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見蒙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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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見蒙格爾“哦，這麼說來，你今天怕是不是偶然遇到我的吧？有預謀？”瑤函輕笑道，隨手了一下頭髮，姿態動人。

巴嘿嘿笑了下，不為美所動。蒲扇般的大手又如打雷般的拍了幾下巴掌，震的桌子上的茶盞都不由自主的在抖動。

“那，你也不應該僅僅是來告訴我，你家蒙格爾大人醒了吧？”瑤函用中指按了按耳朵，當著所有茶館客人的面對著巴做了一個全球通用的手勢。

“天啦，還真有這麼聰明的人啊！看來我家蒙格爾大人看上了夫人也不是沒有理由的。長的漂亮，心眼好，人還聰明伶俐。夫人，您簡直就是長生天賜給我們家大人的啊！”巴繼續裝傻充愣的讚歎道。

瑤函笑的異常美麗動人，可心中恨不得把這個臉上長黑的黑鐵塔抓過來一通胖揍。就如同她那天欺負那個影衛一樣。

“別裝了行嗎。”菱兒哀嘆一聲，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對著巴正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今天來到底是什麼意思，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不饒圈子嗎？”瑤函笑著搖搖頭，道，“菱兒，你不覺得生活有的時候太無聊了嘛。如果能多幾次今天這樣的際遇，會不會覺得其實，活著是美好的事，起碼有戲可看啊。”

“小姐，你要看戲咱可以去找專業的戲子。像這樣又沒有長相又沒有身段，演什麼不像什麼的，還不值得您坐在這瞎耽誤功夫。”菱兒撇了巴一眼，不屑道。

“誰是戲子，誰是看客，好像這個不好說吧？”巴皺了下眉頭，憨憨的說道。

“得，果然是費時間。走吧，小姐，咱還有好多地方沒去呢。”菱兒拉著瑤函撒嬌道。

“你啊你啊，唉，誰讓你是我妹妹呢，我不寵著你，我寵著誰啊？好，聽你的，咱們走。”瑤函說笑著捏了捏菱兒的臉頰，看都沒看巴一眼，就好像她對面坐的是空氣一樣，拉著菱兒就要往外走。

“唉，這麼快這齣戲就演完了？”巴抱著胳膊搖搖頭，一副遺憾莫名的樣子。看著那兩姐妹真的快要走到樓梯口了，鐵塔般的身軀站了起來，高聲叫道，“夫人，您別走啊。有話咱好好說。可是您不能不回家啊。大人在家等著您呢！”瑤函腳下一軟，要不是菱兒手疾眼快，差點直接摔出去。不用她四外看也知道，那些喝茶的客人一準是聽見了那個傻子巴的話，都把她當成不守婦道的“逃家女”在看熱鬧。這個巴，實在是太可惡了！

“你瞎說什麼，誰是你家夫人！”菱兒一下就火了，轉過身去衝著巴就是一通大吼大叫。

“夫人，大人說他知道錯了。您就行行好，回去吧。”巴快步走了過來，二話沒說就直接在瑤函面前跪了下去。

“你幹嘛？”瑤函眉梢眼角狂，她真是快忍不住了。

“夫人，大人說了，那個小妾他已經賣掉了，您就別生氣了。其實今天大人是想親自來接您回去的，可是，可是…大人病了啊。夫人您快回去吧。見不到您大人是一定不會吃藥的。”巴說著，居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瑤函渾身的汗都豎起來了。她算是明白了，巴這是要造成“既定事實”啊！果然，看熱鬧的人裡有忍不住要說話的了。

“我說這位夫人，就是你家老爺有幾個妾，您也不能不回家啊。哪個男人還不是三四妾的。”一個傳長衫的男子皺著眉不悅道。看來他家小老婆一定不少。

“唉，世風下，人心不古啊。這位夫人看來是不記得《女訓》《女戒》了，恐怕是連‘七出’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哦！”一個長袍馬掛的白鬍子老頭搖頭晃腦的說道。

“是啊是啊。我說這位小哥，您也別在這哭了。就這樣的女人，還是勸你家大人休了吧。”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說著，還衝著瑤函拋了個媚眼。

“胡說！”巴唰的一下站了起來，起衣襟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鼻涕，瞪著銅鈴般的大眼怒喝道，“你不知道我不怪罪，可是你不能說我家夫人的壞話，更不許你的看著我家夫人。不然我巴認得你，我的拳頭可不認人！”說著，威脅似的舉了舉那砂鍋大的拳頭。

樓上的眾人嚇了一跳，都收斂了目光，也沒有人再說些什麼了。油頭粉面的那位訕訕的笑了下，急忙招呼小二會賬走人了。巴看著是憨，可是所有人都相信，這個傻大個一定是個說話算話的角。

“忠僕難得。當浮一大白啊！”白鬍子老頭讚賞的猛點頭，哆哆嗦嗦的拿著茶碗當酒杯，幹了一個。

“巴。走吧，咱們回家。”瑤函低下頭，幽幽嘆了一聲，淡淡的說道。

“哎！成，夫人，只要您肯跟我回家。您就是回去扒了巴的皮都成啊！”巴興沖沖的說道，可是一聽就是話裡有話。

“小姐…”菱兒皺著眉偷偷拉了一下瑤函的衣袖。

“沒事。菱兒，難道你就不想見見蒙格爾嗎？”瑤函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平靜如古井般，讓菱兒看的心頭惴惴。

“不想。哼，我怕我看見他忍不住再給他一刀！”菱兒惡狠狠的說道。

瑤函柔柔一笑，輕輕拍了拍菱兒的額頭。她知道，菱兒是把蒙格爾徹底恨上了。這裡頭當然不止有馬喇馬吉的因素，還有那達慕那天的事由。想她是沒有忘了當時所受的屈辱，菱兒和她休慼與共更是不會輕易的原諒他。

“小格格，不是刀，是劍。”巴在一旁忽然提醒道。

菱兒臉一僵，重重的哼了一聲。

“是啊，師傅教你三路劍，可是上劍中劍你怎麼都學不會。給你兵器吧，金的銅的都不要，偏偏要銀的。”瑤函無奈的了太陽，這丫頭就是不吃虧啊！可是看看巴，瑤函堅信他一定也聽懂了菱兒的畫外音，可是他就是傻笑著站在一邊，連一點惱怒的神都沒有。

“你——”菱兒本來得意洋洋的準備看巴吃癟的表情，可是對方本就不理她這茬，就好像用足了全身的力氣卻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渾身都說不出的難受。

“走吧，天也不早了，早點回去，早點了結。”瑤函凝視著巴的眼睛，可是那裡面除了憨厚，瑤函什麼都看不出來。

“哎。成，夫人咱們走吧。”巴點頭道。

“你終於來了。”蒙格爾啞著嗓子對著瑤函心滿意足的說道。

瑤函此時就站在蒙格爾的前，一時間呆立當場難以相信。她有想過，蒙格爾這次能逃出鬼門關，一定是被摧殘的差不多了。可是看著曾經那個俊朗不凡，被無數大姑娘小媳婦圍著的男人變得和骷髏差不多，臉上沒有一絲好像只有一層皮貼著骨頭的樣子，瑤函還是震驚了。

臉灰白，眼窩深陷，要不是蒙格爾在說話氣，她覺得這就是一具殭屍。可是這才兩個多月的時間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等了我很久？”瑤函看見蒙格爾的那一刻，心中的惱怒和不滿好像一下子消減了不少。就連巴那樣拿她當猴耍的氣，好像都沒有了。要是她是巴，瑤函知道，她一定做的比巴還要過分。

“很久了。就好像，我從生下來就開始等你。不，也許，是我從前一世就開始等你了吧。”蒙格爾笑道。雖然他現在的樣子醜陋無比，可是就這一笑，瑤函在他的身上找到了當時的那個總是會朗聲大笑神采飛揚的男子。

“瞎說。”瑤函皺眉輕聲呵斥道。

“我就知道你會來。所以，我沒有放棄。”蒙格爾眼中的情意刺的瑤函不由得低下了頭。

“嗯，你醒了。好好養著吧。”瑤函不敢抬頭，顧左右而言他。

“是啊，我養好了，就去求皇上賜婚。”蒙格爾的聲音帶著淡淡沙啞，說話的時候好像都有點力不從心，有氣無力的樣子。可是這句話說出來，卻是鏗鏘有力，讓人不由得相信，他一定會這麼做，而且勢必要成功。

“別瞎說了。不可能的。你好好養病吧，別總想這些，對你身體不好的。”瑤函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你關心我。”蒙格爾開心的笑道。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瑤函沉默了。她不知道該和這個對她一往情深的男人說些什麼。拒絕？她好像早就拒絕過了，可是他不放棄，她能有什麼辦法。而且在這樣的時候，她也真是下不了那個狠心。眼前的人明顯就是一具活殭屍，她都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她說了什麼，蒙格爾一動就“過去”了！

“我很開心。”蒙格爾啞著嗓子真切道。

“嗯。那好，你…養著吧。我先走了。”瑤函有點想要逃，她有點不敢去面對這個只剩了一口氣的男人。

“別…”蒙格爾緊張道，骨瘦如柴的手從被中艱難的神了出來。好像每往前一動一寸，他都要忍受著巨大的傷痛一樣，只是把手抬起來這麼輕鬆的動作，他卻一頭大汗，抿緊的嘴和堅毅的眼神都在像瑤函訴說著他的不放棄。不放棄舉起手臂，不放棄，瑤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