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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委屈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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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婦人總算是有了回應,玉寧放下心來。至少她還活著,沒有被這裡的陰森和簡陋給折磨死。

“大娘,您是申雪的母親,這件事情我知道的。”玉寧蹲了下來,臉靠著欄杆的縫隙諄諄善誘:“您能不能到這邊來,我有幾句話想與您說說。”玉寧說完這些,靜靜地等待著。又是好些沉默,婦人似乎是在猶豫掙扎著,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來一眼。慢慢地,玉寧有些著急了,只覺得地牢的黴味從下而上鑽進她的鼻孔,現下算一下,時間也應該不夠了。正當她開口準備再說些什麼,婦人已經說話了。態度很決絕。

“你走吧,我不認識什麼申雪,我想你是認錯人了。”

“大娘,您這又是何必呢?”玉寧嘆了一口氣:“您不是隻有申雪一個女兒,您還有絮兒那個兒子。如若您含冤九泉之下,絮兒怎麼辦?”

“你…你到底是誰?我只有絮兒一個孩子!你在胡說什麼!”婦人像瘋了一樣哭叫著,並拿著手邊的稻草丟向玉寧:“走開,走開!就算奴家求你,讓奴家一人自生自滅吧。”玉寧面一冷,真是哀其不幸,恨其不爭啊。她從懷裡掏出一張字據:“您若來與我談談,這張賣身契我便不會給府衙。”玉寧頓了頓,看到婦人望向了這邊,啜泣的聲音也停止了,於是沉著聲音繼續說道:“您應該知道這是什麼,這是琳琅的賣身契,下頭牽著的便是申雪的名字,還有她的手印。猜的沒錯,琳琅當初本就沒有對公堂之上的人說明她與您的關係,當然,您也沒說這一切。可是,如若這張賣身契現身,就不一定了,您說是不是?”玉寧拿著那張賣身契,在婦人眼裡,彷彿便是攥著她的命。她快地半爬半跑到欄杆前,想要奪過來。玉寧一下便閃開了。婦人看著空蕩蕩的手,乞求地望著她。

“好心的姑娘,你到底要如何?求你不要去害琳琅,她已經夠苦了。”玉寧聽到這句話,心裡像是遭受了重擊了一般,這麼說來,琳琅確實是在撒謊。她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要指證自己的母親殺了自己的父親?為什麼她在公堂之上對這麼重要的親情關係閉口不談?顯而易見,此事是個大騙局。只不過是個張冠李戴,溺愛膝下孩兒的悲劇。

玉寧以為,早就看透了琳琅的嘴臉,自己心裡不會痛的。但是她錯了。枉她伸出了友誼之手,枉她以為琳琅的心間還存有一絲善意。好你個琳琅,騙天騙地,妄想瞞天過海。玉甯越想越動,轉身便想離開。卻被婦人脫口而出的話給頓住了。

“姑娘且慢!你若拿著那張莫須有的賣身契去害琳琅姑娘,奴家只好便撞牆於此,自刎謝罪了!”說著,婦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已經站了起來。

玉寧憤恨的一轉身,急步走到牢房前面,與婦人面對面:“你這又是何苦?申雪是你的孩子,絮兒便不是了麼?”

“姑娘…姑娘啊…是奴家先欠了那孩子太多,欠她太多了…奴家慚愧,羞愧難當,若說一死能換得她的平安,奴家認了,真是認了。”說著婦人哭得悲切,對著琳琅跪了下來,在這個幽長的夜裡,玉寧聽到了一個故事,一個匪夷所思,父殘母懦的故事,一個關於一個女子孤苦無依、被無奈之下錯手弒父的故事。玉寧靜靜聽著,中怒氣似是息了不少,卻仍然一息尚存。

“即便如此,她也不該如此對您。”玉寧冷冷的說著,她實在想象不到,經歷如此變故的琳琅,怎麼還能那麼冷靜地再將母親的命推給陰曹。難道對於父母的恨真正是如何都消解不了麼?即便是自己母親願意替自己頂罪的時候,也不曾動搖過麼?

“姑娘…事已至此,這也是奴家心甘情願。只盼望此後她能過上好生活,奴家死也瞑目了。姑娘,您便把那張契約收起來,讓它永遠不見天,好不好?”婦人乞求著,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那一紙賣身契,卻如何都構不到。淚,又再一次在她年華已去的臉上淌。

玉寧站在婦人的面前沒有說一句話,便看著她奮力地要拿到那張隨風而起的薄紙,那張契約就像是有天生逗人的靈一般,幾次隨風而起的一角險些都被婦人抓住了,可就在婦人指尖快要夠到的時候,它又不聽從風的指示,靜靜地垂立在了玉寧身側。反反覆覆,婦人都鍥而不捨,即便她是在被一張紙戲,誠如她這輩子都在被命戲一樣。

“既然你有這樣的決心,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玉寧想說,若干年前,你若有這樣的決心去護住懷中顫抖的女兒,或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生了。但是那一切也不過是現今的假設罷了。

婦人一愣,聽到玉寧的這句寓意不明的話,居然也有些懂了。她緩緩地將拼命要抓住那張契約的手放下,沉默,在玉寧與婦人之間拉開。

又一次,婦人覺得,自己與女兒的命運掌握在了別人手裡。她突然覺得很可笑,原來自己快要到死了,都是身不由己。命,從來就不曾聽她的。

“…我若要你死,你肯麼。”婦人聽到這句問話,猛得一抬頭,滿臉的疑惑,滿眼的驚懼:“你…”

“既然你不想牽累到你女兒,我有個下下策,便不知你有沒有那個勇氣。”玉寧剛說完這句話,便聽的遠處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她知道,是那個年邁的獄卒來接她出去了。還沒等女子答話,她便將一瓶小巧的藥劑到了婦人手裡:“你於兩後清晨服下這個藥,當午時會讓你有假死狀態,其他的你便得信我。我來安排,你和你的兒子逃出京城!”婦人一驚,忍不住緊緊捏著那個藥瓶又想鬆開,誰知玉寧再一次握緊了她的手,耳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快要沒什麼時間了:“聽著,這幾我便去見了絮兒,家裡的事情我都安排妥當了。今天來本來便是想給你這藥劑,想讓你之死地而後生…這藥得在三個時辰之內解開,不然你就會真的命喪黃泉了。所以你一喝下去,其他的事情包括你的命都得給我。你若信得過我,便在二後的清晨將它喝了。記住,時間不能差一點。同樣是博一場,既然你有那個膽子頂罪,應該也有這個膽子讓自己重獲新生吧?!”玉寧雙手握緊了婦人,彷彿她比婦人還想讓她活,婦人疑惑了,忍不住喃喃地問道。

“為什麼?”

“…好歹是姐妹一場,我不想讓琳琅失了所有,這樣,她更不會回頭看看了…”玉寧說著便站起身來,因為她看到了獄卒的燈籠,這說明不消一會,那個獄卒便會到她們面起來來了。

雖然,從此以後,我倆會恩斷義絕。

玉寧在心裡加了一句。

婦人張張口還想說什麼,看到獄卒來了連忙將藥放進了自己懷裡,又蜷縮到牆角去了。

年老的獄卒提著燈籠,瞧瞧玉寧有些悲切的神情,又瞧瞧依然蜷縮在牆角的申李氏。彷彿這些表情他都見慣了,只是冷冷地說道:“走吧,時辰到了。”玉寧點點頭,深深地望了申李氏一眼,才跟著獄卒離開了牢房。

出了死牢的玉寧一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上了馬車,布托見她沉默不語,也不敢多問什麼,生怕到時候沈姑娘要是哭了,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

車就這麼行駛著,突然一陣怪笑聲在空中想起。布托緊急地剎了車,額角冒出了一絲冷汗。這聲音,他太過於悉了。

“沈姑娘,請您過來。”布托一掀簾子,正當玉寧到奇怪的時候,他不由分說地朝玉寧手上了一份小竹筒:“沈姑娘,勞煩您駕車去內城,找我家主子,只要進了內城,您便安全了。”說著,布托便刀出了馬車,不一會兒,玉寧便聽到耳邊有打鬥聲。她趕忙將竹筒藏好,往外一看,卻見兩個帶著哭臉和笑臉面具的人正在與布托打鬥著。他們幾次想襲擊馬車,都被布托巧妙地擋住了。

玉寧頓時寒直豎,利落地揮鞭駕車。馬車一路狂奔向內城駛去。

布托看到玉寧離開的身影,心下很是欣本就沒有去想為何玉寧一個柔弱女子會駕馬車如此練,他回頭冷聲道:“上次毫無防備,被你們傷著了,這次可不一定了。”只見那兩隻面具互相望了一下,爾後飛身便向布托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