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三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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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三條人命“那好，朕來問你，你為何要私刑函姑姑？”康熙的聲音透著刺骨的寒意，讓鄭巢兒想到了她在潑了冷水的冰冷的石板上足足跪了一天一夜的那個滋味。

是啊，為什麼呢？

鄭巢兒坐在地上搖頭微笑。皇上竟然問自己為什麼？難道他不知道為什麼？鄭巢兒嗔怪著看了康熙一眼，笑而不答。那笑容是那麼的自然，讓人忘記了她現在醜陋的怪樣子。

“她瘋了，你別問了。”康熙神不悅，可是對著瑤函說話卻依然溫柔。

瑤函也搖搖頭，她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不然她這罪就白遭了！

“你們都出去吧。讓我單獨跟她呆一會。”瑤函想了想說道。

“不行。”康熙一口回絕，又慌忙解釋道，“你看她現在的樣子，我怎麼能放心讓你跟她呆在一起呢？太危險了！”

“她的兩條腿都被打折了吧？手也壞了？她都這樣了，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了，當時風光無限的鄭貴人我都不怕，我怕這個？”瑤函嘴角含笑，給了康熙一個安心的笑容。

“那好，我在門口等你。有事就高聲叫，聽見了嗎？”康熙殷勤的囑咐道。

“嗯。你也別在門口啊，找個屋子等一會吧。門口有‘穿堂風’，小心著涼。”瑤函笑道。

“好，好。”聽到瑤函在關心他，康熙心裡美美的，笑容滿面的帶著人退了出去。

“彩啊，真彩。”鄭巢兒搖頭晃腦的嘖嘖有聲，“要不是本宮手上有傷，一定好好的拍拍巴掌，然後賞你兩個。這種情深意切，你儂我儂的戲可真的太好看了！”

“為什麼？”瑤函不理會鄭巢兒的冷嘲熱諷，平靜的問道。

鄭巢兒幽怨的瞪了瑤函一眼。她這一番做派瑤函本不搭理她，反倒的她鄭巢兒才像是個不入的戲子一樣，演戲沒人看！唉，真失敗。

“為什麼？”瑤函又問了一遍，口氣依然平淡。

“撲哧”鄭巢兒笑了，眼波動看著瑤函出一副“小冤家，讓奴拿你怎麼辦”的嬌羞表情。

“你知道你現在醜成什麼樣子了嗎？怪不得人都說‘醜人多作怪’！這話真準。”瑤函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真的像是在看戲一樣。

鄭巢兒臉一僵，神陰沉了起來。低下頭看著自己纏著厚布的十指一言不發。

“得！可算不演喜劇了，可你也別改成啞劇啊！”瑤函腹誹著。

她的耐心真的快磨沒了。這女人看著是可憐，可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得到這樣的下場她都是自找的，關她瑤函什麼事？本來兩個人就一點集都沒有，一個阿哥所的奴婢，一個正當紅的貴人，明明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再說往無冤近無仇，鄭巢兒也沒有個“大妹”來讓她害死！為什麼也要死她？鄭巢兒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都說的過去，畢竟瑤函不是人見人愛光燦燦的金子，可是為什麼是恨呢？

她確實是想知道鄭巢兒為什麼這麼恨她，可是人家就是不說，她能怎麼辦，再用刑？得了！她身上還有一塊好地方嗎？瑤函無奈的看著她，準備轉身走人。

“你要走了？”鄭巢兒惶恐的聲音響起。

“終於正常了？到底想不想說？”瑤函支著柺杖打了個哈欠，顯得無聊之極。不說就不說吧，反正她身上的傷也好了。不過心裡的傷嘛…瑤函覺得就是說出個理由來，那傷口也依然存在！

鄭巢兒看著眼前的女人，嗯，這生病之後更漂亮了。以前的美類似珠圓玉潤，丰韻動人；而現在的美則是西子捧心，惹人憐愛。以前是環肥，現在是燕瘦。怪不得皇上對如此她著緊！

她要是有這樣的顏就好了。皇上就就不會對她的愛意視而不見。不會在得到瑤函之後就把她棄如敝履。不會拿她當成另一個人的影子了。

她就是個影子。而面前的人，則是影子的主人。現在主人完全曝在皇上溫暖的光輝下，再也沒有陰暗的地方，也就再也不需要影子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皇上的女人有這麼多，你為什麼偏偏要恨我呢？是，皇上對我很特別很好，可是這也沒什麼啊，不過是一時新鮮而得到的榮寵，誰保證以後你就不會受寵呢？你既然當了皇上的女人，我不信你這點覺悟都沒有。”瑤函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更漂亮了，這種輕蹙娥眉，懵懂惑的樣子，真漂亮！”鄭巢兒盯著瑤函的臉，臉上出了讚賞的表情。

“呃…你看我做什麼？我問你話呢！”瑤函微怒道。

“嗯。發怒的樣子也人。”鄭巢兒沉著點了點頭。

瑤函扶額，這孩子沒救了！

“對，就是以手觸額的姿勢，讓人不由得想去呵護她，想把她捧在手心中…”鄭巢兒雙眼中已經沒有了焦點。

“喂！喂！你怎麼了？哎？”瑤函眼睜睜看著鄭巢兒的眼神慢慢的渙散，直到空的像是要噬一切，然後神采消失，頹然倒地，沒有了聲息。

“鄭貴人，鄭貴人！鄭巢兒你醒醒！”瑤函大叫道。

“怎麼了？”康熙第一個衝了進來，只見鄭巢兒大睜著眼睛躺在地上，而拄著柺杖的瑤函則臉慘白，搖搖墜。

“瑤函，瑤函你怎麼了？”康熙急切的問道。

“她，她…”瑤函驚恐的指著鄭巢兒，顫聲道，“她怎麼了？是不是死了？”

“什麼？”康熙驚訝道。

“她死了！她死了！”瑤函大叫道。

一個小太監上前，手往鄭巢兒鼻子下一伸，側手摸了摸她的頸項，躬身道，“啟稟皇上，鄭貴人歸天了。”瑤函雙手猛的攥緊！

她死了？她真死了？她，她怎麼會死呢？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在問她話，她不答，我也沒有難為她！真的不是我！”瑤函嚇壞了，緊緊的抓著康熙的胳膊，一個勁的搖著頭。

“知道，不是你。我都知道！”康熙輕聲安道。他自然是不相信瑤函會殺人，可是鄭巢兒怎麼突然就無聲無息的死了呢？

“是我害的！我要是不來問她話，她就不會死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馬喇是我害死的，鄭巢兒也是我害死的！都是我…”瑤函覺得自己要崩潰了，三天裡死了兩個人。而兩個人的死都跟她有直接的關係！她的心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愧疚”能形容的了，她就像是一個惡魔，是專門來收割人的生命的…

不，不是兩個人。瑤函又想到了那個阿哥所的小宮女。一個叫“織娟”的跟她打過架的小宮女。把她的臉劃傷後，第二天就上吊死在了阿哥所裡。

三條人命！

這三個人沉甸甸的壓在了瑤函的口，讓她一時無法呼。恐懼像冰冷的觸手，一點點的撫摸著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瑤函，瑤函你怎麼了？”康熙抱著懷中的人兒，看著她的眼神由一開始的慌亂到驚恐，整個人似乎嚇呆了。

“回宮。”康熙大喝一聲，抱著毫無知覺的瑤函上了龍輦，回到了乾清宮。

如果知道鄭巢兒會在瑤函的面前死掉的話，康熙說什麼也不會帶瑤函來受這樣的刺！他現在後悔極了，當初就應該直接把鄭巢兒這個惡毒的女人給殺了。她居然用死來嚇唬瑤函！康熙恨的不得了，直想把鄭巢兒開館戮屍。

瑤函又回到了闊別兩的龍上。她把自己整個蜷縮在一起躲進被子裡，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人也不理。甚至不吃不喝，也不哭不鬧。

康熙又急又氣，可是又不能硬來，只好在一旁好言相勸，溫柔寬。可是瑤函就是鐵了心的不從被子裡出來。

康熙一氣之下也不管她了，恨恨的去書房批摺子了。她可以躲起來舐傷口，逃避一切，可是康熙還是大清的皇上，不能跟著她胡鬧，他還有一個國家需要治理。

瑤函躲在被子裡，受著來自心靈深處靈魂被噬的痛楚。那是一種對良心的譴責！瑤函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那種“命硬”之人，能“妨人”的，誰在她身邊她就會把誰害死！由此，她甚至想到了，那蒙毅呢？蒙毅是不是也是她害死的？

“請函姑姑安，奴婢丁嬤嬤。函姑姑還記得奴婢嗎？對，奴婢就是鄭貴人找來折磨函姑姑的人。函姑姑走後，鄭貴人又被皇上到了老奴的手裡，她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是奴婢親手造成的。”一個聲音清晰的傳進被子裡來，打斷了瑤函的自責。

“函姑姑還記得那個五層的食盒嗎？是的，就是第一層裝著針，第二層裝著鞭子的盒子。您還不知道吧，鄭貴人用到了盒子的第四層呢。前面兩層您也經歷過了，奴婢從第三層講起吧。”丁嬤嬤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

瑤函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還覺得她沒受到懲罰嗎？康熙把丁嬤嬤放進來說這個是怎麼回事？讓她知道知道鄭巢兒都受了怎樣的折磨，而這折磨全都是因她而起？

丁嬤嬤也不理會瑤函，好像完全在自言自語，只聽她語不停歇的說道，“那第三層啊，是一些專門針對手指頭腳趾頭這樣看著微小，但是疼起來卻連著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