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再三求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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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內侍們說,洛陽地方有一個道士,名喚郭行真,卻是法力無邊,能蠱祝壓勝諸術,驅逐鬼神,制服人心,這時武后怕王皇后、蕭淑妃的陰魂,正怕得厲害,便把郭行真召進內宮來,做了七七夜的法事,驅除鬼怪。
又用蠱毒和在法水裡,給武后,覷便給皇帝飲下,能一見武后,便心中悚懼,事事依順著武后做事了。
當時有一個宦官,名喚王伏勝的,原是高宗最親信的內侍,探聽得這個消息,心中萬分憤怒,便悄悄地去報與萬歲知道。高宗聽了,也不覺大怒起來,立刻要趕到正宮去,責問武后,那王伏勝連連叩著頭說道:“萬歲這一鬧,奴才命休矣。
萬歲須得想一條先發制人的計策,把皇后制服了才是正理。”高宗聽了,嘆了一口氣道:“如今滿朝文武,全是武后的爪牙,誰是朕的心腹。”王伏勝奏道:“西臺侍郎上官儀,素稱忠義,萬歲可召進宮來,與他密議。”高宗便付他密詔,王伏勝悄悄去把上官儀領進宮來,那上官儀見了高宗,叩頭行過禮。
高宗劈頭一句便問道:“皇后為人如何?”那上官儀見問,便又跪下叩著頭說道:“恕臣萬死!母后專恣,失海內望,不可承宗廟。”高宗聽了,不頓足嘆道:“真是忠義大臣!”當下便命上官儀在宮中,草就廢武后的詔書。
武后在當時,膽量愈來愈大了,她明欺著高宗懦弱無能,見那郭道士長得面貌俊美,便早晚喚他進宮來,伺候著皇后。這郭行真仗著皇后的勢力,在宮中進進出出,便也目中無人。
見了美貌的宮娥,卻又任意調笑著,這一天他正在宮中過道兒上,伸手摸著一個宮女的脖子,恰巧撞見王伏勝,從背後走來,便然大怒!
從上拔下了佩劍來,看定了郭行真後腦脖子上一劍揮去,早已人頭落地,慌得那宮女拔腳飛奔。別的內侍,從這地方經過,見殺死了郭道士,忙報與武后知道。
武后聽說郭行真被殺,早已十分痛心,正出宮親自看去,忽又有內侍報說:“上官儀在宮中草廢皇后的詔書。”武后聽了,又驚又怒!便也丟下郭道士的事體,急急趕到上書房去一看,見皇帝和上官儀,宦官王伏勝三個人,都在屋中。
高宗猛不防皇后竟親自趕來,慌得忙把那詔書,向袍袖中亂。武后一眼瞥見了,劈手去奪下來,從頭到底,讀了一遍。
竟是說武后專恣,失皇帝望,不可以承宗廟,著即廢為庶人的一番話。武后不看猶可,看了這詔書,便揪住了皇帝的衣帶,嚎啕大哭起來,一邊低著頭向皇帝懷中撞去。
頓時雲髻鬆散,涕淚狼藉,任你皇帝如何撫,左右如何勸諫,她總是一味地撒潑,全個身兒,扭在皇帝身上,口口聲聲嚷著:“求萬歲賜乒妾一死吧!”
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分解。***高宗見武后哭鬧不休,心中先軟了一半。武后又帶哭帶訴地說道:“早知今
要廢去臣妾。
當初臣妾原是先帝的才人,也承先帝臨幸過,陛下又何必拿甜言語來哄騙得臣妾失了節,臣妾當時也枉廢了心計,替陛下用盡了心思,謀得這太子的位置,才有今天這至尊極貴的一
。
臣妾原也自知命薄,享不得榮華,受不得富貴,好好地削髮在尼庵,也便罷了,誰知陛下又百般地勾引臣妾進宮來,騙臣妾坐了正宮,卻又要廢去臣妾。既失了節,又失了位,臣妾實在丟不下這個臉呢。”說著,又一聲一聲地哭起先帝爺來了!把高宗和武后兩人從前的私事,一齊嚷了出來,高宗給她說得無地自容,又看她嬌啼宛轉的神氣,早不覺把心腸全個兒軟了下來。當時親自上去拉住武后的手,說道:“朕初無此意,全是上官儀教朕的。”慌得上官儀忙趴在一旁叩頭。武后聽了,立刻放下臉兒來喝道:“聖上有旨,上官儀草詔。”那上官儀聽了,忙去把紙筆拿在手中,武后口中念著道:“上官儀離間宮廷,罪在不赦,著刑部處死。”上官儀寫成了詔書,武后又
著高宗用了印,便有武士上來,把上官儀連王伏勝,一齊綁著,押出宮去,
刑部絞死。第二天詔書下來,說故太子忠,與上官儀同謀,賜忠自盡。
又說右丞相劉祥道,與忠自通往來,配滄州。武后趁此時機,把平
忠於皇帝的大臣,一概罷免,全用了自己親信的人。
又下詔改王皇后姓為蟒氏,蕭淑妃姓為梟氏。朝廷一切大權,全在武后掌握,發號施令,也絕不與高宗商議,高宗也不敢過問。武后要使臣下尊敬。
她便暗地裡指使許敬宗領銜,會同一班文武大臣上奏章,尊高宗為天皇,武后為天后。天后便廢太子弘,立賢為太子。這弘原是武后親生的長子,當時高宗寵愛武后,便把武后的親生兒子,做了太子。
誰知這位太子,生卻絕不像他的母親,平
待人,十分謙和,待兄弟姐妹,十分友受,讀《
秋》至楚世子商臣弒其君一段,便掩著書本不願讀。率更令郭瑜。
在一旁進言道:“孔子作《秋》,善惡必書,褒善以勸,貶惡以解,故商臣之罪,千載猶不得滅。”太子說道:“然!所不忍讀,願讀他書。”郭瑜便改授《禮記》。
太子上奏章,說追封顏回為太子少師,曾參為太子少保。高宗與武后駕幸洛陽,便下詔使太子監國。
太子在長安地方,常常問百姓疾苦,救濟災民,這時蕭淑妃雖死,只留下義陽、宣城兩位公主,卻長成天姿國,
情也十分貞靜。
太子弘雖和她異母姐弟,卻也十分友愛,此時義陽公主、宣城公主,因母親犯了罪,便也被幽在
庭裡。太子弘常常瞞著人,到
廷去探望她們。姐弟三人,拉著手哭泣一場。太子弘很有搭救兩位姐姐的意思。
只因害怕母親的威力,不敢說話。可憐這兩位公主,直幽到四十歲,還不得釋放的恩詔,眼看著如花美眷,似水
年,等閒過去。
女孩兒年紀長大了,不免有一番心事,她和太子弘雖說是姐弟相稱,但在憂愁困苦的時候,得一個少年男子,私地裡來溫存體貼著,便不覺動了知己之。
那義陽公主,便動了一個痴念頭,每值太子弘來看望她時,她便把太子貼身的掛件兒,或是汗巾兒,留下一二件,藏在枕蓆兒下面,到夜間無人的時候,便摟著那汗巾子睡。
只因這位太子,是十分方正的人,卻也不覺得他姐姐的心事,只見義陽公主,常常對著自己嘆氣,看她粉龐兒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
有一天,義陽公主清早起來,悄悄的一個人在花下,見一雙粉蝶,在花間一上一下地飛著追著,那神情好似十分依戀的。公主猛可地想起了自己的心事,一縷酸氣,直衝心頭。
接著那兩行淚珠,點點滴滴地落在衣襟上,從此回房去便一病不起。死後,宣城公主檢點她的屍身,便在義陽公主懷中,檢出一方太子弘的汗巾來,便悄悄地對太子弘說了。太子弘也十分慨!
到義陽公主屍身旁,痛痛地哭了一場,用上等的棺木收殮過,以後便去朝見母后,說宣城公主年已四十,尚幽廷,不使下嫁,上違天和,下滅人道,幾句話說得十分嚴冷。武后聽了,不覺大怒!
便立刻下詔,把宣城公主指配與庭衛士,那衛士已有五十多歲的年紀了,面貌黑醜,
情
暴,且是一個下賤的,叫宣城公主如何受得住這個侮辱。太子弘替他姐姐,再三求告著,須另嫁大臣子弟。武后不許,且把太子弘痛痛訓斥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