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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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讀生？藝廊什麼時候有工讀生，我怎麼不知道？”溫亞瀚撇首，眸光帶著幾許深意，睨著杜靜雪雀躍離去的身影，片刻才轉回視線，頗是質疑地望向兄長。

“就從剛才開始，我已經錄用小雪。”溫曜宇笑了笑，絲毫不介意弟弟的無禮。

他們兩人雖是同父異母，但是亞瀚母親早逝，他很早就被接回溫家，早過了那段磨合期，事實上兩人不僅外型極虔酷似，就連情也親如同胞兄弟。

兩人的子一溫一烈——一者優雅，一者不羈；一者似水，一者似火。出身於淵遠長的藝術世家，顯然溫亞瀚繼承了父系的藝術基因居多，他自小便出強烈的藝術家情，無論做任何事都不受拘束，更不聽從長輩的支配。

他擅長雕刻，無論是木材或是金屬類，但凡是合適的素材，到他手裡便成了令人驚豔的藝術品，甚至引來國際藝術界的關注。

溫家長輩花了許多心血栽培他，並未因為他是庶出便有所虧待，卻也養成他我行我素的狂傲格。

相較之下，溫曜宇雖同樣擁有極高的藝術天分，可他擅長於經營與挖掘，他樂於退居幕後，當起藝術家背後那隻重要推手，並且運用他明的腦袋，將藝術與商業結合，使兩者共謀最大利益。

他同時更是推動溫亞瀚藝術事業的最大主力，溫亞瀚對他也給予了十足信任，從不過問兄長的策畫與安排，兩兄弟可說是合作無間。

“你應該停止這種濫好人個，藝廊可不是飲料店，僱用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工讀生，當心自找罪受。”溫亞瀚不以為然地撇。

“不過是一個工讀生罷了，還能怎麼樣？”溫曜宇笑笑，隨後岔開話題。

“進來吧，我們還有很多正經事要談。”溫亞瀚挑一笑，邁步走向兄長，氣氛融洽而愉悅地談論起出國策展事宜。

溫家上下，他最信任的人便是曜宇，只有他才懂他，他是他的兄長，更是他的知音。

一個藝術家最需要的，不是名與利，而是真正懂他的知己。許許多多被埋沒的藝術家，並非他們技不如人，而是缺了一個關鍵的伯樂。

溫曜宇知他懂他，幾乎可成為半個他。

他也許狂傲自負，總是目中無人，可溫曜宇之於他，就是另一個自己。他的人生不能少了他。永遠。

兩簇憤怒的火焰，在溫亞瀚野獸般的瞳眸內躍動。

他隱身在一座與人齊高的金石雕刻之後，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互動親密的兩人。

忌妒如火，漲滿口，灼燒著他全身上下每一神經，攢起的雙拳已經緊得不能再緊，幾乎快將掌心捏碎。

“小老闆，你喜歡我什麼？！”杜靜雪瞅著一雙烏潤大眼，小手挽緊了溫曜宇的手臂。

時近深夜十一點，藝廊的開放時間已結束，門窗掩上，屋內僅剩下展覽區的燈光仍然亮著。

溫曜宇靠著窗臺，手裡捧著一疊資料，時不時揚眸，笑睞著個主動的小情人。

兩人的親密關係，始於上個月的某個夜晚。

當她渾身溼透，守在他公寓門邊，只為了得到他一句生祝福，先前總是閃爍逃避的他，終於主動擁她入懷，將她徹底佔為己有。

“那你又喜歡我什麼？！”他笑笑，抬起修長手指，輕撫過她白皙柔潤的頰。可愛的小情人嫣然一笑，抓住他的手指，戲諸地放到邊輕咬一下，大眼閃爍著調皮光芒。

“我喜歡你的眼睛，喜歡你的眉，喜歡你看我的樣子，喜歡你吻我，喜歡你抱我，喜歡你對我笑…哎，繼續數下去只會沒完沒了，你確定要繼續？”緋紅的小臉甜甜一笑，她踮起腳尖，在那張俊美臉龐印下無數個細碎的吻。與其透過無意義的言語，她更傾向以直接行動表達心意。

“這樣聽起來，我的小淑女是真的很喜歡我。”手裡資料隨意往旁邊空位一擱，他的雙臂圈在她纖瘦的間，低垂親吻她高仰的小臉，微啞的低醇嗓音在靜謐的空間裡迴盪，更添曖昧氛圍。

“我才不是什麼淑女…”她頑皮地咬起他的下，眼角眉梢全染上了甜。

“但是為了你，我願意努力成為你心中的淑女。”他眸光漸深，掩不住的依戀在眸內盪漾，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優美的薄堵去了她未竟的呢喃。

須臾，火熱而甜的吻聲，取代了一切聲響。

一對戀人倚靠窗臺，剛與柔相嵌，彼此擁抱成一個完整的圓，身影雙雙倒映在窗上，被暈黃的燈光渲染成一片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