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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醫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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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或的臉一下子紅了,能讓他紅臉的事情還真的不多,小姑娘的話讓他不由自道慚愧,自責道:“我怎麼就這麼俗不拉嘰?”當下,他便真誠地道:“多謝了,無論如何,我的身上本是又髒又臭的,真是難為你了。”小姑娘道:“怎麼謝我?”言罷,她便目不轉眼地看著南宮或。

南宮或躺在被子裡,只探出一個頭來,本就有些不太自在,被小姑娘這麼一注視,他便更不自在了,訕訕地道:“謝…我…我一時倒也想不出來了。”小姑娘故意板著臉道:“我就知道你只是有口無心地說說而已。”一見南宮或似乎又要分辯,忙道:“你放心,只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她走到窗前,將窗臺上的杜鵑花向外面挪了挪,又打開窗扇,一縷灼目的陽光便穿進來,給房子平添了一份溫馨。

然後,她便出去了,很快,她便提了大大小小的七八個藥葫蘆進來了,放在南宮或前邊的桌子上,道:“準備好了,我要開始換藥了。”南宮或又一下子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自己來吧,我已經能動了。”小姑娘看了看他,點頭道:“好吧,便由你。”然後指著藥葫蘆對南宮或道:“這兩個藥葫蘆的藥是用來治體前的劍傷的,這兩個呢,則是用來治你腿上的傷的,還有,這隻最小的藥葫蘆裡的藥是藥粉,裡邊有一管子,可以將藥粉起來,然後噴到傷口上,這是用來治體下巴上的傷的,注意,別噴多了,否則,你的下巴上便會留下一條傷疤的。還有,這隻大葫蘆裡邊裝的藥水,你要用它先將傷口清洗一遍,最後,這隻有點歪歪的葫蘆裡裝的是內服的,免得你脫了臼的腿不能正確復位。”這麼一大通話,南宮或哪裡能記得清?無奈,小姑娘又重複了兩遍才總算讓南宮或記住了。

小姑娘這才放心離開這間屋子,當她走到門口時,南宮或大聲叫道:“姑娘,等等。”小姑娘回過頭來,有些驚訝。

南宮或道:“不知該怎麼稱呼你?”小姑娘一笑,道:“叫我阿羚吧。”

“什麼羚?是雙木林,還是羚羊之羚?”

“當然是羚羊之羚了,還有什麼事嗎?”

“能不能把我的衣服給我拿來?”一笑,未作回答,阿羚便消失在門外了。

南宮或吁了一口氣,開始按照阿羚的吩咐去做。

當他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傷口處理好,又用繃帶綁上後,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南宮或趕緊縮回被子裡,叫了一聲:“阿羚,我的衣服帶來了嗎?”沒有人應他,只有腳步聲向他這邊靠近。

南宮或有些驚訝,抬起頭來一看,卻哪是什麼阿羚,只有一個乾瘦的老漢在屋子裡。

南宮或心想這大概便是阿羚的爺爺吧,於是就道:“是前輩救了在下吧?真是多謝前輩你了。”老漢竟沒有一絲笑容,生硬地道:“別叫我前輩,別人都叫我陳老藥,我救你,只不過因為你是被我安下的野豬吊吊住了,若非如此,哪怕你身上中了一百刀,我也不會出手救你的。”南宮或有些驚開地裡看這個自稱“陳老藥”的老漢,不明白為什麼不喜歡別人他,但他仍是搭訕著道:“陳老前輩的藥果然神奇,其中有一味藥,用得更極為獨特。”老漢“哼”了一聲。

南宮或一聽,便知陳老藥心中一定在說“這小子只知信口雌黃”但他也不以為意,接著道:“陳老前輩用來治我下巴之傷的那個藥葫蘆中,有一種黑粉末,定是將海金沙藤放在藥鍋中炒,直至炒成焦炭,再放在藥缽中研成碎末,用麻油調成的,對不對?”陳老藥神大變!

但南宮或卻並未察覺,他自顧說下去:“以海金沙藤作為治外傷之用,好多人都想得到這一點,但常人用海金沙藤時,一向只知將海金沙藤採摘下來後,直接便搗成漿汁,敷於傷口處,這樣一來,傷口雖然也會復愈,但卻會留下疤痕,而能像陳前輩這樣利用海金沙藤的,已是屬聖手之列了,以我所知,遍尋天下,也未有幾人!”其實,這一切,都是他從解百木那兒聽來的,而解百木,自然又是從他爹爹解乾草那兒聽來的。當年,南宮或的下巴,曾被“黑白雙煞”中的“白煞”砍傷,便是由解百木出手替他醫治的,他用的也是“海金沙藤”但那次卻未等炒焦後再輾成粉末,所以南宮或的下巴上,便落下了一道刀痕。

後來,解百木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覺得愧對南宮或的信任,忍不住又去問他爹爹有沒有可以彌補的方法,他爹爹解千草便說了上面的那段話,且說刀疤已經成形,是無法再挽回了。

當陳老藥聽南宮或將如此用“海金沙藤”說了一大通後,臉上突然顯出一種極為詭異古怪的表情!

南宮或不由被陳老藥的這種表情嚇了一跳。

只聽得陳老藥沉聲道:“方才你說得很好,這藥方是你家祖傳的嗎?”南宮或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是南宮世家的人,南宮伐是我多,我們從不習醫。”他以為抬出南宮伐,多多少少可以讓陳老漢吃驚些,哪知他仍是不動聲,似乎並未聽過武林第一世家南宮世家這回事。

卻見陳老漢突然近一步,問道:“南宮世家便一定是複姓南宮,對不對?”這簡直有些廢話的意思了但南宮或卻是點了點頭。

陳老藥的神情似乎凝重起來,道:“如此說來,方才你所說的話,是由外人告訴你的?”南宮或不明白陳老藥為何總是抓住這麼一個問題不放,但他終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於是,他便照實說道:“這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你的朋友?那麼他一定與你年紀相仿了?”

“這個自然是如此的。”聽到這兒,陳老藥似乎有些失望了。他靜靜地看著南宮或,半晌,才道:“五天後,你便可以離開了,當然,如果你現在就要離開,也是可以的。”以南宮或以往的格,他聽了這句話後,定是二話不說,立即下離去,但自從在客棧裡的那一夜經歷之後,他的格已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許多,聽了陳老藥的這句話後,反而是要鐵下心來,打算在這兒養好傷再說。

他覺得不但這盆杜鵑花開得古怪,而且這個老漢更加古怪,他的心中不期然地升起一種好奇之心。

陳老藥轉身往外走了,走到門口,他突然回過頭來,冷冷地道:“別亂動我的那盆‘痴杜鵑’。”說罷,便“碰”的一聲拉上木門,似乎有些不高興。

南宮或卻為“痴杜鵑”這個名字而暗自好笑,他心道:“這也的確稱得上‘痴杜鵑’了,別的花在冬天都不開了,而它這本是在溫馨的天開的花,卻偏偏錯了季節,在這樣的寒冬開了,不是‘痴’,又是什麼?”對於陳老藥的冷淡,他倒並不在意,他覺得也許行醫之人大多都是如此的,像解百木的父親解千草,平時便也是不苟含笑的,連南宮或這樣一個他兒子多年的朋友去他家中時,解千草也是不冷不熱的,只知一心搗鼓他的草藥,然後隔三岔五地便沒了蹤影,解百木說他爹爹是出去採草藥了。

也正因為如此,解百木特別愛往南宮或家中跑,那兒熱鬧,而不像他自己家中那樣,總是冷冷清清的。

南宮或正在這麼胡思亂想時,阿羚進來了,將幾件衣服往南宮或的上一扔,道:“換上吧,你的衣服已破得不成樣子了,怎麼補也補不起來,我便將我爺爺的上衣給你用了,不過,我爺爺說你得用錢買下來。”

“買下來?多少錢?”南宮或有些吃驚。

“二十文。不過我替你清洗衣物時,已知道你身無分文,所以我爺爺說允許你以勞作代替,只要你陪我一道放一天羊,便不需要付錢了。”放羊?真是讓南宮或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乃江南第一世家的少主人,現在卻有人要讓他去放羊,無論如何,這都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