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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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巖什麼話也沒說,紫素腳上立即浮現的青紫淤痕已經說明了一切。
紫素可伶兮兮地望著他。
"跟我回辦公室一趟。"該死!他不想承認,但她的傷痕真的讓他心疼。
"不要罵她啦,她也是不小心的,反證又沒破什麼…"阿桑絮絮叨叨地為她求情。
"不是要罵她。"丁巖面無表情地說道。眉間不冷不熱、嘴角無波無瀾,宛如一具僵化臘人。他忽略紫素眼中的淚花與泛紅的眼眶棗明顯地讓她知道,他就是要忽略掉她的存在。
他公事化地代,完全不給人留下半點想像的空間。"只是要拿點葯讓她擦。"說完,他逕自走掉了,也沒管她愛聽不聽的問題。
"怎麼辦?"看到他那不情願的模樣,阿桑悄悄與紫素咬耳朵。
"我過去擦點葯好了,擦完馬上回來。"紫素跛著腳走出去,臨出廚房前,歉疚地轉身對阿桑道:"對不起。"阿桑揮揮手,要她別介意這點小事。唉,年輕女孩沒別的不好,就是臉皮薄!
紫素扔到辦公室裡來的時候,丁巖已經在座位上忙著簽單據了。
"葯在那邊。"他看都不看紫素。因為預彼此的牽引太強烈,一個眼神都足以釀成一場浩大情劫,焚傷她,所以能避則避。"自己擦。"紫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在檔案櫃上看到一瓶他準備好的葯膏。
她走過去,拿起它,坐在椅上伸直腿,旋開瓶蓋,心裡不斷迴盪著他那冷淡的語調。愛要不要隨便你!他的口氣是這樣,冰冷的、傷人的、不把別人的受看進眼裡的。
她擠出些許的葯膏往患部塗抹,近的壓力、此時的難受、傷口的疼痛、葯味的辛辣,相
成一劑效力強大的催淚劑,
得她淚水潺潺而下。
周遭是一片靜悄悄的。啜泣聲雖然隱而不宣,但充空氣間的鹹味水氣還是干擾了無法專心做事的丁巖。
"你在哭?"丁巖不可思議地敘述道,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他看不得女人受傷;女人莫不是脆弱的生物,怎堪一摔一碰?而他更見不得女人哭;女人的眼淚是教男人無法抵抗的鋒銳兵刃,是不公平的秘密武器;只是點點水珠,卻能把男人得走投無路。他厭惡、恐懼女人的淚水,這輩子,他恐怕永遠也不會忘記,在暗夜裡低泣的母親是如何教導他女人眼淚的威脅
!
然而,紫素不同!她的淚泉完全誘發了他體內莫名的保護。白皙無暇的她只是那樣委靡不振地坐著,淚珠滴溜溜地滾落著,沒有哭鬧、沒有泣訴,便讓他極端心疼與不捨。
丁岩心湖中最巨大的冰山融了、化了,瞬間氾濫的情把"遠離紫素"的決定徹徹底底地淹沒。
現在,顧不得其他,他只想知道她為何而哭?如何止掉她的淚泉?
丁巖嗓音暗啞、輕柔,冷絕不復見。"怎麼了?"紫素百集、五味雜陳,已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探究他的轉變。她只想好好地靠他一靠,一解傾訴的渴望。"我到底在做什麼呢?"
"嗯?"他來到她面前,由上而下俯視著她落寞的姿態。
"我到底在堅持什麼呢?"落落大方是紫素一貫的風格,但是在丁巖面前,她只能倦縮回無助小女孩的模樣。她雜七雜八地說道:"我在家從來沒做過這些事,我什麼都不會,我只會給阿桑添麻煩,我在這裡一無是處…這樣的我,到底在這裡做什麼呢?"丁巖未答腔,靜靜地望著她捂著雙眼,靜靜地聽她紊亂的陳述。
"爸爸不贊成我來打工,他說我只要繼續唸書就好了,廚房不是我該來的地方,反證我做也做不好…事實看來,的確如此。"紫素不斷地反問自己:"我在做什麼呢?我拼命堅持又是為了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瞭解!"如此沒有條理的發洩,丁巖聽不出事情全貌。然而在他看來,她會這樣,只是因為壓力太大,對自己欠缺信心罷了。
他的大掌自然而然地拿下她的帽子,罩上紫素頭頂。不必經過事先的學習,他便知道她需要什麼、該如何安撫她,一如深奧難測的生命潛能。
"你需要的,只是更多練習的機會而已。"他的口氣中,終於釋放之前拼命壓抑的熱度。"做任何事都沒有什麼技巧,不過是能生巧。"紫素驚訝地抬起頭,圓晶泛光的烏溜大眼望定他。
她所需要的支持與鼓舞,竟然來自之前排拒她、讓她失望透頂的丁巖。
眼神會之時,兩人都明明白白地看透對方眼中的狂野悸動,收不住也掩不了,一道溫度極高的
沖刷入彼此的心房,帶來
盪震撼的
受。
安的話語,人人會說;但是能一句話
起心底
花的,世間又有幾人?
除非是與自己心靈相通的有緣人。
知音難尋,知己難求棗這句話清清楚楚地躍跳上兩人心頭,同時又是一悸。
"謝謝。"紫素驀然口千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