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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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心口驀地評評急跳，血在體內狂野地奔竄，一下子將她的小臉蛋染成瑰麗的粉。

前世今生，他們的初吻竟都是在意外中發生，只是前世是在小客廳，今生是在她閨房。

前世她羞得立即推開他，可如今她卻渾身發軟一動也不能動。

還是他先行倉皇起身。

“小雪…”她依然躺在上，杏眸微氳著水霧，怔怔地望著他，而見她眼神離，聴染霞暈，向來淡定的他也不到手足無措，耳隱約泛紅。

兩人都是傻傻地看著彼此，誰也沒注意到莊淑蕙站在門外，正沉著臉看著這一幕。

她看了好一會兒，轉身悄悄離開，在樓梯口遇見剛好送點心過來的珠姨，她勉強笑了笑算是招呼。

珠姨目送她忿忿的背影，微訝異，搖頭不再多想，來到江雪房前，覺到空氣中似是浮著一顆顆粉紅泡泡。

珠姨的反應卻是偷偷抿嘴一笑，故意咳兩聲。

“原來明澤也在這裡啊！正好，珠姨做了焦糖酪，一起來吃。”傅明澤猛然醒神，急急收回纏綿在江雪身上的視線，暗暗深呼，面對珠姨時，又是他那招牌的溫潤微笑。

“我不吃了，珠姨，你和小雪慢慢吃。”說著，他將藥油遞給珠姨。

“小雪身上有些瘀青，珠姨你幫她用藥一，我先回房了。”語落，他舉步就走，直到返回自己房裡，他才允許自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伸手一抹額頭，竟然都是汗。

他澀澀地苦笑，來到落地窗外的陽臺，夜晚沁涼的空氣柔柔地吹拂過他微熱的臉，卻吹不開他心頭那一團糾結的麻。

上彷彿還殘留那軟到近乎不可思議的觸，鼻尖隱約還能嗅到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眼前似乎還看見那在玉白的肌膚映襯下，顯得更加濃密墨黑，猶如蝶翅般翩翩驚顫的睫，還有在他半側膛邊擠壓的一團豐盈…

想著，傅明澤的耳又紅了，靠著陽臺欄杆站了許久，右手握拳緊緊壓著左口，直到那急促慌亂的心韻逐漸恢復原有的規律，他才走回房裡，從屜裡拿出一本藏得隱密的皮革手記，翻開深藍線繩夾的那頁——吾家有女、初長成。

他用鋼筆一筆一劃地寫下這七個字，字跡一如既往地英，轉折之處卻少了幾分瀟灑，多了遲滯。

最近他常常想起這句話，常常覺得不知該拿那個逐漸展楚楚風韻的少女如何是好。

這八年來，她對他是忽冷忽熱、若即若離，每當兩人好像親密一些了，她又會忽然變得冷淡，有時他告誡自己與她保持距離，她反而又在無意中出對他的在乎與關心。

他一直不確定該如何定義與她的關係，該拿她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看呢？還是一個傲嬌可愛的妹妹？或是…傅明澤一凜，阻止自己思緒繼續深入。

他一向思慮縝密，但有些事他不能想，也不該想。

畢竟他的出身，他自己最清楚…

傅明澤驀地合上手記，將那厚厚一本手記鎖回屜裡，同時也鎖住心頭那份難以言喻的悸動。

夜更深了，窗外月光如洗。

窗外月光如洗。

莊淑蕙躺在上，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想著晚上在江雪房外窺見的那一幕，想著在那之前她接到的電話。

難道…

她陰沉地蹙眉，轉身見身旁的男人睡到輕聲打鼾，忍不住氣惱，伸手用力推了推他。

“成君，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事啊？”江成君正酣眠時被推醒，腦子糊糊地轉不過來，語音沙啞。

“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