失蹤十三年的父親,沿途遇上較大城鎮,都要細心察訪。
落店之後,洗了個臉,看看天還早,就步出店門,在大街上逛了一轉,順便在一家飯館吃過晚餐,才回到店中。只見店夥拿著一封信柬進來,笑道:“公子爺,這是你老的信。”畢玉麟聽得一怔,自己落店只有一會工夫,並無
人,這信從何而來?接過信來一瞧,上面果然寫著:“即送悅來店棧轉
畢少俠親啟”心頭更是大疑,抬頭問道:“夥計,這是誰送來的?”店夥道:“你老才出去,就送來了,哦,是南大街全興樓夥計送來的。”
“畢玉麟知道問不出什麼,這就揮了揮手,等店夥退出,立即拆開密封,從裡面出信箋,只見上面僅有寥寥數字,那是:“晚餐後在李家橋晤面”底下也沒有具名的人。畢玉麟深
困惑,不知這人究竟是誰?他何以要約自己到李家橋晤面?
晚餐之後,該就是這時候了,那人可能已在李家橋等候自己。畢玉麟雖事出古怪,但人家既然相約,總得去瞧瞧究竟,心念一轉,立即朝外面走去。店夥
著笑道:“公子爺又要出去了?”畢玉麟點點頭,問道:“夥計,李家橋在什麼地方?”店夥遲疑的道:“公子爺,這時候到李家橋去幹什麼?”畢玉麟奇道:“這時候為什麼不能去?”店夥連忙陪笑道:“不,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是說李家橋並沒人家,那裡…那裡只有一片墳場。”
“墳場?”畢玉麟不期一怔,接著笑道:“不錯,我有一位朋友,故世之後,就卜葬在李家橋附近,我想到他墳上看看。”店夥道:“是,是,公子爺出了店門朝北,約莫半里光景,那座大石橋,就叫李家橋,過橋就是墳場。”畢玉麟點頭稱謝。走出客店,一路朝北疾走,不多一會,前面果然橫著一道河,水光做湘,隔河一片曠野,遠處望去,盡是累累墳尖。一座拱圓形的大石橋,直貫南北。大石橋上,果然有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只因雙方相隔尚遠,看不真切,但覺此人屹然而立,動也不動一下,宛如一座泥般石雕的人像!
畢玉麟腳下何等快速,轉眼功夫,便已奔近,那知就在畢玉麟奔近之際,那條人影,忽然也移動起來!
不,他身形絲毫不動,只是腳下虛飄飄的,恍如幽靈一般,向前移去。畢玉麟奔上石橋,只見此人已在十數丈外,雙方距離,還是和先前一樣,心頭不起疑,難道約自己的不是此人?
他跨上石橋,便自停下步來,因這座石橋,比平地高起一丈有餘,站在橋上,可以看出老遠。縱目四顧,一片曠野之中,除了自己和那人之外,並無第二個人,而且那人,從自己在橋上站停之後,他居然也停下來,屹立如故。難道就是他!
畢玉麟凝足目力,朝他瞧去,終因相距較遠,無法瞧得清楚,只看到此人背向自己,身上穿著一襲寬大黑袍,如此而已!
畢玉麟在這一瞬工夫,從腦海中閃起了許多個自己曾經見過的人,但總覺一個也不像此人。
心念轉動,這就雙拳一抱,間道:“朋友可是約畢某到李家橋晤面的人?在下應約而來,朋友如有見教,就請過來一談。”那黑衣人對畢玉麟的話聲,簡直恍如未聞,依然一動不動的站著那裡,連頭也沒回一下。畢玉麟見他沒有作聲,不心頭微溫,大聲說道:“朋友到底是什麼人?既然約畢某前來,何用故作神秘?”口中說著,腳下同時朝黑衣人奔去!
那黑衣人好像腦後生著眼睛,畢玉麟不動,他也只是靜靜的站著,此時畢玉麟才一開步,他也黑衣襬動,向前移去!
這一下,畢玉麟再也忍耐不住,朗笑一聲:“朋友行動這般鬼祟,畢某倒要瞧瞧你究竟是誰?”腳下突然加快,縱身急奔過去!
黑衣人依然一聲不作,但身形也同時加快,筆直朝前奔去!
此人輕功之高,極是驚人,雖然奔行如箭,但絲毫看不出他灑開大步的模樣,朦朧的月下,黑衣飄動,有似一道輕煙。畢玉麟也
覺到對方輕功之高,幾乎是出道以來所僅見,自己提足真氣,全力疾追,仍然難以追趕得上!
兩條人影,在月光下奔馳,有若天馬行空,衣袂飄帶起的風聲發出細長破空輕響,不絕如縷!
迫出了四五里遠,雙方仍然保持著十數丈距離,畢玉麟未能追上一步,黑衣人也未能把畢玉麟距離拉遠。兩人輕功腳程,看來極難分得出高低,但畢玉麟心裡有數,自己已把“萬里飄風”身法,施展到十二成光景。以目前自己的功力來說,就是以輕功獨步武林的萬里飄老前輩,只怕也要略遜自己一籌,而前面此人似乎還並未用出全力。前面的黑衣人雖然沒有回頭朝畢玉麟望上一眼,但他已從畢玉麟奔行的衣袂飄風之聲,聽出畢玉麟始終跟在他自己身後,也不大
凜駭!
他是怵於畢玉麟這點年紀,居然會有這等超絕輕功?突然,他腳步一停,霍地轉過身來!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畢玉麟提氣猛追,奔行之速,迅速無比,黑衣人才一停步轉身,他已相繼追到!
黑衣人口中冷嘿一聲,右手閃電襲到畢玉麟前,直向“玄機
”點出!
畢玉麟沒想到他會突然剎住身子,向自己驟下殺手,嘿聲入耳,對方手指,業已點到。
心頭大駭,百忙之中,連收勢都來不及,趕緊猛一口真氣,身形斜飄,使出“仙人掛衣”身法,倏然飄出數尺之外!
舉目瞧去,只見那人除了兩道眼神,有若冷電,炯炯人之外,臉上木無表情,不像是個活人,心中不期一怔!
但他在這幾個月來,目睹江湖上的機變詭詐,轉念一想,他也許是戴得人皮面具,膽氣一壯,正待出聲喝問!
那黑衣人一擊不中,也似乎微微一怔!這一怔,不過像電光石火,一閃而逝,雙肩微晃,如影隨形般追了過去,左手疾向畢玉麟右肩上扣去!
畢玉麟身子一,忽然向後退出三尺,讓開黑衣人的擒拿手法,劍眉一揚,厲聲喝道:“畢某和朋友無怨無仇,何故…”話聲未落,突覺一股暗勁,直
過來!不
吃了一驚,暗道:“此人的武功,當真不可輕視!”左手一揮,立把“鴻鈞真氣”佈滿全身。左手堪堪揮出,那股暗勁,業已如
撞到身前,一襲藍衫,
盪得獵獵作響,身不由主的後退了一步。
黑衣人原以為這一下,對方雖然沒被抓住,但至少也要被自己陡然湧出的內力,震飛出老遠,甚至當場震得昏過去。那知事實大謬不然,畢玉麟雖被震的後退了一步,但居然硬把自己震出的內勁接下!
不,自己發出的潛力,宛如撞在一堵無形的氣牆之上,還居然發出柔韌的反震之力,他久經大敵,心中一動,腳下立即向側橫跨了兩步。畢玉麟還不知對方橫跨兩步是在避讓自己“鴻鈞真氣”的反震之力,只知他另有花樣,全神戒備。黑衣人炯炯目光,注視著畢玉麟,一聲不作,右手揚處,又是一掌遙遙劈來!
畢玉麟怒氣難遏,大喝一聲:“朋友,你一再相,難道真是怕你不成…”右手疾舉,同時遙空還擊一掌。掌風在兩人身前乍然一接,發出“砰”然輕震,畢玉麟和黑衣人同樣被震得後退了兩步!
雙方都似乎為對方的武功,到震驚,微微一楞!
“好,好!”黑衣人點點頭,口齒啟動,連說了兩個“好”字,聲音陰冷,不像出自生人之口,深夜聽來,叫人有寒氣森森之!
畢玉麟停在他一丈來遠,皺皺眉頭,大聲喝道:“朋友到底是什麼人?”黑衣人冷冷答道:“你不用多問。”畢玉麟道:“那麼你約我來此,為了何事?”黑衣人陰冷一笑,但臉上仍然木無表情的道:“你接得老夫百招,我自然會告訴你的。”畢玉麟道:“你是和我比試武功?”黑衣人應道:“不錯!”畢玉麟暗想:此人如此詭秘,不知究系什麼路數?這就抬目道:“咱們無怨無仇,朋友何必定要和我比試武功?”黑衣人不耐道:“老夫先要伸量伸量你的武功,然後才能考慮某一件事,能否告訴於你。”畢玉麟聽得大奇,心想:此人當真古怪,有什麼事,要先伸量了武功,才能告訴自己的?一面冷笑道:“朋友願說則說,不願說就算,畢某並沒非聽不可的必要。”黑衣人口中發出一陣冷笑,才道:“就有非聽不可的必要,嘿嘿,小子,除了老夫,天下無人再知此事,你不後悔?”畢玉麟心頭驀然一動,衝動的問道:“此事和在下有關?”黑衣人不耐道:“多說無益,你快動手吧!”畢玉麟雖然不解對方要和自己動手的用意何在,但聽對方口氣,這件事定然有著重大關係,只是自己不知他的身份來歷,敵友未明,該如何動手的好?心中想著,一面遲疑的道:“朋友最好先說明來歷,再動手不遲。”黑衣人冷笑道:“那愛麼嚕唆,你不動手,老夫要先動手了!”話聲一落,突然一步跨近,掌指齊出,向畢玉麟身前攻到!
倏然之間,就攻出了五掌四指,這九招不但招招辛辣,而且著著含蘊內勁,攻勢凌厲無比!
畢玉麟沒防到他說動手,就動手,一輪急攻,來得如此快法,一連後退了八九步,才算把這九招讓過,心頭不期又有些惱怒起來!暗道:就是比試武功,也不能這般趁人不備,就連出殺手的道理!但覺心中血氣上衝,忍不往重哼一聲腳下驟然一停,立即欺身而進。朝黑衣人發招搶攻。畢玉麟有“鴻鉤真氣”護身,以指代劍,把外公括蒼異叟的“括蒼劍訣”和“龍形掌”雜使用,忽掌忽指,掌影重重,指風似劍,迅疾凌厲,變化奇奧。那黑衣人手法奇特,出手封架,有少林、武當、峨嵋、華山、點蒼各派的手法,似乎一身兼數家之長。而且明明是一招平凡招數,在他手上使出,居然就會含蘊了極為神奇的威力,不論畢玉麟如何搶攻,均被他隨手化解開去。片刻工夫,兩人已相搏了四五十招,仍然分不出勝負之局。畢玉麟漸漸發覺自從自己展開搶攻之後,黑衣人只是封架解拆,一直沒有揮手反擊,好像在誘使自己儘量施展武功手法。尤其在封架自己招式之際,隱約
到對方臂揮動之間,也有一股無形的氣體,籠罩身前,以致自己的掌指,無法攻人。他總算少年氣盛,四五十招下來,仍然佔不到半點上風,不覺之間,動了怒氣!驀地朗笑一聲,雙足一頓,身形躍起,右臂一振,中食兩指捏了個劍訣,向空圈動,使出“
元三式”中一式“蓮花倒掛”向下疾劈!
要知這一招“蓮花倒掛”乃是“元記內篇”所載的三式曠世劍法之一,他雖然以指代劍,威力之強,豈能和括蒼異叟的“括蒼劍訣”同
而語,一招出手,但見漫天指影,劍氣
動,宛如瓔珞下垂,當真像倒掛蓮花般朝黑衣人當頭罩落!
黑衣人和畢玉麟虛應故事的打了四五十招,目的就是誘使畢玉麟打到不耐之時,施展天門絕學。此時忽見畢玉麟果然施展奇招,不由神大振!——幻想時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