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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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碩風塵僕僕趕回國，還來不及整理韓國政變的報導資料，段凝雪的辭呈，嚇得他臉發白，還當自己暈機咧！

"你不是開我玩笑吧？"

"何老，對不起！"段凝雪怡然的笑意，是肯定的答案。

"是因為趙若白的關係？"段凝雪笑而不答，"謝你這幾年的栽培。"

"唉！我的栽培全都讓那渾小子給毀了。"何碩玩笑似地嘆，"情，這個字很傷人吶！幾筆劃寫來輕鬆，卻比﹁﹂這個字還教人著；教人猜不透。"

"情確實很傷人，而且力量驚人的讓人難以想像，可以使人神煥發、神采飛揚，是生命力的泉源，不是有人說愛情如沐風嗎？"她輕喟，"但它也能使人消磨志氣，頹廢喪氣，一蹶不振，死不能。"

"它現在正在消磨你的志氣，你的心正如此時的季節，寒徹透骨。"

"南部現在應該是暖冬吧！？"她展顏，"今年我度過了最嚴寒的冬季，但卻也讓我學會了不少事。何老，信不信？愛情可以使人成長，不再那麼汲汲營求，不再為得失而自怨自艾，且會用客觀更包容的心情去面對生命。"

"我眼裡的小女兒是長大了。"何碩欣，輕責地說:"不過你卻沒有用客觀的心情包容你的職業，因為愛情，你﹁遷怒﹂地判了它死刑。"他不滿意地笑著拍拍手中辭呈。

"算是放我個長假，調整我整裝待發，再替你打一場新聞戰的情緒吧！"段凝雪嫣然一笑。

"這我勉強能接受。"何碩無奈。

趙婷調皮地從身後蹦出來，截過辭呈，"何老，想留住凝雪姐姐就得看我。

"何碩幾分驚喜，這丫頭古靈怪的點子多的是。

段凝雪笑得可是一臉納悶。

趙婷嘻一笑，眨了眨眼，神秘地說:"凝雪姐姐，如果我能讓我老哥結不了婚，而你又能回到他身邊，這份辭呈還算不算數？"段凝雪心驚，"趙婷，你別亂來，這可關係到兩個企業的聲譽、形象。"這丫頭絕對有本事搞出教人難以臆測的名堂來破壞這場婚事，只要她真想搗亂的話，沒人懷疑她辦不到。

"哼！我趙婷才不會那麼下三濫地搞出誣陷的狡計，我是正大光明，而且絕不耍陰，反正他們這場婚禮是辦不成了。"趙婷驕傲得意，自信篤定地說。

"趙婷，算了，你哥並不是我想離開臺北的完全原因。沒錯，這件事給我很大的打擊，但終究也是我主動退出的。我想回到一個純樸、接近大自然，與世無爭的生活，我想這才是我此時決定離開的原因與心情。"段凝雪舒懷的神情，充滿著對選擇找個寧靜的生活，有著迫切的嚮往。

"不管你是什麼原因離開，現在這場戰爭已成為我們趙家尊嚴的保衛戰，餘莉莉我是跟她玩定了，而且是穩勝算。"趙婷振奮、執拗，滿是堅定的信心。

何碩、段凝雪聽得滿頭霧水，趙家尊嚴的保衛戰？不就是一場單純，為了兩個企業利益結合的婚姻而已嗎？。

"論身分、地位、品味格調，應該是約你在高級西餐廳的，但像我們這種一條牛仔褲、一件t恤的人，在這種pub喝酒談事比較自在些。"展洛灑脫地先敬了稍顯不自在的趙若白一杯。其實論打扮品味，展洛毫不遜於他，不過是格調不同罷了。

趙若白脫去名牌范倫鐵諾高級條紋西裝，扯開絲質高級領帶，使自己自在些後，才回敬他，"很少來這種場所，不過我很喜歡。"這是展洛常耗著的地方，他稱為"新聞訊息換站"的pub。坦白說，喝了第一杯酒後，趙若白仍納悶展洛為何突然約他見面，而且是選擇這樣的場所。

"這是凝雪常來的地方，也是我追求她的地方，這大概是我唯一勝過你的地方，至少她未曾帶你來過，而我卻可以不須找理由、藉口，和她在這裡聊上整天。"展洛忘情，回神輕笑解釋，"別誤會，我沒有與你較勁的意思。"趙若白表現不在意的大方風度，"其實凝雪現在已經不屬於我，哦！不，應該說我曾經擁有她，但現在｜｜"

"現在她屬於她自己，屬於育養她的土地。"趙若白困惑不解其意。

"今天約你出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凝雪並沒打算讓你知道，但我認為你有知道的權利。"展洛飲了口酒，沉沉地說:"凝雪辭去報社工作，準備回去做個養鴨種菜的南部村姑。"趙若白訝然！包加深了他無盡的愧疚，"我對不起她，是我負了她。"

"你別把自己看得那麼重，並不全然是為了你，大概是她真的累了吧！？不過，談一場戀愛確實很累人，尤其是沒有結果的愛情，那會使人疲力盡。"

"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該如何彌補對她的愧疚，但｜｜"趙若白痛苦絕，將頭埋進雙掌裡。

"幾千萬的骨董、名畫毀損了，最先進的科技，皆能讓它恢復光彩、無瑕的面貌。但人的心…尤其是受了情創傷的心碎，是無法用任何東西彌補的。"

"我們會將彼此的愛藏進心裡，永遠保存、珍愛。"

"不求結果，只求曾經擁有的經過，﹁偉大﹂的教人不知該如何同情。"展洛不屑地調侃。

"我們的愛是不需要同情的。"他固執地想維護這份情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