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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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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蕎道:“馨月姐姐吩咐我了,你有什麼事,儘管讓我去做罷。”我想了想笑道:“嫣兒小姐舊閨房裡有一些寧爺畫的字畫罷?靜無聊,想拿來臨摹。你可有辦法拿來?”這還是我這幾天冥思苦想的結果。

花蕎皺眉想了想,笑道:“這應該不難,打掃嫣兒小姐閨房的是我的一個堂妹,反正放在那裡也是白放著,給幾個錢通融下,偷偷的拿出來,應該是可以的。”我心裡一喜,忙將平積下的一點錢給了花蕎。花蕎並不其他,接了錢出去了。

入夜,花蕎送了個小包裹來,裡面裝的是十幾張字畫。只是被看守的婆子攔了。我只得將些首飾送了給那婆子,她打開包裹看了,確實只有些字畫,便放了過去。

送走花蕎後,我急忙打開了字畫,一張張翻過去,終於在一張畫的角落裡,找著了遠寧的簽名和印鑑。

我心裡一喜,忙比著大小,將那一角小心地裁了下來,剛好夠寫一封休書。

我小心地將那張紙放進貼身衣物裡,又將那張毀了的字畫放進碳盆裡,看著燃起跳躍的火苗,我的心裡也有了淡淡的喜氣。

但還沒等到有機會混到二門的採買車上時,我沒有想到,我會以另一種方式徹底地離開府。

年後,早,天氣依舊寒冷,雅清遠嫁北疆的子也到了。卻定了由遠寧帶人北疆。

令我意外的是,雅清竟會差人讓我在她臨行前見見她。

那天,因午後就要遠行,雅清的鳳輦停在了都城外的行宮裡。

話別的人是一群又一群。我見到了惜荷與嫣兒。

惜荷一襲華美的衣袍的難掩已經高高隆起的腹,我依然要依規向她行禮也只是略點點頭。

嫣兒帶著王府:們站在她旁邊,臉蒼白,眼神黯淡沉鬱,與出嫁前相比,竟似變了一個人。她看向我的眼光,裡面的怨氣令我驚心。

相對無言。

老夫人、瑋夫人和錦夫人在送行一眾裡。只是她們看向我的眼神,也冷得很。瑋夫人更是眼神陰狠。

雅清召了府一眾女眷進去正殿。

雅清公主打扮得很漂亮,一身大紅服,做工細繁複。臉上帶著幾絲離別的哀愁與不捨,少了幾分跳脫與活潑多了幾分高貴與凝重。

夫人帶著眾人了上來行禮,又贊公主高義,祝願此去一路平安,祝願公主幸福美滿。

雅清客氣了幾句,也謙老夫人在這麼寒冷的天裡親自送行,實在是不盡。

老夫人帶著眾人要告別時,清突然道:“請燕小嫂子留步。”府一眾人臉都顯出有些詫異的表情也許她特地讓我來送行,本身句是件異事,眾人迅速恢復了若無其事地的表情道了別離去了。

我站在當地,望著她,想起以前與她相子,此去也許將永無再見之,心裡有些酸,向她微一笑:“公主,此去一切順利。”雅清點了點頭主座裡走了下來,走到我身前,眼神清涼看著我道:“燕嫂子,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單獨和你說話嗎?”我怔了怔,搖了搖頭。雅清平靜地說:“我自小跟著哥哥住在王府,他是我最親的人。燕嫂子,我也曾當你是朋友可是,我卻不得不這麼做。”我暗暗吃驚,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

她繼續道:“為了我哥哥,我什麼都願意做。你以為我願意遠嫁北疆是因為對皇上的忠心,或是為了權勢嗎?不是的。我哥哥從十六歲就開始幫著皇上知道的事太多,為皇上做的事也太多布的勢力也太多,這些皇上不會不清楚。

現在朝堂內外還不安定皇上依重他、依重遠寧,可是究有兔死弓藏的一天。若皇上度量大些,也許會給我哥哥一個閒職靜養,如果度量小些,只怕會危及命全。

所以我要遠嫁北疆,我要努力取悅番王,後若皇上對我哥哥發難,我要讓皇上知道,至少要保我哥哥周全,否則,我也不是好惹的。我自請遠嫁北疆,也是個試探。皇上是個有才能的人,他是知道我嫁與番王的用意的,但他還是同意了,我也略微放心,說明他在後還是願意護我哥哥周全的。

我不能為我哥哥做更多,但是我想讓他至少有一個恩愛的子,一個長相思守的愛人,一個溫暖的家庭,可是,他愛的是你,你在他視力能及的地方,偏又是他不能碰的人,讓他情何以堪。我最親的人,我最好的朋友,都因為你在難過著。

你知道嫣兒為什麼面有病容嗎?因為她曾試圖自殺。我哥哥對她說,他不可能愛上她,不會接受她,願意讓她自覓良人。有你在旁邊,我哥哥終究有期望,不能克服心結,愛上嫣兒。所以,你必須離開。”我問道:“你想讓我去北疆?”她笑起來,笑容裡都是譏諷,眼神冰冷:“我有什麼理由帶你去北疆?我只是,將你與我哥哥、遠寧之間的糾葛告訴了皇上。若你是存在於朝堂安定之時,皇上會很滿意你的存在,但現在朝堂仍有許多內憂外患的事情,皇上依然必須依重我哥哥和遠寧。如今,皇上卻不允許有讓他們之間生瑕隙和猜的人存在。你想,他會如何處置?”我不一凜,怔怔地看著她,只覺得這個平裡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小丫頭竟然那麼陌生,她採取的,是如此狠絕不留後路的方式。

我好像一直忘記了一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

但是,心裡卻已經認同了她的話,是的,皇上不會允許我存在與朱詢和遠寧之間,讓他們繼續因我生瑕隙,殃及朝堂。

雅清轉身微笑向我揮了揮手道:“告退罷。”我向著她微笑:“你以為只要我死了、走了就沒事了嗎?不是的。即使我死了,走了,我在你哥哥心裡,依然是特別的。”雅清猛然轉身,眼神犀利地看著我,打量了我幾眼,笑道:“時光如水一般,會平息一切,不是嗎?”我只是抬頭,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可走出行宮門後,我一切假裝的堅強卻鬆懈下來,只覺得全身無力。

我看著雅清從行宮緩步行出,又是那個高貴的,嫻雅的公主,與眾人告別。

朱詢默默地陪著她身邊,臉也有些鬱郁與不捨,掃視著眾人,眼光在我身上停了一停,一瞬後又撇開視線。

遠寧一身戎裝,淳茗跟在其後,牽著一匹高頭大馬,見了老夫人和夫人,忙上來拜別。老夫人和夫人自然說了許多忠報國之類的話。

惜荷著肚子俏立與遠寧面前,乘別人話別時,伸手替遠寧理了理衣襟,秋波柔如水,千言萬語只歸於一句低語:“珍重。”遠寧看著她,低聲道:“你也是。”他們才是一對璧人。

送親的隊伍,終究還是離去了。雅清一身豔紅,坐於轎中,在依然滿目枯草,荒涼蕭殺的早,卻顯得那麼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