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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如此而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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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過後,挽璧果然變得乖巧聽話,言語不多,只一門心思在阿嫵面前好生伺候,任勞任怨,對同處的幾人也頗多友好,與以往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盛夏的清晨,夜雨初歇,樹梢上花瓣上還帶著清清的雨水,地上溼漉漉,不若以往那麼熱的發慌。

這一阿嫵要隨辜無惜入宮見皇上,所以早早便起來換上了一襲水綠繡薔薇花錦衣,底下一條石青攢銀絲的裙子,腳下著了一雙五彩繡鞋,頭上兩邊珠花凡幾,更有銀紫蘇垂墜耳側,與那鑲著玳瑁的銀珠耳鐺相映成趣,妝容秀雅清麗。

一應打扮妥當後,阿嫵登上軟轎隨辜無惜入宮,一般來說能陪皇子入宮的都是正妃,偶有得寵的側妃或能追隨一二,庶妃隨同的事卻是從未有過的,府裡不知多少雙嫉妒得發紅的眼死盯著阿嫵!

入了養心殿,恰逢建德帝上完朝回來,看到阿嫵入宮,甚是高興,留她與無惜一併用了午膳,其後無惜去長宮看望辛貴嬪,阿嫵則被建德帝給留了下來一起下棋。

“你可有過後悔?”下了沒幾手,建德帝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阿嫵初聽不明,旋即一想,便清楚了這話中的意思,搖首一笑:“定璇無悔!”這樣的自稱已經從一開始的生疏到現在的自然,曲定璇,這是她的第二個名。

建德帝磨娑著一顆棋子,遲遲未落下:“無悔嗎?為什麼。在老六府裡的這些子,應該足以讓你明白庶妃不是這麼好做地,被諸多人踩在頭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啊,當初拒絕了朕的一番好意,當真一絲也無悔?”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所以阿嫵也盡是放了膽:“多謝皇上記掛。不過定璇當真不後悔,這條路是定璇自己選的。就一定會好好走下去,請皇上放心。”建德帝撫著花白的鬍子,輕輕放下了一直挾在手間地棋子:“你很有氣,很好!”他拿過軟巾慢慢地拭著手心:“定璇,隨朕去外面走走吧!”

“可是這棋…”阿嫵指著才下了沒幾手的棋,有些為難,建德帝擺手道:“無妨。走一會兒再回來下就是了。”見建德帝這般堅持,阿嫵只得恭順地應了,隨在其身後慢慢地走著,今天沒有頭,倒也不算熱,風吹來還有幾分地涼,待走至一座石橋上時,建德帝突然停了腳步。手撫欄杆,望著底下映將著人影的清透湖水,眼中是揮之不去的眷慕與思念。

這座湖名為寄清湖,據說原先並不叫這個名字,是建德帝后來改的,至於為什麼要改這個湖名。就不得而知了。湖名中有“寄”字,想必是有什麼寄託在裡面吧。

“你會彈琵琶嗎?”建德帝突然轉過臉來問阿嫵,阿嫵愣了一下回道:“會一些,不過彈的不好。”

“會就行了。”建德帝衝一直跟在後面的李德林吩咐:“去將收在金絲楠木櫃中的琵琶取來。”李德林眼皮一跳,恭謹應聲親自去取,另叫了兩個小太監去附近搬兩把椅子來,看樣子這橋一時半會兒是過不了了。

琵琶很快就取來了,阿嫵抱著琵琶坐下略試了幾下音後,問坐在對面黃楊木椅中地建德帝:“皇上想聽什麼曲子?”

“隨意吧!”建德帝的目光明明是落在阿嫵身上,然她卻絲毫覺不到。彷彿建德帝在看的是另一個不存在的人。

琵琶聲自指間悠揚而起。漸轉高昂,調聲幾轉。越拔越高,漸次不可聞時忽又落了下來,軟綿如訴,哀悽似泣…

波光粼粼的湖水映著阿嫵懷抱琵琶的倒影,似真似幻,教人無法分清,建德帝不知何時已經從那椅上站了起來,盯著橋下的倒影發怔,深藏於心底的眷思一下子都被勾了出來,在腦海中翻騰不已,連阿嫵彈完了曲子也沒發現。

“皇上,您是在想什麼人嗎?”阿嫵等了半天也不見建德帝回神,逐試探著問。

隔了半晌,建德帝方閉眼長了口氣:“是,想到了朕地娘,她以前最喜歡這個橋上彈琵琶,她說在這裡可以看得更遠更清。”這個答案可有些出乎阿嫵的意料之外,據記載建德帝的生母佟妃在其登基前數年就已經過世了,建德帝登基後按例追封她為敬誠皇后。

“皇上至誠至孝,太后天上有知,一定甚!”阿嫵的話不僅沒能令建德帝展顏,反而更添幾分眷念:“不,不是的,你不懂,不懂…”建德帝這句話說的很輕,除了阿嫵沒有人聽清他在說什麼,然這樣地話卻令阿嫵滿心疑惑,不是指敬誠皇后,那又是誰,沒聽說過建德帝有養母啊?!

過了大約一刻的光景,建德帝終於從那怔忡中回過神來,揮了揮手道:“罷了,你不用陪朕了,想回去就回去吧,要是想在宮裡走走,朕讓李德林陪你。”

“多謝皇上,定璇想去看望一下以往好的幾人,不知可否?”眼見機會難得,阿嫵當即提出一直憋在心裡的話。

建德帝點點頭,讓李德林陪阿嫵去,在他們走出很遠後,阿嫵回頭看去,建德帝依舊揹著雙手站在橋上,就這麼靜靜地望著遠方,望著誰都不知道的遠方…

阿嫵由李德林領著來到了齊媛所居住的地方,自入宮以來,倒也偶有侍寢,如今已是正六品的貴人了,阿嫵的到來讓她又驚又喜,趕緊將她了屋:“妹妹,你怎麼來了?皇上讓你來的嗎?”阿嫵笑望著一身宮裝麗服的齊媛:“恩,皇上召我進宮,我趁機求了他讓我來見見你,一別經月,齊姐姐,你在宮中想必過地甚好吧?”只這一句話,就令齊媛地笑容減了數分,連那手上的溫度亦有所降下:“好嗎?也許吧,唉…”

“姐姐你怎麼了?怎得唉聲嘆氣,難道在宮中過地不順心?”阿嫵滿心疑惑,論容貌論家世,齊媛都不算差,又是初入宮,理應過的很好才是是。

“說不上不順心,只是很少能見到皇上的面罷了,而且宮中的事遠比我預期的複雜,罷了,咱們姐妹難得見上一面,不說這些無趣的,倒是你在六皇子府過的可好?”阿嫵接過宮女端來的茶輕啜一口,抬眼淺笑:“姐姐放心,六皇子待我很好,皇妃也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那就好!”齊媛揮手讓宮女退下後,用銀籤子cha了一塊切成四方的菠蘿遞給阿嫵:“來,嚐嚐這個,事先在鹽水裡泡過,又去了子,吃著還不錯。”阿嫵嚐了一塊,果然甜而多汁,又帶著淡淡的鹽味,絲毫不刺口:“姐姐,章姐姐和常妹妹她們住在哪所宮裡,過會兒你陪我去可好?”這樣的話,令齊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半垂著眼道:“章之那邊自是沒問題,只是常笑那邊卻是有所不便!”

“不便?這是為何?”阿嫵心下逐漸泛起幾分不詳之,連聲催促,終是得齊媛將實情說了出來,原來常笑入宮之後,沒多久就因一點小錯被關入冷宮,連侍寢的機會都不曾有過,冷宮的人既不允許出來,旁人也不能進去,就像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一旦進到那裡,除了慢慢等死外,再沒有其他出路。常笑才這麼年輕,怎的就進了那暗無天的地方?

阿嫵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抓著齊媛的手顫聲問:“齊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告訴我,常妹妹她…她到底犯了什麼錯?”齊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原先勉強掛在嘴角的笑終是消逝無蹤,她握著阿嫵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妹妹,幸而,幸而你沒有被選入宮,後宮…當真是一個兇險叵測的地方!”她的妝容是細細描繪過的,但是細看仍能發現在妝容覆蓋下依然隱隱可見的憔悴:“你可還記得咱們被留牌之後,在皇上和皇后在御花園召見的事?”

“自然記得,章姐姐就是在那一被封為慧貴人。”阿嫵不解齊媛好端端的怎麼說到這個,然齊媛後面的話令她大吃一驚。

齊媛轉著手裡的銀籤道:“你只看到表面,卻沒看到後面的真相,我原以為自己只是容貌家世比章之差些而已,可沒想到連心智都輸她一大截。你可知當初附在皇后耳連說著話的那個宮女是誰?你可知皇后為何臨時要讓章之換絲線?你可知常笑為何只封了從七品的選侍?”說到這兒,她忽而抬起了頭,那雙眼裡盈滿了深深的譏笑:“其實她們早在那一就好生鬥過一場法了,可笑我們還瞢懂不知,直到事後才知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