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色衰愛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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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衰愛弛“額娘…額娘…”瑤函朦朧中，覺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叫著自己。對，就是在叫她，雖然她不知道這個“額娘”是個什麼娘，但是她能確定，叫的就是自己。而隨著這一聲聲催人心肝的聲音傳來，她眼前的蒙毅卻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飄渺。就好像800度的近視眼突然摘掉了眼鏡一樣，眼前的人還是那麼個人，可是眼睛鼻子嘴巴卻變成了的一大團。

“快了…等你…”蒙毅的嘴巴開開合合，瑤函只能隱隱約約的聽見這麼幾個字。

“什麼？什麼東西快了？快什麼了？等我？是你嗎，蒙毅是你嗎？你在等我嗎？”瑤函衝著那一團模糊的人影不斷的高聲叫著，可是隨著耳邊那個什麼孃的叫聲再次傳來，瑤函只覺得心口一痛，那種覺好像就是讓人用一把尖刀狠狠扎進心窩裡一樣。疼的她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額娘…額娘…”瑤函的心在疼，在血，可是她的腦袋更疼。要說心疼是用刀扎的，那麼腦袋一定是讓人拿榔頭敲過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疼。

“疼！”瑤函大叫出聲，眼前的蒙毅不見了，腳下的小路不見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耳邊那個什麼娘，不停的叫叫叫。

“叫魂呢？閉嘴！”瑤函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叫了一聲。呼，真好，清淨了…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

“媽了個巴子的！這誰啊？人家腦漿子都要疼出來了，哭怎麼還成混音二重奏的？”瑤函真覺得自己要瘋了。

“醒了就好，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過…唉，函主子的身子你們一定要當心了。她在生小阿哥的時候真的是傷的非常的嚴重。也算是函主子命大，不然那麼嚴重的傷勢，早就…你們可千萬要多加小心啊！以後這大喜大悲的事，可別讓函主子再心了！”王太醫不厭其煩的絮叨著。他其實也沒有這麼良心仁術，不過，要是再讓那個等著領賞的小丫頭拽著他的辮子跑一趟，函主子會怎麼樣他是不知道，不過他家的棺材可得準備齊全嘍！

“哎。”

“是。”

“知道了。”

“明白了。”四個嬤嬤帶著秋兒和小丫頭們牢牢的記載心裡，可再也不敢忘記了！

“好了，你們額娘沒事了。你們也快點下來吧，別賴在你額孃的上了，不然你額娘怎麼休息啊？聽話。”秋兒笑的越發甜美，原來是這樣啊，怎麼養了兩年多這人還是紙糊的，碰都碰不得啊。哎呀，這可就…

“不要！我要留在額娘身邊，我要等著額娘醒來。”二重奏帶著迴音響起。

瑤函剛要睜開粘膩的雙眼，就聽到這折磨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小動靜，聽著真舒坦！

“兒子~”瑤函閉著眼睛弱弱的叫了一聲。

“弘曆在。”

“弘毅在。”

“讓額娘看看。”瑤函動動手，覺得兩個兒子又一人抱著她的一隻胳膊依偎在她的身邊，頓時心裡暖洋洋的。同時也覺得有點羞愧。剛才那個“什麼娘”一定是額娘，而她居然沒有聽見兒子叫自己的聲音，真是該死！

“額娘~”兩個小球把腦袋湊到瑤函的眼睛上方，只要瑤函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們。

“呃…寶貝啊，咱離的遠點成嗎？額娘現在就能看見你們一人一個小鼻子。”瑤函一睜眼，先是適應了一下光線的強弱，然後就看到了眼睛上方的東西。

兩個小腦袋心有靈犀的往後撤了一點，然後衝著瑤函裂嘴一笑，就是弘毅也把嘴咧的大大的，讓瑤函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臼齒上有一塊黑斑…齲齒！

“這孩子，肯定是最近又懶得刷牙了！”瑤函無語。

“額娘，我錯了。”兩個寶寶同時開口，聽著特別的有效果。

“好，錯在哪了？一個一個說，別一起說了。”瑤函接過秋兒遞過來的湯藥，衝著她點點頭算是致謝，然後一狠心閉著眼睛倒了進去。真苦啊！

“我錯了，我不應該和弘時弘晝玩的忘了時間，沒有遵守和額娘只住一個晚上的約定。不怪弟弟。”弘曆很誠懇的承認了錯誤，而且做出一副很有擔當的大哥樣來。

“我，好奇，錯了。”弘毅不領情，五個字總結了他的錯誤。

“額娘，在我們知道錯了的時候，其實已經來不及回來了。阿瑪說，九門落了鎖，他沒有辦法讓他們開門。”弘曆說著撇撇嘴，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弘毅點頭，證明他哥哥沒有撒謊。

“嗯，額娘知道了。首先呢，你玩的高興忘記了時間，這一點確實是你的不對。要知道人無誠信不立，既然你已經答應額娘只住一個晚上了，那麼你就應該遵守約定。不論你是因為了什麼原因而導致你的誠信喪失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結果就是你讓額娘失望了。所以，你是真的錯了。其次是，你知道錯了，而且能主動承認錯誤，這點很好，要知道人無完人，沒有人會不犯錯誤的過完這一生。可是，你要知道，有些錯誤能犯的，有些錯誤則是不能犯的！因為有些錯誤你犯了，無論是我還是別人，或者是這個世間的律法與道德，都可以給你一個改正的機會。而有些錯誤你要是犯了，那就是致命的錯誤。不論是你的還是別人的，都是人命。這個時候，你真的就沒有改過的機會了。知道了嗎？好，最後咱們再來說說你的這個理由。嗯，和弘時和弘晝玩的太開心了是嗎？這個理由額娘接受了，法理也要考慮人情嘛！而且額娘認為理由很充分，因為遇見能玩到一起的朋友真的是特別開心的事，尤其你們還是…兄弟。而一開心了，好像時間也過的特別快，一不小心可能就真的會錯過時間。不過，弘曆下一次不會了，對不對？就是再和弘時弘晝，或者和別人玩，都要記住永遠都有比玩更重要的事。除非，你就是要玩。那麼，就放開心撒開手，好好玩。別讓工作…差事，或者別的約定來打擾你，好嗎？”瑤函說了這麼大一通話，臉紅了起來，也開始微微的氣。

“好，兒子懂了。謝謝額娘教誨。”弘曆聲氣的說著，跪在上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

瑤函滿意的笑笑，心裡滿滿的。要說古代真有什麼是瑤函特別推崇的，那就是這種孝道和禮節。

“而你，弘毅。好奇害死貓。要知道貓有九條命都不夠賠的，所以你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沒有秘密，也沒有人能掌控所用人的秘密！不過，依著你憊懶的子，你也就是好奇罷了，倒也不會做出些什麼來。但是…”瑤函一時詞窮，對著這個比他哥哥還明的小大人，她好像不需要說什麼。他應該都懂的，是吧？

“明白。”弘毅好像聽見了瑤函的心語，也學著弘曆的樣子規規矩矩跪好，然後磕了一個頭。不過他比弘曆要胖一點，這一個頭磕下去，真像一個圓滾滾的小球。

“好，既然你們都承認錯誤了，那麼額娘也就原諒你們了。好了，去吧，今天是不是起早了？看看弘毅的模樣就知道，一看就是沒睡飽。快去跟著你們秋兒額娘吃點東西，然後補一覺吧。也差不多快要到午飯的時間了。”說完這些話，瑤函再也撐不下去，軟軟的攤在上只有出氣沒進氣了。

“是，額娘。”兩個小小子被媽抱了出去。他們也知道額娘已經醒了，現在需要休息，可是他們在這額娘怎麼能休息好呢？

“函主子…”王嬤嬤擔心的湊上前來，看著形容憔悴的瑤函心裡不由一疼。原來那個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要說漂亮，當然還是漂亮。而且更多了一份孱弱到令人見之憐惜的韻味。可是，她還是喜歡那個眨著大眼睛有說有笑，活潑好動的函主子。現在的函主子，看著像是披上了她的美人皮的另一個人。

“王嬤嬤，我沒事。你們也下去吧，我好好睡一覺就好了。”瑤函扯出一個笑容來，不知道是不是藥力的作用，她只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

“奴婢留在這吧，要是函主子要個茶要個水的，老奴也能搭把手。”劉嬤嬤誠心實意的說道。看著瘦的連最小的鐲子帶上都晃悠的纖細手腕，劉嬤嬤算了算，皇上差不多有十多天沒來了吧？唉，怪不得人都說，以事人者，衰而愛弛。函主子這還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呢，皇上就不喜歡了。要知道，以前最多十天，就是皇上不到，皇上的賞賜也到了。可是現在…唉！

“函主子，您剛才出汗溻了小衣吧？快換下來再睡吧。不然捂著怕是更易得病呢。”呂嬤嬤開櫃拿出一套蠶絲睡衣，又報過來一套新被褥。要是衣服溼了，被子怎麼說也了。還是都換了好。

瑤函虛弱的笑笑，雖然她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可是不忍拂去她們的好意。

“哼。”宋嬤嬤冷冷一哼，看著那三個嬤嬤圍著瑤函團團轉，眼珠一轉掀開簾子退了出去。她有更重要的事呢，怎麼能在這白白耽誤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