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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高絕白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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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兩個看清楚了,白衣人長眉斜飛,鳳目重瞳,一張臉長得俊美絕倫,那雙眼神一如黑夜裡的閃電,亮得怕人,那氣度,更挾懾人之威。

他兩個一怔,落腮鬍漢子道:“朋友,現在可以說話了,你是…”俊美白衣客冷然說道:“先別問我是誰,你兩個也不配,報你兩個的名號。”此人好傲,好狂。

落腮鬍漢子臉一變,道:“朋友,我看你是吃熊心豹子膽長大的…”白衣客身形一閃,只聽“叭”地一聲,落腮鬍漢子臉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不重,但嘴破了,血也出來了。

他就沒瞧清楚人家是怎麼動的,連白淨臉漢子都算上,再看時,白衣客仍站在原處,冷冷地開口說道:“在我面前也敢不恭不敬,說不說!”這是什麼身手,那兩個大震變,尤其落腮鬍漢子,吃虧的是他,他又驚又怒,怒哼一聲道:“朋友,好身手,打得也好!”他抬手就要探

白衣客適時冷冷說道:“我話說在前頭,你敢動一動,我要你那隻手,不信你儘管掏兵刃。”絡腮鬍漢子手沒停,他冷笑說道:“老子我生平就不信…”他手剛抬到際,白衣客人也到了,他只覺眼前一花,還沒來得及任何行動,手腕上已中了一下,一如刀割,痛澈心脾,他大叫一聲投腕蹲了下去。

白淨臉漢子這回看清楚了,他看見白衣客本就站在那兒沒動,同伴自己叫了一聲,蹲了下去。

眼見歸眼見,可是他明白不是那麼回事,他大驚失,要探,白衣客兩道冷電般目光掃了過採:“你也一樣,敢動一動我也要你斷隻手。”白淨臉漢子識時務,知進退,機伶一顫,他真沒敢動。

白衣客冷電般目光微頷,道:“我再說一句,報名號。”白淨臉漢子道;“朋友,你…”白衣客目中冷電忽盛,白淨臉漢子忙道;“我姓文,叫文千。”白衣客道:“他呢?”白淨臉漢文千忙道:“他姓巴,叫巴海。”白衣客道:“好名字,你兩個來身…”文千道:“我兩個是從東北來的。”白衣客道;“那難怪,聽姓名也不像關內人…”頓了頓,接問道:“你兩個到保定來是來幹什麼的?”文千道:“是來玩兒的。”白衣客道:“最好跟我說實話。”文千忙道:“真的,是來…”白衣客截口說道:“你不想活著回東北去了?”文千一驚忙道:“我說的是真話,你朋友不信…”白衣客含笑一聲道:“我以為你兩個到保定來,是跟趙石兩家事有關。”文千大驚失,道:“這,這,我不知道…”白衣客目中冷電又現,道;“你可是等我動手?”文千連忙閉口不言。

白衣客冷冷一笑,道:“答我問話,是不是?”文千隻得點頭說道:“朋友,我承認就是。”白衣客道:“那麼,告訴我,你兩個是那一邊的?”文千機靈,他沒清楚這身手高得嚇人的白衣客是那一邊的,所以他沒敢說話。

白衣客目光一轉,道:“你兩個大概是趙景星那老兒請來的…”文千忙道:“不,你朋友錯,我兩個是石家請來的。”白衣客笑了,道;“憑你兩個這等身手,也想來為石家助拳麼,江湖上沒人了,石家也沒有別的朋友了。”文千道:“不,石家請的是我倆的少主,不是我倆,我倆是先到保定來為我家少主安置住處的。”白衣客道:“那還差不多,你兩個那少主是…”文千脯一,道;“朋友,你既是江湖上的,也知道我兩個來自東北,你就該知道長白陰家…”白衣客目中冷電一閃,道:“鐵面閻羅’陰太常。”文千猛一點頭,道:“正是。”白衣客道:“這麼說,你口中那少主,該是陰太常的好兒子,小閻羅‘多情公子’陰小卿了。”文千道:“你朋友也沒說錯!”白衣客皺了皺眉,道;“我沒想到你兩個會是長白陰家的人…”文千隻當是白衣客懾於陰家盛名而有所顧忌,有所懊悔,當即揚眉冷笑一聲道:“朋友,現在知道還不算太晚。”白衣客抬眼說道:“你什麼意思?”文千道:“閒事別管,你走你的…”白衣客邊深現一絲笑意,道“可是我已經出了手,而且也已經斷了你這同伴的…”文千道;“所以我叫你趁我家少主還沒到之前趕快走。”白衣客“哦”地一聲道:“陰公子他也要來麼?”文千道:“剛才我說過了,石家請的是我家少主,我家少主自然會來,這還用問麼?”他的氣硬了不少,膽氣也壯了不少。

白衣客道:“陰家我惹不起,我還是趁他沒到之前趕快走!”文千邊浮起一絲得意而狂傲的笑意。

蹲在地上的那落腮鬍漢子巴海,霍地站了起來。

白衣客卻接著說道:“不過在我沒走之前,我要清楚一件事!”文千一怔說道:“你還要清什麼事?”白衣客道:“陰家跟石家是否沒有深仇,也沒有往來,我想知道石家憑什麼請得動你兩個的那位少主?”文千道:“朋友,這不關你的事,我勸你還是趕快…”白衣客道:“你最好告訴我。”文千眼一瞪,道:“朋友,你未免…”白衣客道:“你要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在陰小卿沒到之前,我有足夠的時間取你兩個的這兩條命。”不錯,這是千真萬確的實話。

文千一凜,道:“朋友,你還敢…”白衣客淡然一笑道:“你要不要試試看?”文千剛壯起的膽氣剎時又沒了,他遲疑了一下,剛要張嘴,巴海忽然冷笑說道:“老文,咱們聯手支撐片刻,只要少主一到…”白衣客道:“對,你是連另一隻手也不想要了?”巴海怒笑說道:“朋友,咱們試試看吧,看看是我斷另一隻手,還是你朋友要賠上一條命,老文上!”話落,他左手飛快探,錚然一聲,寒光耀眼,一柄軟劍疾遞,徑指白衣客前要

他動了,文千也不稍慢,探也掣出一柄軟劍,由側面出劍攻向了白衣客的左肋,招式怪異,頗見凌厲。

白衣客冷冷一笑道:“你兩個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好吧,我就讓你兩個試試運氣。”他往後微退一步,兩柄軟劍同時落空,他比那兩個快,在那兩個要翻腕變招之前雙腕並出,兩索飛晃,只聽兩聲脆響,錚然有聲,兩柄軟劍同時落了地,他笑道:“可惜,你兩個運氣不佳。”那兩個心膽裂,微一怔神,翻身便要跑。

白衣客一笑說道:“再看看你兩個誰能快過我去。”他話落人動,巴海的苦頭比較大,白衣客一腳踢起一柄軟劍,軟劍化為一道寒光“哎”地一聲,硬生生地紮在他小腿肚子上,從後面透到了前面,鮮血立即下了褲腿,他大叫一聲,翻身倒在地上。

文千身手比較靈活,可是他仍沒能快過白衣客去,被白衣客跨步迫上,五指一探,正好抓住了他的脖子,他氣息猛地一閉,差點沿憋暈了過去。

白衣客揪著脖子把他轉了過去,淡然一笑道:“怎麼樣,閣下。”文千魂飛魄散,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衣客五指微松道:“你那少主遲遲不到真急煞人,別讓我在他沒到之前殺人滅口,把該告訴我的告訴我吧。”文千喪著臉道;“朋友,你,你請鬆鬆手。”白衣客道;“可以,我是不怕你跑,也不怕你再輕舉妄動,是不是能活著見你那少主那全在你。”五指一鬆,收回了手。

文千連了好幾口氣才遲疑著說道:“石家本來請的是我家老主人…”白衣客道;“那怎麼最後由你那少主人出馬了?”文千道:“正如你朋友所說,石家跟我家老主人沒有深,以往也沒有來往,我家老主人本就不肯來。”白衣客道:“你那少主肯來?”文千道:“那是因為石家的少主開出了條件,付出了大代價,我家少主才點了頭,答應到時候到保定來。”白衣客道:“石家的少主開出什麼條件,付出了什麼大代價?”文千道:“朋友也許知道,石家有二姑娘,也就是石家少主的妹妹。”白衣客道:“可是那位冷觀音?”文千點頭說道:“正是,正是,正是冷觀音。”白衣客道:“如何?”文千道:“石家少主說,只要我家少主能助他贏得趙家的姑娘,他就把他妹妹雙手獻給我家少主。”白衣客道:“好主意,為了趙姑娘他寧可送掉自己胞妹的一輩子。”文千道:“你朋友不知道,石家是願意結陰家這門親戚。”白衣客道:“當然,這我信得過,只是石家少主未免過於不擇手段,我問你,石家二姑娘,那位冷觀音她可願意?”文千道:“聽說她還不知道這回事,不過以我看她一定願意。”白衣客道;“怎見得?”文千道:“陰家是何等人家,江湖上那個不想攀,可都攀不上,我家少主人品俊逸,美男蓋世,一身所學鮮有敵手,就憑這些,石家的二姑娘還會不願意麼?”白衣客點頭說道:“那是應該願意了…”目光一凝,接問道:“聽說你家少主有過人的稟賦?”文千道:“這,這我不大清楚,不過我知道江湖上有很多女人都喜歡他是實,而且都是死心塌地,痴得很。”白衣客淡然一笑,道;“他作的孽不少,好在那都出於她們自願…”雙眉微微一揚,接道:“你兩個跟著他,自也好不到那裡去,我本要把你兩個這條命留下,可是殺了你兩個就沒有帶話之人了,所以我姑饒這次,留你兩個帶句話給你那少主…”文千神情一鬆一喜,忙道:“你朋友有什麼話…”白衣客道:“石家想攀陰家這門親戚,那是陰石兩家的事,我不管,石家二姑娘是不是願意嫁給你家少主,那是她自己的事,我也懶得過問,可是他想助石家害人家趙家,這件事我不能不管,不能不問。”文千道:“你朋友到底是…”白衣客道:“趙老英雄的朋友。”文千驚呼出聲,呆住了。

白衣客接著說道:“你兩個告訴陰少卿一聲。就說我說的,這件事不許他伸手,想要媳婦換個別的法子,他最好也別在這兒逗留,他到了之後讓他馬上回長白去,他聽了最好,要不然別怪我到時候不給陰太常留面子,你聽清楚了麼?’文千道:“聽清楚了,聽清楚了,只是你朋友高姓大名,怎麼稱呼?”白衣客淡然一笑道:“你想知道我的姓名?”文千忙道:“這樣我兩個好對少主說話,再說朋友若不賜下姓名稱呼,我家少主怎知道你朋友是誰呢?”白衣客笑了笑,微一點頭,道:“說得對,那麼你聽著,我姓李,叫劍寒。”巴海一聲驚呼,霍地跳了起來,這三個字使他忘記了腿上劍傷,忘記了腕上的劍痛。

文千心膽裂,機伶寒顫,暴退一步,失聲說道:“什麼,你,你,你就是李…李爺李大俠?”白衣客淡然一笑,道:“信不信由你,也由你家少主。”文千沒再說二句,翻身要跑。

白衣客及時喝道:“慢著,你這同伴不大方便,扶著他一起走。”文千可真聽話,忙轉回來走過去扶著巴海,兩個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居然走得飛快。

望著他兩個出了小衚衕,白衣客笑了,但旋即他斂去笑容,微微皺起了一雙眉鋒,搖頭一嘆道:“從此我算是惹上了陰家…”身形一閃不見。

第二天,在泰平客棧裡——奇漢子起來了,想必他昨晚上睡得不錯,沒發現什麼動靜,他像個沒事人兒一般,穿衣裳,洗臉。

他正在洗臉的時候,院子裡響起了步履聲,陡聽一聲輕“咦”步履聲加快,奔進了隔壁上房。

轉眼間,他房門上響起了啄落聲:“客官起來了?”奇漢子微微揚起了頭,道:“是小二哥麼,早起來了,請進來吧。”門開了,夥計快步走了進來,劈頭便道:“客官,隔壁那兩個,什麼時候走的?”奇漢子一怔,道;“小二哥,你說什麼?”夥計道:“難道客官不知道?隔壁那兩個傢伙走了。”奇漢子“哦”地一聲道:“不知道啊,我沒聽見動靜。”夥計道:“那大半是昨夜走的,後窗戶全壞了,大概是…”奇漢子道:“怎麼?後窗全壞了?”夥計道:“可不是了,窗戶壞了,一條板凳跑到了窗戶外頭去,看樣子像是板凳砸壞了窗戶…”奇漢子高呼一聲道:“那大概是昨晚上出了什麼事…”抬頭苦笑,接道:“要命,我怎麼睡得這麼死,一點兒也不知道。”夥計道:“那大概是您太乏了,這兩個傢伙還算有良心!”奇漢子道:“怎麼?”夥計一攤手,掌心上託著一錠銀子,他笑著說道:“你瞧,人走了,留下了這錠銀子,不還算有良心麼?”奇漢子噪了一呆,搖頭失笑,道:“江湖人真怪,小二哥,這錠銀子夠麼?在店裡的十幾天吃住,再加上那被毀了的窗戶?”夥計忙道:“夠了,夠了,只多不少,只多不少。”奇漢子微微一笑道:“那這兩個的確還算有良心…”只聽院子裡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隨聽有人扯著喉嚨連連叫道:“表哥表哥,你住在那間屋子?表哥…”夥計一怔,道:“這是…”奇漢子笑了,道“找我的…”立即揚聲說道:“是表弟麼?在這兒呢!”步履聲飛快,夥計剛關上的房門,砰然一聲又開了,小夥子大虎當門站立,一臉的驚喜

夥計又一怔,道:“大虎,是你小子…”大虎兩眼一翻,道:“怎麼,有什麼不對,你當是誰?”夥計一指奇漢子,詫異地道:“他,他,這位客官是你的表哥?”大虎道:“不行麼?只許你有親戚,我大虎就不許有。”夥計轉臉忙道:“客官,我不知道您是大虎的表哥,您怎不早說…”奇漢子笑道:“小二哥,你現在知道,也不算遲啊。”夥計笑了,忙點頭說道:“說得是,說得是…”大虎邁步走了進來,一擺手,道:“侍候人的,出去,出去,別老在這兒嚕嗦,我跟我表哥要說點體己話,不想讓外人聽。”夥計“哈”地一聲道:“你小子今兒個算是抖起來了,算你神氣,看在這位客官份上,今兒個我聽你的,等明兒個你表哥走了再跟你小子算帳。”大夥兒都是人,開開玩笑,逗逗笑無傷大雅。

說著,他帶笑走了出去。

大虎跟過去砰然一聲關上了門,道;“夾你兔崽子的尾巴。”奇漢子抬頭笑道:“大虎,可記得昨天我跟你怎麼說的?”大虎扭過頭來窘迫一笑,道:“就這一回,下回不敢了。”走過來說道:“我來報信兒來了…”奇漢子忙道:“怎麼,事兒成了?”大虎得意地,一拍脯道:“有我大虎出面,那還能不成?”敢情他吹上了。

奇漢子道:“這麼快?”大虎道:“怎麼?快還不好,這不比到了時候還沒著落好!”奇漢子微笑說道:“沒人說不好,經過怎麼樣,能說說麼?”大虎興致地道:“當然能,是這樣的…”奇漢子一抬手,道;“咱們是一回生,兩回,坐下說。”大虎沒客氣,也用不著,拉著一隻凳子坐了下去,股剛觸板凳,他便等不及接了口,道:“是這樣的,昨天出了醉太白後我沒回店裡去,心想管他的,掌櫃的要罵就讓罵吧,大不了叫我捲鋪蓋滾蛋,能替趙家出點力,我大虎值得…”他嚥了口唾沫,接著說道:“我去了鎳局,真是一腳蹋出個來,巧了,剛到鏢局門口,我還沒往裡張望,就碰見了趙總管…”奇漢子道:“他也姓趙?”

“怎麼不?”大虎道:“他跟趙家是一家人,老鏢頭的堂弟,五十多了,為人明著呢,鏢局裡的事,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歸他管,料理得簡直不能再好,老鏢頭把局裡的事給他,放心得很。”奇漢子道:“那當然,叔伯弟兄,一家人嘛。”大虎道:“他人跟老鏢頭一樣好,見人總是笑嘻嘻地,既誠懇又和氣,他一見我就問說:大虎,你在門口晃什麼,有事麼?”奇漢於道;“你怎麼說的?”大虎道:“我就說了,我說我有個表親從家裡來,閒著沒事兒幹,鏢局裡雜事多,你猜怎麼著,人家明透了,我話剛說到這兒,人家就笑著說,正好這幾天鏢局裡忙,人手不夠,要不嫌賣力氣的事賤活多,就叫你那位表親過來幫個忙吧,你聽,這不就成了麼,我可樂了,簡直像做夢,真容易,我差點沒衝他叩三個頭。”奇漢子笑了,道:“真要說起來,他該衝你叩三個頭。”大虎忙抬手說道:“別這麼說,別這麼說,人家趙總管是上了年齡的人,我大虎是個頭小夥子,再說平也一直受人家的…”奇漢子道:“大虎,你很難得。”大虎道:“別難得了,走吧。”奇漢子道:“走?上那兒去?”大虎道:“到鏢局去走馬上任啊,我跟人家說好了麼,今兒個一早就帶去見人家,現在時候不早,別讓人家久等,萬一人家等得不耐煩把事吹了,那可就…”奇漢子一點頭,道:“行,我跟你去,咱們就走。”大虎站了起來,道:“走吧,路上我告訴你件大事,你準要聽,這件事都快傳遍整個保定府了。”奇漢子“哦”地一聲道:“什麼事這般…”大虎伸手拉著他往外便拖,道:“路上說,路上說。”奇漢子忙道:“路上說就路上說,可是我總得把店錢給人家…”

“不忙!”大虎一抬頭,道:“小事,先賒著,待明幾個我給他送來就是,都是人兒,還怕誰白吃白住他的不成。”奇漢子沒奈何,只得任他拖了出去。

出了房門,奇漢子笑道:“虧你喊出來,表哥,表哥地直…”大虎道:“怎麼喊不出來?一張嘴就出來了,咱們不是編好的麼?我不這麼喊你讓我怎麼喊,說真的,不管你是誰,我也不問這麼多,只覺我跟你很投緣,我倒真願意有你這麼一個表哥呢。”他大虎前輩子燒了高香,天大的造化。

奇漢子笑道:“那你乾脆叫我一聲雲大哥好了,反正吃不了虧。”大虎樂了,真樂了,一蹦老高,道;“好啊,咱們一不用燒香,二不用叩頭,就這麼拜把了,往後咱們是兄弟,你是兄,我是弟,有吃一塊兒吃,有穿一塊兒穿,總之一句話,有福共享。”奇漢子笑道:“有難可也要同當!”大虎一點頭,道:“那當然,我說的是真的!”奇漢子道:“我也沒說假話!”大虎道:“行,都是真心,就這麼說定了,過兩天我上鏢局找你,帶你去見我娘,給她老人家叩頭去。”奇漢子詫聲說道:“你不是說從小就…”大虎神情一黯,道:“不錯,她老人家埋在東關外,我常去,也當她老人家還活著!”天至孝,更難得。

奇漢子暗暗一陣動,道:“兄弟,你讓我敬佩,過兩天我一定去老人家墳上叩頭去!”大虎道:“謝謝你,大哥!”奇漢子道:“自己兄弟,還用客氣。”他可是真心要這位兄弟。

大虎道:“我知道,大哥,能叫你一聲大哥,是我大虎的造化,你是個有禮教的江湖豪客,我只是個…”奇漢子道:“你要這麼說,咱們就算不得兄弟了。”說話間已到了前面櫃檯,大虎向夥計打了個招呼,二話沒說,拉著奇漢子出了客棧往西行去。

走著,他道“從今後我大虎在人前也能抬頭走路了!大哥,你知道,這年頭好人不少,可就沒壞人多,他們瞧我自小沒爹沒孃,又是個沒出息的趕車長工,老欺負我…”奇漢子笑道:“今後誰要再敢欺負你,你只管告訴我,我讓他先給兄弟你叩頭賠不是,然後再爬著走!”那準能做得到。

大虎樂了,咧著嘴笑了,忽地他一拍手道:“瞧,我差點忘了,大哥,聽我告訴你那一事,這回是真的,千真萬確,絕對是真的。”奇漢子道:“兄弟,什麼事是真的?”大虎道;“大哥,李劍寒來了!”奇漢子一怔,道:“兄弟,忘了我昨天…”大虎道:“這回他就是害死了我,我也要說個痛快!”奇漢子“哦”地一聲道:“怎麼回事,兄弟?”大虎眉飛舞,道:“怎麼回事?就是這麼回事,你聽著吧,昨天晚上有兩個傢伙,不知道是什麼來路,被李劍寒整了,裡面有一個斷了隻手,腿上都是血,半條腿都失了…”奇漢子神情震動,凝目說道:“兄弟,你是怎麼知道的?”大虎道:“我沒親跟看見,當然是聽人說的,大哥,這個人你不認識,是賣燒餅的王三兒,他今兒早上在城門口賣燒餅的時候碰見了那兩個傢伙…”奇漢子不解地道:“那賣燒餅的王三兒,怎麼知道是李劍寒?”大虎道:“是王三兒親耳聽見那兩個傢伙說的,那兩個傢伙一路喃咕著,說什麼這人會是李劍寒,這會是李劍寒。大哥,你聽聽,這不是李劍寒是誰?”奇漢子道:“那大概不會錯了,只是李劍寒這時候到保定府來幹什麼?”大虎道:“那誰知道,不管怎麼說,李劍寒是被我說來了…”奇漢子訝然說道:“被你說來了?”

“可不是麼?”大虎道:“昨兒個我瞎說,昨兒晚上他就真來了,這不就是被我給說來了麼,哈,我大虎造化不小,成了金口玉言了。”漢子笑道:“看來你有當皇上的福份。”大虎頭一楞,道:“沒說的,大哥,只要我大虎那天披上龍袍,當了皇上,大哥你就是…,那該叫什麼來著?”奇漢子道:“別叫什麼了,兄弟,這話要讓官人聽了,那還得了?你想幹什麼?造反?謀叛?那是會要腦袋的!”大虎嚇了一跳,道:“要腦袋那算便宜,家滅幾族,不過我不怕,我家就剩我一個人兒了,就是家滅十族那也只我一個!”奇漢子道:“兄弟,行了,別事還沒辦好先招了官家,惹來一頂本沒那回事的冤枉大帽子,那划不來…”頓了頓,接問道:“兄弟,你說這件事整個保定府都知道了?”大虎道:“那件事?”奇漢子道:“李劍寒到了保定府的事呀!”大虎點頭說道:“那可不是麼?王三兒聽見了這回事兒,燒餅也不賣了,提著籃子滿城跑,到處宜揚,你想,保定府還會有聲不知道,那還怕不轟動整座保定府?”奇漢子笑了笑道:“只怕人家會把王三兒看成跟你一樣,也是想騙頓吃喝的。”大虎臉一紅,道:“昨兒個是我騙瞎話,說我碰見了李劍寒,今兒個碰到了王三兒,巧是有巧了點兒,可是王三兒是個老實人,天生一張從不會編瞎話的嘴,也許大夥兒肯信他的。”奇漢子道:“聽吧,兄弟,編瞎話騙人,一兩句或許可以,可是多了人家就不信了,你就是再說實話也不行了,兄弟,記住往後去別再說瞎了,再說那也得看對誰。”大虎紅著臉點頭說道:“謝謝你大哥,我知道了,往後就是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再編瞎話騙人了!”說話間已到了鏢局門前,大虎抬手一指道;“到了,大哥,瞧,多氣派,多大…”奇漢子忙抬眼往前面望去。

只見丈高圍牆,漆黑的大門,門口兩邊,蹲的石獅子,高築的石階,這一切的一切顯得分外寧靜。

奇漢子道:“偌大一座鏢局,怎麼看不見個人影。”大虎道:“郝誰知道?大半這兩天家裡有事,生意不好,所以…”說著,他跟奇漢子已登上了鏢局前的石階,抬手砰砰然地叩了門環。

只聽門裡有人喝問道:“誰呀?”大虎忙道:“是李順哥麼?我,大虎。”門裡那人輕“哦”一聲,開了兩扇大門,只見一個身材矮小,一身俐落打扮的矮小漢子當門而立。

大虎上前一步道;“李順哥,我是來…”那叫李順的矮小漢子道:“我知道,趙爺待過了,你那表親來了沒有?”大虎回身一指奇漢子道:“瞧,這就是我表哥,表哥,這位是李順哥,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在局裡幹了多年了,走南闖北,跟著老鏢頭不知道跑過多少路,碰過多大風,以後還得仰仗他多照顧,快見見!”奇漢子忙含笑向李順握了握手,道:“李順哥,我姓雲,以後還要請多照顧。”人沒有不愛聽這一套的,李順堆起了滿臉笑,道;“那兒的話,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趙爺候了多時了,也派人到門口問過了好幾回,快請進去見見他吧。”大虎應了一聲,帶著奇漢子跨進了門。

李順在一邊又道:“大虎,你是人,這兩天進出的人多,我走不開,你帶你表哥進去吧,趙爺說在前院!”大虎答應著謝了一聲,帶著奇漢子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