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章小說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十六畫梅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不料第二天,嫣兒就覺得有點頭重聲澀的,想是著了涼,悶在炕上不肯出門。

我威利誘著讓她吃了藥,讓聽琴伺候她睡下。又讓馨月去看看燉的清粥好了沒。馨月應了,去了廚房。

我出了房門,想起昨天見到那燦爛的梅花,不知道在雪後怎麼樣了,便向梅園走去,到了梅園,佟遠寧卻在梅林前的房間裡,和淳茗還有幾個莊頭在商量著昨晚大雪壓垮的倉庫維修一事。

我漫步於梅林,地上積著雪,皓然一,而雪中的紅梅卻越發豔麗,有些梅枝上壓了雪,微微地下垂,晶瑩的雪下透出梅花的嫣紅,大有傲霜之姿,一縷縷清馥芬芳從梅花中透出。

我驚歎於如此美景,轉身回到園子裡,喚人取了紙筆,轉而回到梅林前,進了遠寧議事的屋子隔壁的一座房子,大開了門窗,將紙鋪在桌上,描畫、著、暈染,畫了一幅寒梅圖。

也許是見此美景,我福至心靈,這幅寒梅圖畫得頗為傳神,畫中的寒梅頗有傲骨。

這時,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身,我轉頭,卻是佟遠寧,他動作輕逸地走到我身邊,看了看我的畫,眼裡上讚許之

我暗暗得意,又在畫的左上角寫上“寒梅圖”三個字,轉頭微笑著問佟遠寧:“寧爺覺得此畫如何?還請賜教。”佟遠寧看著我題的那三個字,又看了看我,再看看畫,臉平靜,嘴角微翹,道:“不錯。”我的心情因為他這簡單的兩個字快樂起來,只覺得心暖暖的。

這種覺一直持續到見到朱詢,卻改變了。

遠寧和淳茗、莊頭們出去查看被積雪壓垮地房屋了。我坐在梅林前地房子裡。旁邊放著燒得正旺地火盆。帶著一臉傻笑。看著屋外稀稀落落飄落地雪花。和雪地裡地紅梅。一片冰天雪地。我只覺得風光無限美好。

身後又傳來腳步聲。我一喜。以為遠寧回來了。轉頭一看。卻是朱詢。我愣了下。疑惑他為什麼在這裡。但從那次在荷塘邊地談話後。我將他當成了我在古代除嫣兒、馨月外地另一個朋友。所以見到他。依然是有淡淡地喜悅地。

他意態從容。身姿矯然。走過來。看了看桌上地畫。笑問:“是你畫地嗎?還不錯。”我剛得意洋洋。他轉而看到畫上題著“寒梅圖”三個字。看看我。我悉地戲謔地神又浮現在他眼睛裡。我心一沉。他肯定又什麼裡吐不出象牙了。

果然。他問:“這三個字是你題地嗎?”我點頭。他一臉認真、一本正經地對我道:“以後。你不要在畫上題字了。”彷彿是個淳淳教導地老師。

我一愣,問:“為什麼?”他笑了笑,依然一本正經地道:“如果一個美人臉上,偏長了個難看的胎記,你不覺得可惜嗎?”說完卻一改一本正經的模樣,毫無風度地大笑起來。

我惱怒地看著他,又想起佟遠寧剛看到我題那三個字時的表情,不覺得羞赧無比。天哪,丟臉丟到月球上去了…

他卻不理會我複雜的表情,輕步走出房門,在梅樹上摘下一枝梅花,轉回房子,輕抬手臂,衣袖輕揚,將梅花簪在我隨意挽著的發上。

我一怔,抬眼看他,卻見他眉目清朗,嘴角含笑看著我,眼神溫煦,竟不含一絲戲謔之

我在他的目光裡,一時只覺得心頭茫,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

這時,一個陌生而恭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我如猛然驚醒,忙垂下眼瞼掩飾心裡閃過的一絲慌亂。

朱詢走了出去,只聽那人輕聲稟報著什麼:“皇上遇…王爺…佟大人已經備好了…”朱詢聽完後,平靜地應了聲:“知道了。”那人迅速退了下去。

朱詢回頭向我看了一眼,微微向我一笑,步伐匆忙地走了,好像有什麼急事。

我聽他們好像提及了遠寧,忙從梅園走出來,向院子走去。

回到住的房裡,嫣兒已經坐在炕上,馨月和聽琴在收拾東西,我一愣,問道:“什麼事呢?”嫣兒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只剛才淳茗來告訴我,哥哥有急事回都城了,讓他帶人護著我們隨後回去。”我們都暗暗驚心,忙忙地收拾了東西,再沒有來時的閒情逸致,坐馬車快馬加鞭趕回了都城。

見只有嫣兒和我突然回府,老夫人等也很驚訝。待嫣兒說明原因後,一眾人等又擔心起來,惶惶恐恐地念著佛,還吩咐人去求神拜佛,祈求別出什麼亂子才好。又叫佟瑋、佟雲榮去打聽消息。

佟瑋臉沉重地回來,回道可能是宮裡發生了什麼大事,靖安王、佟遠寧、李將軍等帶了人馬衝進了皇宮,現在城門緊閉,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下眾人更驚了,老夫人顫微微地要人扶著去拜祭了祖宗,又親自跪拜了佛像,祈求遠寧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但眾人惶惶然等了一夜,一晚上佟遠寧也未回來。期間我們勸著老夫人和兩位夫人歇息了會,我們也不過在榻上歪了一會。

到了第二天,我不知道她們覺如何,我是覺得疲憊不堪了。但看老夫人和夫人只歇了那麼一會還神奕奕的,真是讓我吃驚。

第二天午後,佟遠寧才回到府裡,微微帶著疲憊,聽說老夫人和父親等一宿未睡,也顧不得更衣,忙先來見過老夫人等人。

老夫人問遠寧發生了什麼事。

遠寧回道:“昨天宮裡發生了宮變。原五王子的餘黨潛伏在宮裡,伺機刺殺皇上,妄想再扶五王子繼位。幸虧我等早有察覺,在皇上身邊暗中安排了不少護衛,因只是尚不知道還有多少餘黨潛伏在哪裡,也一直未驚動他們。這次猝然發生宮變,幸虧我等佈置的暗哨察覺到了蜘絲馬跡,早已加派護衛守在暗中,才護住了皇上。那起餘孽竟彪悍得很,將皇上和護衛進了宣和殿,圍困在殿內,李將軍等人率人攻入宮內,卻投鼠忌器,因此急召我與靖安王回宮商量對策,直到今天早上才將這群餘孽制服,或抓或殺,都肅清了。還請老夫人、父親、母親不要擔心。”老夫人舒了口氣說:“阿彌陀佛,皇上乃是真命天子,自有神明庇佑,這起餘孽真是大逆不道,必受天罰。”又道寧兒辛苦了,吩咐丫鬟們忙給遠寧更衣、上膳。放鬆下來後,她蒼老的臉顯出了疲憊的神

佟遠寧和佟瑋等便勸老夫人和瑋夫人等:“老夫人、夫人也一夜未睡了,請去歇息罷。”老夫人點點頭,由丫頭們攙扶著回了房間。我們也散了出來。

佟遠寧從老夫人房裡出來後,又送了瑋夫人等。見我也要離開便說:“信飛,請留步。”我停了下來。惜荷默然地看了我們一眼,步態從容地離開了,金薇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佟遠寧對我說:“這次宮變雖已平息,但皇上龍顏大怒,已下令賜死五王子一府,又下令嚴查與五王子一黨有牽連的人,雖燕府遠在南疆,但只怕也會受到波及。”我愣了一下,雖然我並沒有把燕府當家人,但他們畢竟是與我這個身體有血緣關係的人,便求遠寧:“燕府諸人遠在南疆,必與此事無關的,還請寧爺費心周旋,免讓燕府遭到不白之冤。”遠寧點點頭,說:“我當盡力。”我忙向遠寧道了謝。他臉平淡地點了點頭。我剛要走開,卻見三個丫頭捧著食盒,對佟遠寧說:“寧爺,可是在這裡擺膳?”我見食盒裡裝有我喜歡的烤炙,不食指大動。剛才雖然在老夫人那裡等消息時已經吃過午飯了,但老夫人心裡記掛著遠寧,僅略動了兩下筷子就不吃了,其他人也跟著略微動了兩下筷子。而我陪著一晚上都未怎麼歇息,早餓了,又不敢別人都不吃偏我大吃大嚼,也只好跟著略動了兩筷子就放下了。

現在一見到喜歡吃的東西,立即兩眼放光地盯著“咕咚”嚥了口口水。我發現來到這古代後,和在現代最大的相同點就是對美食沒有抵抗力。

只聽遠寧道:“就在這裡擺吧。”又轉頭對我說:“一起用膳?”我一愣,啊?見眼光從美食上轉到他臉上,卻見他微微笑著看著我,眼睛裡也有幾分笑意。

我一窘,大概我剛才的讒樣都看在他眼裡吧,臉一紅,心裡卻覺得暖暖的,低聲道:“嗯。”於是,丫鬟在側屋的炕上擺了笑桌,我與遠寧相對入坐,丫鬟擺上膳食。卻見還有包子和烤雞。我想起第一次在他書房裡那個狼虎嚥呀,只覺得更窘了。

他也微笑,道:“好像你和包子、烤雞很有緣分。”我一愣,呃…這是在逗我嗎?驚訝地望向他,卻見他微笑著,眼裡有暖意轉。

我低頭微笑著,心裡洋溢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樂。

遠寧吃飯也一向文雅、從容。我偷眼看了看他,雖然覺得肚子裡餓餓的,但也不敢像平時在自己房裡吃飯一樣,一餓起來不顧儀態,胡吃海,便學著他的樣子,慢條斯理地吃著。

炙的味道有點像在現代吃過的牛扒,不過比牛扒更鮮、更滑、更。我想著想著就說出來了:“嗯,有點像牛扒的味道。”遠寧一愣:“牛扒?”我忙掩飾:“呃…是以前在燕府,一個西域客人做的一種食物。”他未再說什麼,一片靜謐。

我覺得氣氛沉重了點,便又聊起了現代的其他一些食物。只是把現代一些食物的名稱改得比較符合古代的說法。誰知道,我話匣子一打開,聊的又是我最興趣的美食問題,就收不住了,直說得口沫橫飛,興奮不已,把旁邊伺候的丫頭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說了一陣,見遠寧並不打斷我,只是嘴角含笑優雅地進食,眼光平靜而溫和,又看到旁邊小丫頭又偷笑又驚訝的樣子,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輕咳了一聲,道:“呃…這些食物都是以前燕府裡一些外域客人們帶來的,在都城卻不多見。”遠寧嘴角噙笑,點點頭,說:“燕將軍曾駐守關外,認識的外域客人自然多些。上次嫣兒帶來的那個…蛋糕,也是西域的做法吧?”我點了點頭。這時,飯已經吃完了,丫頭們收拾了碗碟下去。

我與遠寧走出老夫人的院子,他淡淡地道:“你陪著老夫人、夫人一晚上未睡,去歇息吧。”我點了點頭,道:“你也勞累了一整天了,請歇息吧。”便告辭了。

但我一晚上未歇息,和佟遠寧吃過午飯後,疲勞反而覺得淡了,雖然剛才午飯時大多時候都是我在唱獨角戲,他依然淡淡然而平靜,但我心裡洋溢一如在現代讀書時和暗戀的同學聊天的那種無法言傳的淡淡雀躍。直在園子裡逛了一圈,才平復了心情,回到自己的院子睡覺。

我嘆口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轉眼就快到除夕了,因今年佟遠寧有了官職,佟雲榮的一一妾都有了身孕,老夫人高興得很,拍板今年的節要好好樂幾天。

這次節又拉了我這個壯丁料理廚房。那天我去廚房裡嘗新購的酒水的味道,喝了幾小杯酒。從廚房出來後,我見陽光好得很,又沒什麼事可做,便到園子裡閒逛,直逛到常去的荷塘邊,坐在石頭上。

在這個天然的屏障裡,我只覺得無比放鬆,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一時酒意上來了,覺得頭有點暈沉沉的,我便以雙手為枕,躺在石頭上享受陽光浴。我半眯著眼睛,看著眼光在睫上跳躍、閃爍,只覺得愜意無比,不知不覺間,竟然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