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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擾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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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朝中已無大將,以葛家軍兵將之眾,御甲之利,幾可肯定戰局的結果,葛榮從來都沒有這一刻有如此必勝的信心。

此刻,北面已是外接胡邦,西面有太行相阻,東面只有不多的一股實力仍在反抗,可這些卻不足為患,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南攻洛陽!

葛榮不再等待,他要南進,而且調集六成兵力準備南進!首先是困死各城,再率大軍直洛陽!如果哪座城池敢出兵截其後路,那就只會最先遭到葛家軍最為無情的攻擊。

遊四知道葛榮的心意已決,再也無法勸阻,其實,當他聽到凌能麗說到北臺頂發生的事情時,就知道葛榮會有非常行動,因為他太瞭解葛榮了。當然,葛榮的做法並沒有錯,每一步的推算都極為準確。

葛榮的做法絕不是盲目的,而是有著極為密的計算。他從來都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因此他註定不能成為一個賭徒。

葛家軍以宇文泰為前鋒,兵出義井。蔡泰斗與高傲曹兵攻肥鄉,孤立邯鄲,懷德和葛悠義兩路聯軍,困死邯鄲。何禮生和柳月青卻負責剿滅東部靠海的官兵殘餘。遊四留守冀州,葛存遠駐兵井徑,適時可以向西進攻,更防守山西官兵內湧。而薛三、裴二諸人則負責與北部的易。葛家軍中的將才的確極多,但這一次,葛榮卻要親自出兵,也是在葛明的慫恿之下,同時御駕親征正合葛榮的心意。

葛榮親自掛帥,高歡與葛明皆為馬前之卒,聲勢極為浩大,單單葛榮這一支主戰力量就達二十萬兵士之眾,足以起到壓倒的作用,再加上宇文泰的右翼先鋒,及高傲曹與蔡泰斗這兩支兵力,總兵力達到了三十餘萬,的確沒有哪一座城池可以阻抗,簡直如同以車輪碾螞蟻一般。

崔延伯有些意外,他攻下安定並沒有費很大的力氣,高平義軍似乎並無多強的戰鬥力。

攻下安定,自然讓崔延伯到欣喜,更讓他欣喜的,卻是胡琛之死。胡琛的確已經死了,其死訊最終還是無法掩飾,這也難怪高平義軍戰鬥力大失,鬥志不強。不過,讓他有些吃驚的,卻是另一個謠言,那就是蔡風已出兵馳援高平義軍,且正在趕來的途中,而據葛家軍內部得來的消息,則是蔡風的確已不在葛家軍中,而且整座齊王府空空如也,蔡風似乎真的極有可能趕來高平相助万俟醜奴。

如果蔡風趕來高平,這一場仗就有些難以預料了。此刻胡琛已死,万俟醜奴重傷,正值高平義軍軍心大失之時,又無猛將可戰,乃是攻下高平的最佳時機。如果蔡風一來,義軍軍心重振,又有了蔡風這員猛將,也許更帶來了很多將領。那時以高平義軍優勢的兵力與官兵對抗,這一仗的確有些難分高下了。因此,崔延伯準備不給高平義軍任何機會,在蔡風沒有趕到之前速戰速決,再轉頭擊蔡風,讓他有來無回。

崔延伯軍威甚嚴,兵眾也達十二萬,鐵騎八千,這支隊伍更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是以,攻擊力極強,絕不是高平義軍所能相比的。

安定至涇州,行軍數百里,崔延伯的前鋒部隊幾乎極為順利地趕到了涇州城外,但崔延伯所領兵士卻並不如前鋒部隊那般順利。

万俟醜奴竟派出了五路輕騎,在不同的路段進行挑釁,但崔延伯一旦出兵相剿,義軍輕騎就只以一輪勁箭相,隨即迅速退避,本不與崔延伯的大軍進行正面鋒。

崔延伯的大軍以步兵居多,騎兵多已調入先鋒部隊,這使得崔廷伯也拿万俟醜奴派出的幾百騎士無可奈何,而在他軍中的三千騎兵也不敢窮追,以防中了埋伏,因此在追上一陣後又返回營地。

待崔延伯的騎兵猛追了一段路程回返時,另一支高平義軍的騎兵又衝了出來,叫囂著挑釁,與崔延伯相距不近不遠地叫陣,其中似乎也有高手領隊。

崔延怕再出兵相攻,義軍又只是幾輪勁箭,之後調馬就走,本不與官兵對抗。如此一來,只氣得崔延伯七竅生煙。那三千騎兵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五支義軍輕騎騷擾著,竟顯得人疲馬困,那些步兵也全都極為疲憊。

崔延伯知道這是万俟醜奴的擾敵之計,但仍繼續行至天黑,這才安營紮寨。夜晚太冷,也不適合這樣一支龐大的隊伍連夜行軍。不過,崔延伯並不急,万俟醜奴以輕騎相擾,顯然是對他所領大軍的擔憂,這才想出擾敵之計,以削弱其戰鬥力,但義軍越是這樣,崔延伯就越要讓將士們保存好體力,好好休息,養蓄銳,以圖一舉擊破涇州城。

當夜,月極好,但秋風卻顯得有些陰寒,崔延伯背對浦河紮營,主營扎於坡頂。

河畔水草豐茂,林稀月明。

崔延伯還未睡著,剛才與眾將領商議好明行軍的佈局和戰略,這才回帳。營帳內極靜,可以聽到外面巡邏哨兵的整齊腳步聲。

二更時分,眾兵士由於一天的行軍,又與那五支義軍輕騎的較量,都已顯得極為疲憊不堪,此時眾官兵皆已進入夢鄉。也就在這時,突聞一聲悠長而淒厲的號角之聲劃破了暗夜的寂靜,緊接著又傳來了如怒般的戰鼓聲。

夜空的寧靜霎時盡被撕裂,在如同千軍萬馬廝殺的氣勢之中,震耳聾的鼓聲驚醒了所有進入夢鄉的人。

崔延伯也被驚醒了,心神大驚,如此多的戰鼓一起擂起來,的確似是一記記悶雷擊打在人的心頭。

官兵的營中頓時一片混亂,爭相穿衣持兵,還以為是高平義軍大舉來犯。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崔延伯迅速披掛整裝,手提長槍,衝出帥營抓住一名匆忙跑進來的偏將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賊人在同時擂擊戰鼓,但卻沒有看到敵人的蹤影。”崔延伯暗自鬆了一口氣,仔細一聽,這戰鼓的聲音自南、北、西三面同時傳來,卻並沒有自東面浦河河畔傳來,也沒有聽到喊殺之聲.心中頓時明白這又是敵人的擾兵之計,心中不由又怒又好笑,望著各營官兵的慌亂之狀。立時吩咐道:“傳我命令,讓各營將士好好休息,不要去理會這些,那些人全都是在虛張聲勢!”那名偏將見崔延伯的臉緩和了下來,這才暗鬆了一口氣,忙道:“是,末將這就去!”崔延伯站在坡頂,望著遠處戰鼓聲傳來之處那片黑沉沉的夜幕,不屑地哼了一聲。

半晌,戰鼓之聲同時寂滅,似乎是訓練極為有數的樂隊,但夜空之中似乎仍飄蕩著那顫動的噪音。

三更時分,各營這才再次安靜下來,一名副將趕入帥營。

崔延伯並未睡去,進來之人乃是崔暹的大侄子崔山。也是崔延伯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將,自從崔暹因自道之戰被剝奪兵權後,就讓崔山在崔延伯的手下發展。

“啟稟大帥,仍是白天那幾支輕騎,剛才一支大約有四五百人,戰鼓大概有兩百多面,末將率人追襲,只殺了二十餘人,其餘的全都逃走。”崔山表情極為凝重地道。

崔延伯見到崔山這種表情,就知道己方也一定損失得更重。

“他們在林外設下了許多絆馬索和絆馬樁,是以,我們的兄弟死傷達兩百五十人。”崔山有些為難地道。

崔延伯微微一愣,心中微怒,己方死傷人數竟是對方的十倍之多,這的確讓他有些惱火。

但他並不想太過責怪崔山,只是冷冷地道:“你只需帶人加強防衛,小心再次他們偷襲就行,不必對他們進行追擊,至於他們的故意擾兵可以不必搭理,去吧!”崔山心中一陣慚愧,只得悻悻退了出去,崔山剛退出帳外,突聞夜空之中又傳來了一陣尖脆而劇烈的鑼聲,不由得嚇了一跳,只因為聲音來得太過突然。

那鑼聲似乎自四面八方湧來,尖厲而沒有規律,每一擊都似乎敲在人的心坎上,連地面都為之震盪起來。又如同一把尖刀在每個人的心頭刻畫看什麼,只讓人心頭難受至極。

崔延伯冷冷地道:“讓他們盡情地敲吧,不必理會,他們累了自然會停的!”崔山醒悟過來,這又是万俟醜奴的擾敵之計,也就不再擔心,自返回營,參與防守之列。

不可否認,這鑼聲的確驚醒了那些剛剛進入夢鄉之人,這些兵士雖然很累,但是在那一輪鼓聲響過之後,才剛入夢鄉。要是睡之中,或許難以吵醒他們,但這陣鑼聲卻將他們一吵就醒。何況這些人對鑼鼓之聲極為,自然而然地就再次醒了過來,都不住大罵是誰這麼缺德,屢次打擾他們睡覺。

鑼聲一直在響,卻並沒有兵士出帳進攻,後來竟又傳來一陣號角之聲,此起彼伏,鼓、鑼、號角,三種樂聲一直吵到近五更之時方才停歇,只讓那些官兵叫苦不迭。

五更之時,崔延伯下令行軍,這群官兵被昨晚那麼一鬧,加之昨天的勞累,今竟全都神不振,只是軍令如山,沒有人敢提出半點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