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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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馨香被周大娘吩咐著不許累著,客棧裡的夥計尚客棧裡的事兒都壓在我身上,自然就分外忙了些,直忙到有些晚了才算忙完。
我要從客棧出來時,周富道:“聽捕快們說這段子裡不大太平呢,姐姐,我送你回去罷。”我搖頭道:“不用了,不過聽說出了什麼小賊,沒事兒的。”周富堅持道:“你看這麼晚了,還是送回去才安心。”我剛要說什麼,馨香站在房門口喚了一聲:“富哥,姐姐既然說了不用送,想來沒什麼事的。”我怔了一怔,看,她倚門而立,手扶在門沿上,臉掩在一片陰影下,看不清神情。
我卻只覺得心裡一片陰攏了過來。
我向周富馨香笑笑點了點頭,默默地往外走去。
回到了院子,我抬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突然就生出站在荒野的覺。
四處一片荒蕪,靜悄悄的沒有一人,只有自己,那覺是蝕骨的寂寞。
在這界上。我心目中地親人。不是府諸人。不是曾經地夫君遠寧。不是朱詢。也是從未謀面地燕府眾人。而是一片忠心處處為我著想地馨月。和這兩年多來相依為命地馨香。
而現在。馨月遠在城。也許從今再無見面地可能。而馨香這個身邊地親人。卻對我產生了懷和疏遠。
我心裡地荒涼。更甚於李逵離開地那天。
想起屋裡還有個需要照顧地倒黴病人。我嘆了口氣。強打起神走進了屋裡。在房門前輕敲了三下門我拿了鑰匙打開了房門。這是我和秋延天地約定。
只見秋延天正坐在桌前。就著夜明珠地微光在寫著什麼。見我推門進來。他抬起頭。許是我臉有些不對。他探究地看了我一會。擱下筆那封信遞給我道:“有一個好消息。你要聽麼?”我沒
打采地問道:“什麼好消息?你要離開了嗎?”他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我怔了一怔,愣在門口看著他裡一喜,接著,卻有一絲茫然浮上心頭。
他笑道:“難不成你還捨不得我麼?”我呸了一聲道:“誰捨不得你了,歡送呢。”他也不在意,笑笑將桌上的信摺疊起來道:“你明天到鎮口,若有個臉微黑的中年人…”如此這般地
代了一番,將手裡的信遞給我了。
明天就有人來尋他了應該高興的,終於要送走這個危險物品了,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會有絲不捨呢?
第二天傍晚,我懷著秋延天寫的那封信,惴惴不安地來到了鎮口,果然見一個如秋延天描述模樣的中年人站在那裡,似乎在駐馬休息。
我蹭了過去手心有些冒汗,又有些興奮,覺有些想現代看到的間諜見面一般。
我低聲對那中年人道:“大叔,天涼好個秋呀。”那中年人一愣,慢慢回頭打量了我幾眼道:“不錯。秋風蕭瑟天氣涼。”暗號接頭對了心裡一喜,將懷裡的信掏了出來了看周圍沒什麼人,便給了他。
他接過來速看完了信,折入懷中卻默不作聲,只慢慢地抬頭看著遠方夕陽的餘暉,臉凝重,眼裡沒有喜悅高興,卻充滿了猶豫、矛盾和荒涼…眼神複雜之極。
我怔怔地看著他。他找到了主子,應該高興才對呀,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表情?秋延天的信裡到底說了什麼?
一會後,他的眼神卻堅定了下來,甚至含了一絲狠絕,對我低聲道:“請姑娘帶路。”我心裡卻莫名地有了一絲不安,點了點頭,帶著他往家裡走去。
進了家裡,我讓了他進房間,秋延天站在房中,悠然地放下手裡握著的書,微笑著看著那中年男人。
那大叔趕走兩步屈了膝跪拜道:“屬下見過秋堂主。”秋延天手虛扶一下,臉上帶著絲笑道:“展大哥無須多禮。”倒有了幾分王者之風。
我退了出來,掩上房門,讓他們在裡面商議事情。
我默默地在廚房裡做著飯,知道入夜秋延天就會離開,想著這是為秋延天做的最後一頓飯了,心裡有些惆悵,也有絲莫名的不安。
現在就要離開嗎?可是他的身子依然很不好。
只是有屬下照顧,應該沒問題的罷,我倒的什麼心呀?
眼見得夜幕降臨了,天空如一片巨大的黑幕布懸在頭頂,一彎月牙如鉤,發出銀白
的微光籠著大地。
遠處樹影扶疏,影影綽綽地一片黑影,更添了幾分靜謐,令人心生不安。
夜已深,秋延天從容地從我房裡走了出來,那中年男人沉默地跟在身後,我默默地看著他已經裝扮過,顯得平凡了許多的臉龐,心裡如攏著一層薄霧一般。
秋延天向那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那大叔點了點頭,迅速地出了院子。
秋延天轉身看著我,低聲向我笑道:“怎麼也沒聽你向我要解藥?是我漏聽了嗎?”我笑笑道:“我不說,你也定會給我的,是吧?”他怔了怔,嘴角噙了絲笑:“其實,你的毒早就解了。六天要服一次解藥的話,只是訛你而已。”這時,那中年男人在院門口向秋延天點了點頭,我發愣的當兒,秋延天已經越過我,往外走去。
他走了兩步,卻又回頭,輕聲對我道:“謝謝你。”我笑搖了搖頭:“不客氣。你也救過我的。”他笑點了點頭道:“你別當自己是鐵打的。太勞了身子已經熬不住,我寫了個方子放在你桌上。
後調理調理。”我沒料到他會說這話,心裡一暖,也許是馨香對我的猜令我心理特別的脆弱,我眼裡浮起了一絲淚光,愣愣地看著他在月光下雕像一般完美的身影。
他不再看我,轉身往外走去。
待他走了幾步後,我輕聲對著他的背影道:“我記下了。”他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繼續向外走去。
那中年男人站在院門口,低頭看著地面,好像什麼也沒看到,沒聽到一般。
當秋延天轉過院門,再看不到身影時,那中年男人向我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但他那冷冰冰的一眼,卻令我寒直豎了起來,原本一直哽噎在心裡那莫名的不安,突然強烈地浮現。
我怔怔地站在月光下,卻覺得會發生什麼令我害怕的事情。
我一咬牙,轉身從屋裡揣了一把平用來防身的匕首在懷裡,出了院門,尋著月光下遠處已經很模糊的兩個身影,遠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