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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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她做錯了什麼嗎？夜怔怔呆站著，百思莫解。

永碩身坐進澡盆中，讓全身都泡進熱水裡，然後抬起雙臂趴靠在澡盆邊，舒服地閉上眼。

夜在澡盆旁邊跪下，拿起巾輕輕替他擦背，她發現，連他的背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痕，那些傷疤幾乎無所不在。

她用目光仔細地搜尋他的身體，手指輕輕觸在每一條微微凸起的疤痕上。她眼眶微溼，在心底默數著那些疤痕。

七、九、十、十三、十五…

這回永碩沒有推開她的手，不過也沒有睜開眼睛，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對她說，只是默然接受她手指的撫。

一直到夜替他擦乾身上的水珠，將一件件衣服替他穿戴妥當，服侍他梳洗盥沐完畢，他都始終不發一語。

[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惱了七爺？]夜抬眸凝望著他平淡的面容，用眼神無聲地詢問。

永碩疏離地轉身走出去，沒有回答她一字一句。

老僕捧著一個做工考究的葯碗站在膳房前，平穩地敬呈給永碩。

“七爺，請喝了這碗葯。”永碩接過來，一口氣喝光。

“七爺，用早膳嗎？”老僕接過空葯碗，恭謹地問。

“我去老太太屋裡吃。”永碩淡淡地拋下一句，大步走出院落。

老僕轉過頭來看一眼夜，然後默默地走進膳房。

夜呆站了半晌。

要如何才能問清楚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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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陰了。

夜坐在自己房裡縫製著一件鋪了薄棉絮的月白緞裡衣，打算讓永碩在寒冬時貼身穿著可以保暖。

門大開著，她坐在房裡，可以看見老僕穿梭忙碌的身影。偶爾有小廝送來東西，有柴、炭、葯包、梅花香餅，每回聽見腳步聲從外頭走來，她就希望是永碩回來了。

一陣風吹過來，將她的裙角吹蕩了起來，入冬後的冷風令她打了個寒顫。她抬眼看看天，厚重的烏雲壓得低低的，看起來似乎要下雨了。

老僕忽然匆匆地朝她走來，手中拿著兩把油傘。

“夜，怕是要下雨了，快去給七爺送傘！”夜放下手中的針線，急忙接過傘。

[七爺在哪兒呢？]她正思索著，老僕便嘆了口氣說:“七爺今天沒出去，不知道在府裡哪個屋裡頭，你去找呀！”夜連忙點點頭，懷裡忽然被老僕進了一隻白銅製的手爐。

“下了雨會更冷，順便給七爺帶上斗篷和手爐。斗篷就在七爺屋裡的隔間大櫃裡，快去取來。”吩咐完後，轉身又回茶房裡去了。

夜飛快地拿出斗篷，快步地奔出去。

冷颼颼的風吹拂著，帶著沁骨的涼意，夜被風吹得一陣陣發噤。

見兩個老嬤嬤面走來，她忙比著手勢問“七爺”

“找七爺？去三少那屋找找吧。”又高又瘦的老嬤嬤回她。

三少那屋？又是在哪兒？她還想再問，但兩個老嬤嬤沒耐看她比手畫腳，徑自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