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灑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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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的夕陽染紅了筆直的官道,也染紅了孫尚香白淨的臉。車行顛簸,馬快如飛。孫尚香四平八穩的坐在車廂中,其他人馬也縱韁疾馳在馬車兩旁,幾乎將寬敞的官道整個擠滿。
車伕老張揮舞著長鞭,不時發出興奮的呼喝。在他說來,縱馬飛馳顯然要比緩速慢行過癮得多。突然間,孫尚香抓起了劍。老張也將長鞭一卷,大喝道“來了。”只見官道盡頭陡然揚起了漫天煙塵。一片黑壓壓的騎影,水般的捲了過來。隨行在車旁的幾十名手下部個個視若無睹,仍在拼命的鞭馬。老張的長鞭也揮舞得更加起勁,好像硬想從對方大批人馬中衝過去一般。雙方的距離愈來愈近,轉眼工夫相隔已不及百丈。那片騎影突然停了下來,動也不動的擋在官道中間。孫尚香緊閉著嘴巴,一任車馬狂奔,直等到就要衝到對方身上,才喝了聲:“停1”但見人呼馬嘶,車馬同時勒韁在那片黑壓壓的人馬前面。對方雖然人
馬壯,但仍不免面
驚慌,紛紛閃避。只有居中一名手持銀槍的老者原封不動的坐在馬上,冷冷的凝視著馬車裡的孫尚香。孫尚香也正在歪著頭打量著他,還不時瞄著他那杆雪亮的銀槍。
那老者忽然冷笑一聲,道:“我當什麼人如此狂妄,原來是‘五湖龍王’的大少爺。”孫尚香聽得似乎很不開心,道:“這個人是誰?”車伕老張應聲道:“回大少的話,這位便是青衣第三樓的蕭樓主。”孫尚香猛吃一驚,道:“‘斷魂槍’蕭錦堂…蕭老爺子?”老張點頭。那老者卻傲然一笑,手中的銀槍在夕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孫尚香登時跳起來,站在車轅上揮手喝道:“讓路!”隨行的人馬立刻一字排開,退到路旁。馬車也連連後退,將去路完全空了出來。
蕭錦堂反倒楞住了,呆望了孫尚香許久,才道了聲:“多謝。”帶領著大批人馬,浩浩蕩蕩的走了過去,邊走邊回頭,愈看愈不對,陡然大喝一聲,所有的人馬又同時轉過頭來。
孫尚香和他那批手下居然原樣末動,彷彿早就料到他非回來不可。蕭錦堂果然緩緩的轉回來,緩緩的停在那輛雙套馬車的前面。
孫尚香哈著道:“蕭老爺子還有什麼吩咐?”蕭錦堂強笑道:“不敢、不敢。我看你行
匆匆,只想問問你是不是出了事?我與令尊是故
,大事幫不上手,小事或可助你一留之力。”孫尚香忙道:“多謝蕭老爺子關懷,我只想早一點趕到桐鄉,其他啥事都沒有。”蕭錦堂道:“趕到桐鄉去幹什麼?”孫尚香道:“找人。”蕭錦堂道:“找什麼人?”孫尚香道:“王長順,這個人,蕭老爺子有沒有聽說過?”蕭錦堂想了想,搖頭。
孫尚香吃吃笑道:“你老人家經常在桐鄉走動。怎麼連王長順都不知道?他是有名的‘鴿子王’,他的烤鴿絕對是天下第一
的。”蕭錦堂沉下了臉。冷冷道:“你說你趕來桐鄉,只是為了吃烤
鴿?”孫湖香道:“是啊…還有個理由,只怕我說出來你老人家也不會相信。”蕭錦堂道:“什麼理由,你說!”孫尚香道:“我想遠離是非之地,不想惹上一身麻煩。”蕭錦堂道:“你指的是不是敝幫和金陵沈家的事?”孫尚香道:“不錯。”蕭錦堂笑笑道:“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不過我曾經聽說過你跟沈玉門的
情不壞。
如今他正處在生死邊緣,而你卻跑到二百里之外來吃烤鴿,這件事未免太離譜了吧?”孫尚香也登時拉下臉道:“第一,沈玉門活得很好,我料定他不會有什麼兇險。第二,太湖孫家不是我孫尚香自已的,我上有父母,下有弟妹,而且還剛剛討了個嬌滴滴的老婆,我得罪不起你們青衣樓。第三。我不喜歡金刀會的人,更不喜歡‘絕命老麼’盧九。第四,我這幾天胃口不開,非吃點對口味的東西不可。有這四點理由,你說夠不夠?”蕭錦堂一面點頭,一面也皺起了眉頭。
孫尚香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吧?”蕭錦堂招手道:“且慢,老夫還有件事想向你請教。”孫尚香道:“請教不敢,有話請說。”策錦堂道:“你真的見到了沈玉門?”孫尚香道:“你最好不要提他的事。我雖然得罪不起青衣摟。卻也不是出賣朋友的人。”蕭錦堂道:“我並沒有叫你出賣朋友。我只是覺得奇怪,如果你真的見過他,怎麼會說他活得很好?怎麼會說他沒有兇險?”孫尚香笑而不答。
蕭錦堂繼續道:“不瞞你說,直到現在我還不太相信他還活著。就算那姓梅的醫道蓋世,也不可能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術,硬把一個死人給救得活過來!”孫尚香道:“原來是梅大先生救了他,那就難怪了。”蕭錦堂道“這麼說,他真的還活著?”孫尚香道:“梅大先生既已沾手,還會死人麼?”蕭錦堂道:“就算他還有口氣在,傷勢也必定十分嚴重,怎麼可能活得很好?”孫尚香道:“這種問題你又何必再來套我?你的手下想必有人已見過他,否則也不會放掉那個姓解的女人往回趕了。”蕭錦堂-怔,道:“你怎麼知道我在追趕那個姓解的女人?”孫尚香沒有開口。他那批手下卻同聲大笑起來。有的竟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掉下馬來。
蕭錦堂冷冷道:“我和孫大少談話,你們最好少吭聲。否則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那批人立刻垂下頭去,似乎每個人對蕭錦堂都很畏懼。
孫尚香頓覺臉上無光。不冷冷一聲:“你老人家還是暫時把威風收起來等碰到金刀會的人再用吧!”蕭錦堂也冷冷一聲。道:“你說你料定沈玉門不會有兇險。就是因為他身邊有那幾個金刀會的人麼?”孫尚香道“不是幾個,是一十八個。”蕭錦堂道:“就是所謂的什麼‘絕命十八騎’,對不對?”孫尚香道“沒錯。”蕭錦堂道:“你說你不喜歡金刀會的人,對不對?”孫尚香道:“沒錯。”蕭錦堂道:“你說你更不喜歡‘絕命老麼’盧九,對不對。”孫尚香道:“沒錯。”蕭錦堂銀槍一抖,道:“你放心,這件事
給我了,我包你今後武林中再也沒有什麼‘絕命十八騎’這個字眼了。”孫尚香笑了笑道:“蕭老爺子,我看還是省省吧。‘絕命十八騎’不是豆腐做的,‘絕命老麼’盧九也不是省油燈。你要想一舉把他們消滅,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那簡直是在做夢。”蕭錦堂也笑了笑,笑容裡充滿了輕視的味道,道:“你認為‘絕命老麼’的身手,比‘追風劍’郭平如何?”孫尚香道:“你指的可是青城四刨中的郭四俠?”蕭錦堂道:“不錯。”孫尚香道:“以身手而論,應該是半斤八兩,不過郭四俠可比盧九那傢伙有人味兒得多了。”蕭錦堂道:“現在他也沒有人味兒了,如果有,也只有鬼的味道了。”孫尚香大驚道:“郭四俠死了?”蕭錦堂道:“不錯。”孫尚香道:“是你們殺的?”策錦堂道“不錯。而且我們殺的不止他一個,其他三劍也沒有一個活口。從此‘青城四劍’在武林中已經變成歷史名詞了。”孫尚香搖著頭,道:“你們也未免太狠了。你們難道就不怕青城派報復?”蕭錦堂道“我們青衣樓從來就不怕報復。凡是與我們為敵的,我們就殺。所以這次無論什麼人想救沈玉門,我們絕對不會放過。其中包括號稱神醫的梅汝靈和‘幹手如來’解進父女在內。”孫尚香眉梢陡然聳動了一下,道:“千手如來’解進?”蕭錦堂傲然道:“不錯。暗器第一名家,武林絕頂高手。最後仍不兔斷魂在我這杆槍下。”說著,銀槍在手中打了個轉,看上去威風極了。孫尚香雖然沒說什麼,但那副肅然起敬的樣子,卻已完全顯
在臉上。
蕭錦堂繼續道:“至於那姓梅的,我還沒有出手,他就已嚇死了。”孫尚香難以置信道:“嚇死了?”蕭錦堂咳了咳,道:“當然,也許他原本就心臟不好,也許他…事先已服了毒。”孫尚香道:“這麼說,梅大先生並不是你們殺的?”蕭錦堂道:“算在我們頭上也無所謂。總之,這次幫助沈玉門逃生的,就只剩下了那個女人,不過她也跑不掉的,她的行蹤早已在我們掌握之中。”孫尚香忽然乾笑兩聲,道:“青衣樓居然會為一個女人大傷腦筋,我想她的武功一定十分了得。”蕭錦堂冷笑道:“她武功再強。也強不過她老子。只不過她生狡猾,讓人難以下手罷了。”孫尚香嘆了口氣,道:“只可惜我從來沒見過那女人,否則…你老人家也許可以省點力氣。”蕭錦堂神情一振,道:“如果你老弟肯幫忙的話。那就太好了,我正擔心那女人會逃到太湖去。”孫尚香忙道:“等一等。我們孫家究竟要往那邊倒,可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我得回去商量過再說。不過你老人家最好是先把那女人的名字、長相,以及容易辨認的特徵告訴我,也好讓我留意一點,以免她跑到太湖,被我那老於糊里糊塗的收了房,那可就麻煩了。”蕭錦堂稍稍遲疑了一下,才道:“我也沒見過那個女人,很難說出她的特徵。我只知道她叫解紅梅,年紀總在二十上下,長相嘛,好像還過得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孫尚香皺起眉頭,道:“解紅梅,這個名字,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蕭錦堂道:“她自小就跟著她爹東飄西蕩,從來沒有單獨在江湖上走動過,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孫尚香道“武功路數呢?”蕭錦堂道:“‘千手如來’解進的女兒,當然是使用暗器了,而且聽說她的暗器手法非常高明。你萬一遇上她,可得小心一點。”孫尚香道:“我好像聽人說過解進的刀法也不錯,不知他女兒如何?”蕭錦堂道:“她的刀法如何我是不大清楚,不過她手中卻有一把極有名氣的短刀,據說鋒利得不得了。”孫尚香神
一動,道:“什麼短刀?”蕭錦堂道:“‘六月飛霜’。這把刀,你有沒有聽說過?”孫尚香點頭,又搖頭,過了一會,又點了點頭。神情十分怪異。蕭錦堂不
疑心大起,目光霍霍的凝視著他的臉。這時,身後忽然傳來嗤的一聲,又是孫尚香的一名手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蕭錦堂頭也不回,只大喝一聲:“替我掌嘴!”喝聲未了,一名黑衣人已自鞍上躍起,對準孫尚香那名手下就是一記耳光,出手之快,疾如閃電,簡直令人防不勝防。孫尚香一怒而起,身在空中,寶劍已然出鞘,直向那出手的黑衣人刺去,動作比那人更快。蕭錦堂方想出槍攔阻,卻發覺一隻腳已被鞭子纏住,剛剛挑開鞭梢,身後已有人發出一聲尖叫,同時孫尚香也已翻了回來。依然立在車轅上,手上的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正在直指著他,劍尖上還挑著一塊血淋淋的東西,仔細一瞧,上面竟是一隻人耳朵。四周立刻響起一陣騷動,但很快就靜止下來,每個人都在緊盯著蕭錦堂的臉,似乎雙方都夜等候他的反應。蕭錦堂臉
一片鐵青,久久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孫尚香倒先開口道:“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老人家能夠搞清楚,我孫尚香並不是繡花枕頭。我敢在江湖上闖蕩,絕不只是靠我老子的名頭做靠山,而是靠我自己這把劍。任何人想當面侮辱我,都得付出點代價。”說完,劍鋒一挑,那隻血淋淋的耳朵已落在蕭錦堂的馬前。蕭錦堂手上的銀槍已在顫抖,眼中也冒出了憤怒的火焰。
孫尚香忽然語氣一緩,道:“但今天我忍了,只點到為止。因為我不願意壞了你蕭老爺子的大事…無論怎麼說,這些年來你老人家跟我們太湖孫家相處得總算不錯,我實在不忍心讓你老人家毀在我孫尚香手上。”蕭錦堂昂首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這點人,就想把我毀掉?”孫尚香道:“我這點人當然不夠份量。不過,你若想把我這三十幾個人吃掉,你自己至少也要死傷過半。到那個時候,你還拿什麼去對抗‘絕命十八騎’?你還拿什麼去對抗石寶山?那姓石的可不像我這麼好對付,你就算不損一兵一卒,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蕭錦堂道:“你是說石寶山也服金刀會那些人走在一起?”孫尚香道:“我沒說,你老人家可不要亂猜,免得到時候怪罪到我頭上。”蕭錦堂冷笑道:“就算他們走在一起又當如何?你不要搞錯,這是在我青衣第三樓的地盤上,不是在魯東,也不是在金陵。”孫尚香道:“所以你老人家還有機會…如果沒有任何意外損傷的話。”蕭錦堂又是一陣大笑,道:“當真是英雄出少年!你孫太少可比我想象得高明多了。
好,今天的事我們就此丟開不提,不過我不得不奉勸你一句,你最好能夠清醒一點。就算他們沈家聯上金刀會,實力也還差得遠。青衣上下十三樓。至少可以抵得上十三個金刀會。如果你們父子糊里糊塗的倒到那邊去,那等於是目尋絕路。我言盡於此,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說完,大喝一聲,率領著大批人馬匆匆而去,只留下漫天塵埃。
孫尚香靜靜的在等,直等到塵埃落定,才向那剛剛被打了一記耳光的手下一指,道:“你,過來!”那人急忙翻身下馬,慌里慌張的跑過來,道:“大少有何吩咐?”孫尚香用劍尖指一指那人的鼻子。狠狠道:“你給我記住,下次你再敢替我惹禍,我就宰了你!”那人驚慌失的望著鼻子前面的劍尖,連頭都沒敢點一下。
孫尚香道:“把胳臂抬起來?”那人遲疑了半晌,才把手臂抬起了一點點。
孫尚香立刻把劍伸進了那人的胳肢窩,喝道:“夾緊!”那人眼睛一閉,牙齒一咬,果真將劍鋒緊緊的夾了起來。
孫尚香猛地把劍出,似乎還不太滿意,又在那人肩膀上擦了擦,才還入鞘中,同時也換了副臉
,道:“你有沒有吃過‘天香居’的鴿子?”那人這才鬆了口氣,一面擦汗,一面點頭。
孫尚香道:“味道如何?”那人道:“好,好極了,好得不得了。”說著,還抬起袖子抹了抹嘴角。
孫尚香也不嚥了口唾沫,道:“你有沒有見過那個叫解紅梅的女人?”那人搖頭道:“沒有。”旁邊即刻有個人答道:“我見過她。”答話的是個類似頭領的中年人,也正是曾說要陪孫尚香去闖閻羅王殿的那個人。
孫尚香眯起眼睛,道:“那女人長得怎麼樣?”那中年人抓著頸子,道:“我發誓她是我有生以來所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孫尚香也忍不住用劍柄在頸子上搔了搔,道:“依你看,我們是應該先吃鴿子呢,還是應該先去救那個女人?”那中年人毫不猶豫道:“當然應該先去救那個女人。鴿子隨時都可以吃到,那個女人萬一落在青衣摟手上,就完啦!”孫尚香猛地把頭一點,道:“有道理。想不到你這張烏鴉嘴居然也吐出了象牙。好,你帶著他們往北走,一路上嘴巴嚴緊一點,千萬別把這件事洩漏出去。”那中年人皺眉道:“往北走幹什麼?”孫尚香道:“你沒聽蕭錦堂說那女人可能去投奔太湖麼?”那中年人道:“那麼太少你呢?”孫尚香道:“我當然得先到桐鄉去一趟。”那中年人呆了呆,道:“喲,我們趕著去救人,太少自己竟要趕著去吃鴿子?”孫尚香攤手道:“沒法子。你沒聽我跟沈玉門約好在‘天香居’見面麼?吃鴿子事小,我怎麼能夠跟一個受了傷的朋友失信?”華燈初上,正是“天香居”開始上座的時刻。往常到了這個時候,至少也上了六七成座,可是今天只有臨街那張桌子坐了四個客人,門前便已豎起了客滿的牌子。顯然是所有的座位都已被人包了去。燈火輝煌的樓上更是冷清得可憐,諾大的廳堂中,竟只有兩個客人。
一個是躺在軟椅上的沈玉門,另一個便是在一旁服侍他的水仙。樓下那四個人,正是石寶山和他那三名手下。菜一道一道的端了上來。樓下那四個人吃得津津有味,而樓上的沈玉門卻只每樣淺嘗一兩口,便將水仙的手推開,似乎每道菜都不合他的口味。水仙只當他在等著吃烤鴿,也不勉強他多吃。
誰知當那盤香噴噴的烤鎢端上來,他只嗅了嗅,便叫起來,道:“這鴿子不對!”水仙嚇了一跳,道:“我試過了,沒有毒啊?”沈玉門道:“笨蛋,我並沒有說這鴿子有毒,我是說它的火候不對,絕對不是王長順做的。”水仙道:“不會吧?方才掌櫃的不是明明告訴我們是王師傅掌廚麼?”沈玉門道:“廢話少說,替我把掌櫃的叫來j”水仙只好輕輕拍了拍手掌。
掌櫃的立刻從裡面趕過來,笑呵呵道:“客官有何吩咐?”沈玉門將他招到面前,低聲道:“王長順呢?”掌櫃的神很不自然,道:“在廚房裡…是不是菜有什麼
病?”沈玉門道:“這鴿子,真的是王長順親手做出來的麼?”掌櫃的道:“沒錯。”沈玉門道:“麻煩你把他請上來,我想見見他。”掌櫃的道:“行,我馬上喊他上來。”說完,還朝那盤
鴿看了一眼,才匆匆忙忙的走下樓去。過了不久,那掌櫃的果然帶著一個年約五旬、身材矮小的老人走上來,那老人手裡抓著一條圍裙,邊走邊擦手,一副老廚師的模樣。沈玉門卻忽然皺起眉頭,道:“這人不是王長順…”水仙一怔,道:“你見過王師傅?”沈玉門道:“沒有。不過像王長順這種名廚,他一定懂得這一行的規矩,會見客人的時候,手上不可能抓著圍裙。”水仙眼神微微一閃,道:“少爺,你的傷口還疼不疼?”說著,伸手就要去揭他的衣襟。沈玉門急忙閃避,不小心又扯動了傷處,不
痛得大叫起來。
水仙即刻回首尖吼道:“快,快請大夫,我們少爺的情況不對。”那掌櫃的登時縮住了腳,臉也為之大變,但那抓著圍裙的矮小老人卻猛將圍裙一甩,手裡己亮出一對閃亮的金環,同時身形一躍而起,一隻金環匹練般的直向躺在軟椅上的沈玉門打來。水仙不慌不忙,只抬腿用足將桌沿一勾,那張飯桌適時覆蓋在沈玉門的軟椅上。
“砰”的一聲,桌上盤碎筷飛,那隻金環也鑲進了桌面。那矮小老人也在這時落在桌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