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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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帶你去見花主任。這老傢伙最是財，你只要許給他點好處，肯定能順利通過。”娜娜把陸小安帶到走廊盡頭的一間辦公室，進門打了個招呼。就匆匆走了。花主任三十多歲年紀，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肥碩的前佩戴著一枚牛閃閃的勳章，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他只是盯著陸小安看，既不打招呼，也不請他坐下。陸小安有些尷尬地鞠了個躬，剛要自我介紹。

卻見花主任朝他攤開了一隻手掌，嘴裡說道:“拿來。”陸小安答應一聲，拿出簡歷遞了過去。花主任不接，仍舊攤著手掌說道:“我這個人最是正直公道，一分錢一分貨。你給我多少錢的好處，我給你說多少錢的好話，明碼標價，童叟無欺。”陸小安沒想到他這麼直接，楞了一下，下意識地打開了皮包，裡面有老蛇剛送他的一疊綠鈔。

花主任動作如電，從陸小安手中搶過皮包，往桌下一，頃刻間皮包無影無蹤。陸小安一時反應不過來，傻乎乎地問道:“您知道里面有多少？”花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和顏悅、諄諄善誘地說道:“小安啊…幹我們這一行的，就要有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只要掃一眼，就能判別出對方送你的東西價值幾何。

你還要好好學習啊…好了，我這裡的面試你通過了，你放心，我會在村長那裡為你說好話的。”陸小安正要道謝，卻聽到門口一陣喧譁，接著咣噹一聲響，房門被人踹開，緊接著一條彪形大漢嘴裡罵罵咧咧地闖了進來。

“是哪個癟犢子玩藝兒封了老子的大眼睛夜總會？”彪形大漢圓圓的臉上留著絡腮鬍子，威勢人。只見他圓睜雙目，戟指怒喝:“姓花的，是不是你乾的？”

“飛哥你別動，你聽我解釋。”花主任惶恐地站起身來，把手搖得跟風車似的。

“解釋你個逑，老子先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彪形大漢怒吼一聲，作勢要衝上來打人。

“飛哥你聽我說，這件事，嗯…”花主任指了指身邊的陸小安“這件事是小陸主任經手的，你跟他慢慢商量，不要傷了和氣。”轉身悄聲對陸小安說:“小安，組織上考驗你的時候到了。飛哥是氓風最鐵的兄弟，得罪不得，你跟他好好談談，想法把他糊走，這就算是你的面試考題了。”說完小心翼翼地從彪形大漢身邊繞過，一溜煙跑沒影了。陸小安看著眼前的彪形大漢，只見他一臉虯髯似乎豎起，活像一頭雄獅正要向自己撲來，不‮腿雙‬一軟，噗通一下坐倒在地上。

花主任出了辦公室，把門拉上，躲在門背後側著耳朵偷聽屋內的動靜，沒過一會兒，身後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娜娜來了。

花主任指了指屋內，示意娜娜小聲。娜娜會意，湊過來低聲問道:“裡面進行得怎麼樣了？沒出什麼意外吧？”

“一切正常，”花主任小聲答道:“正在大發虎威呢。”門內隱隱傳來大漢的聲音:“過來…趴這兒…股翹高…”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啊…”噼啪聲伴隨著陸小安的慘叫聲，花主任聽不下去了，焦急地說道:“怎麼玩真的啊…瞧把人打的。”說著就要推門進去，卻被娜娜一把拉住。

娜娜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花主任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說怎麼火氣那麼大呢。這陸小安看上去老實的，沒想到還真是個人才，嘿嘿。”

“這小子真不地道，”娜娜悻然道:“我還以為先前已經把他乾了呢，沒想到這個小賊還有這麼多存貨。”門內的噼啪聲和慘叫聲接著傳來，娜娜聽了一會兒開始站立不安，正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時，門內的聲音停止了。沒過一會兒門開了，大漢走了出來。

“老花，娜娜，讓你們見笑了，”他的心情似乎已經陰轉晴了“晚上，掛金燈娛樂城，我請客。”

“怎麼能讓你破費呢，”花主任指了指門內，試探道:“是不是該讓這小子請客啊？”大漢一愣，隨即點頭笑道:“對對對，這小子不錯，該讓他請客。你說是吧，娜娜？”

“我只管帶著嘴去吃，”娜娜撇清道:“你們誰請客我才不管呢。”

“哈哈，那我們先走了，你慢慢過來。”說著和花主任一起走開了。娜娜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只見陸小安站在屋子中間，神定氣閒，只是臉有些蒼白。

“你沒事吧？”娜娜關切地問道:“剛才那人，他…他走了？”

“那個黑社會氓啊…”陸小安輕蔑地揮了揮手“我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臨之以威，把他趕跑了。”娜娜強忍住笑，說道:“那快去村長那兒吧，他在等你。”

“嗯。”

“你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

“沒事，被那傢伙踢了一腳，我不跟那人一般見識。”陸小安跟著娜娜回到村長辦公室，進門一看，村長坐在外間的會議桌頂端，他的左手邊坐著花主任，花主任下面居然是給自己錢的老蛇，右手邊卻是那個叫做飛哥的虯髯大漢。

他懷裡摟著一個身材惹火的妙齡女郎，正在她耳邊喁喁細語。陸小安忍不住多看那女郎一眼，沒想到被她狠狠瞪了回來。

陸小安嚇了一跳，赫然發現這個女郎竟然是被自己哭了的左嬌嬌。雖說女大十八變，可她從豆蔻少女一下子變成了花信‮婦少‬，變得也太快了些。娜娜看出了他眼中的惶惑。

在他耳邊小聲解釋:“飛哥大名叫嶽小飛，外號。你別看他兇霸霸的，其實人很好的，以後混了你也叫他就行，他是左嬌嬌的老公。”見所有人都到齊了，村長宣佈開會，嚴肅地說道:“在座各位，剛才都用各自的方式，對陸小安同志進行了面試，現在談談面試後的想法吧。”說著打開面前的筆記本“娜娜，你先說。”

“陸小安這個年輕人聰明伶俐，說起瞎話隨口就來，口腹劍嘴巴特甜，相貌英俊一表人材，對提升我們單位的形象很有幫助，勤快能幹活力四，上功夫一。”

“唔。”村長面無表情，提筆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其實他什麼都沒記，只在本子上隨手畫了兩隻蝴蝶，記筆記是做給下屬看的，讓他們對自己多些敬畏。

“老蛇，你說說。”村長繼續點名。

“這小夥子我喜歡，”老蛇說道“按事先說好的計劃我給他錢，他眼都不眨一下立刻笑納了，收完錢以後翻臉比翻書還快，也不說給我辦事，立刻要趕我走。心黑手狠臉皮夠厚，將來肯定能成大器。”

“嗯。”村長面沉似水，又在筆記本上畫了只大雁，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小安，老蛇給你的錢是公款，待會兒別忘了回財務那裡去。”陸小安大急。

心想這錢早就給花主任了，還饒上我一個真皮皮包。剛要說話，花主任出聲為他解圍了:“給出去了的錢就用不著收回了吧。年底快到了，我看這筆錢就算給小安的年終獎金吧。”

“還沒正式錄取就發年終獎金？”村長一邊畫畫一邊說“看來花主任你對他也很滿意？”

“那是當然。”花主任衝陸小安眨眨眼，侃侃而談“我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正直的年輕人。

他一進門我就衝他索賄，軟硬兼施威脅利誘，可他卻就是不給，毫不動搖，絕不妥協。總書記說，年輕幹部要培養浩然正氣，我在小安身上就看到了這種正氣。總書記還說…blahblah，blahblah…”把陸小安足足誇了十幾分鍾。

“唔。”花主任的長篇大論足夠村長在筆記本上畫了頭老牛“把他誇成了一朵花，也不知道收了他多少錢，肯定不會少。”村長心裡嘀咕，臉上笑眯眯的，把視線投向了右邊的兩位。

“這人討厭，說好只用手的，卻得寸進尺欺負人，毫無做人的底線，太無賴了。”左嬌嬌果然還不肯放過陸小安。

“那件事就算了吧，不要再提了。”村長合上筆記本，揮手驅散左嬌嬌的不快“他佔了你的便宜，你們家已經教訓過他了，我看就兩清了。有什麼賬，你們以後3p的時候慢慢再算。，你什麼意見？”拉起左嬌嬌的手，撫似的拍著，嘴裡說道:“小安不錯，能屈能伸大丈夫，我還沒動就趴下了。以後碰到突發事件時，肯定能保護自己吃不了虧。還有啊，他的‮花菊‬緊的，我喜歡。”

“看來大家對他都很滿意？還有沒有不同意見？”村長環視一圈，見沒人說話，於是鄭重地對陸小安說道:“陸小安同志，通過今天的面試，我們一致認為你就是我們目前需要的人才，如果你本人沒有異議的話，我代表國家，代表組織，代表在座諸位，歡你加入我們城城市管理綜合執法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