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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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病得再東倒西歪,仍是太子。
詠善一開口,內懲院的人連問都不敢問一句,立即把重要犯人詠棋小心萬分地送到了太子殿。
詠善病中閉著眼睛歇息,聽見耳邊常得富小聲稟報“太子,詠棋殿下來了。”他像早就等急了,猛然睜開眼,緩緩偏過頭,目光由近而遠,首先落入眸中的,就是一雙穿著青緞鞋的腳。
一點一點往上看,被衣料遮蔽住的小腿、狹、窄
,清一
的淡,宮裡常用的普通布料子,頂不名貴的,在這具身子上覆蓋著,卻偏偏有一股極動人的柔軟
。再往上一點,就是他心中總也忘不了的一張臉,此刻低垂著,烏黑的瀏海蓋住了睫
,看不清楚是什麼表情。
“詠棋。”注視下,詠棋彷彿驀然震了震。
明明站在那裡並沒有動彈,詠善卻彷彿看見了清秀的臉孔下顫動著一絲驚惶。
他強笑著扯了扯嘴角,柔聲道:“你別怕,過來一點,我不把你怎樣。”忽然從內懲院的牢房被抓來華貴的太子殿,詠棋像落進陷阱的兔子一樣,本不知道該怎麼躲藏,聽了詠善的話,像木頭似的站著。
常得富小跑過去,朝著一直佇立在原地的詠棋端著笑臉道:“詠棋殿下,太子請您過去呢。您挪挪腳吧。”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詠棋反而向後微微挪了一步。
“你再向後挪著試試?”隔著大半間寢室,詠善的冷哼聲輕微如針,硬生生截住詠棋的腳步。
爐裡焰火受不了突如其來的驟冷般,一陣明滅。
“還不過來?”知道橫豎躲不過的詠棋,這才不甘不願地一步步走了過去。
到了前離詠善一臂之遙之處站定了腳,如釘了釘子一樣,再不肯挪動半步。
詠善無奈笑道:“又不是女人,這麼扭扭捏捏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玉似的臉還是白得似紙,天冷的關係,內懲院的人出門前特意給他加了一襲半新的皮裘,高高豎起的領子,把脖子完全擋了。
“脖子上的傷,好點了嗎?”詠棋點點頭。
詠善看著他那樣子,又覺一股無名火往上冒,豎眉道:“你啞了嗎?連個字都個會說?”詠棋被他的驟怒嚇了一跳,想往後縮,卻又不敢,張著蒼白的囁嚅了一聲“好了。”不知道是否因為頸側受了燙傷,又加了風寒,原本悅耳的聲音顯得幾分嘶啞。
詠善本來要生氣,忽然聽見他的聲音,倒怔了一怔,不由心軟下來。換了一副刊藹的表情,溫和地道:“你坐過來,讓我看看。”詠棋猶豫了片刻,偷眼看看詠善,等了一會,漸漸濃眉又要倒豎,知道不遂他的願是不成的。咬咬牙,過去坐在邊,自己把系在肩上的皮襲解了。
詠善本來半挨在頭,這時候坐直了要去看。
常得富忙道:“殿下小心點,別累著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在後面幫忙扶著。
詠善也不理他,烏亮的眼睛瞅著詠棋脖子側邊的傷口。
所幸用的不是專門的刑具,並沒有真燙得皮開綻。用了皇家的秘藥已有多
,傷口已經癒合大半,顏
比周圍的肌膚要紅上許多,邊緣還有燙傷癒合後的小小突起,像誰在上面畫了一條
的線,隱約是個花辦形。
“還疼嗎?”詠棋不肯去碰他的視線,垂頭輕聲道:“現在不疼了。”未好時,當然是極疼的。
詠善看得心成一團,臉上卻不肯帶出,未了把視線別到他處,咬著牙冷笑道:“疼一下也好,讓你
後曉得別和我逞強作對。”一邊說著,一邊暗中用眼角餘光看詠棋的反應。
他這話裡威脅之意極重,從前相處,每次發狠的時候就用這種腔調,詠棋一聽,生生打了個冷顫,滿是畏懼。
詠善見他這樣,卻生出兩分憐愛,伸出手觸摸那未曾受傷的另一側頸項。
詠棋微微一動。
詠善沉下臉“你還要再燙幾次才夠?這裡雖是太子殿,處罰人的刑具還是有的。”詠棋打了個哆嗦,像自知必死的獵物,只能乖乖坐在原處,任詠善指尖在自己頸上畫圈摩挲。濃密的睫低垂著,遮擋了黑眸的動靜,詠善的指尖輕輕滑動,或偶爾懲罰
地用指甲戳一下,睫
便微微顫動一下,似有淚珠要從上面滾落下來。
只是了許久,卻也不見他哭。
詠善玩了一會,心情大好,又問詠棋“你怕我嗎?”詠棋點點頭,覺得在頸上游走的指尖動作猛然一頓,心知不妙,又趕緊搖搖頭。
“不用慌成這樣,”詠善似笑非笑“寧要人怕,莫要人笑。你怕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些的功夫,你總算識趣了點。”指尖又開始移動,這次換了方向,向上滑到詠棋
邊,用力硬擠了進去。
詠棋被他蠻橫的力道得生疼,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