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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戰鼓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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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保信軍士兵,都情不自地凜然。

劉鼎放開手,謝安瑤的屍體緩緩地墜落,他的兩隻眼睛還睜得很大,好像無法相信劉鼎真的會殺了他。劉鼎沒有拔刀,用冷峻的目光視著周圍的每個保信軍士兵,聲音不帶絲毫情的喝道:“誰再敢後退!他就是下場!”巨大的殺氣籠罩著面前的每個人,所有的保信軍士兵,都下意識的停住了後退的腳步。

劉鼎頭也不回,厲聲叫道:“鮑傑!”正在前面浴血奮戰的鮑傑大聲回應:“在!”劉鼎沉聲說道:“丁旅的將士現在歸你指揮,誰也不能後退一步!”鮑傑一槍將一個淮西軍士兵挑起來,將他的屍體扔在七步之外,然後大聲回答:“明白!”劉鼎緩緩地朝面前一揮手,那些保信軍士兵乖乖的轉過身去,跟著鮑傑重新投入戰鬥。丁旅的戰鬥力,僅僅在甲旅之下,當他們的士氣被再次提升以後,淮西軍馬上覺到了痛苦,原本好不容易打開的缺口,又被封堵上了。

這邊丁旅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那邊丙旅和戊旅也出現了問題,他們的大部隊沒有潰退下來,兩個主要的軍官卻已經潰退下來了。陶風波和彭瑞真都先後負傷,天知道他們的傷勢是怎麼來的,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淮西軍給他們造成的傷害,因為傷口實在太淺了,好像是哪個女人輕輕的割了他們一刀。

劉鼎見狀,臉陰沉的趕了上去,很不客氣地喝道:“怎麼回事?站住!”陶風波臉最是陰沉,煽風點火的本事也最大,冷冷的說道:“劉鼎,你要將我們忠字營全軍覆沒才安心嗎?你想要借刀殺人,要將我們忠字營的全體士兵都幹掉,你的險惡用心,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劉鼎冷冷的盯著他,陰冷的說道:“罡字營同樣在戰鬥!”彭瑞真哀求的說道:“我們抗不住了,趕快叫董瀾上來!”劉鼎冷峻的說道:“董瀾當然會上!但不是現在!”陶風波說道:“劉鼎!你要消滅我們忠字營…”話音未落,劉鼎已經一手將他扳倒在地上,冷峻的說道:“這是戰場!每個人都在戰鬥!只有你在後退!按照戰場紀律,我將會就地處置你!”陶風波冷冷的說道:“你怎麼處理我?”劉鼎面無表情的說道:“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面有難,此謂狠軍,犯者斬之。託傷作病。以避征伐,捏傷假死,因而逃避。此謂詐軍,犯者斬之。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你犯了三大死罪,你說我怎麼處置你?”陶風波臉劇變,外強中乾的叫道:“劉鼎!你敢!貝禮翊是我的舅父…”劉鼎本不和他搭話,冷峻的說道:“戰場之上,有何不敢?哪怕貝禮翊在此,我也照樣處理你!”向後一揮手,一名鬼雨都戰士一刀斬落。陶風波頓時倒在了血泊中。

劉鼎刷的一聲出橫刀在手,視著自己面前的保信軍士兵,一字一頓地說道:“後退者,殺無赦!”殷紅的鮮血。從刀尖緩緩地滴下來,那些保信軍士兵明顯的猶豫了一下,終於身體慢慢地向後轉。

正在這時候,雄渾的鼓聲繼續響起。所有人的神都是一振,原來,是韋國勇敲響了戰鼓,給罡字營地戰士們提神。

劉鼎喝道:“石凱!”石凱在前面回答:“在!”劉鼎朗聲說道:“你負責指揮戊旅!守住你的正面!”石凱怒吼:“明白!”那邊彭瑞真看到這邊的情景,心知大勢已去,劉鼎在戰場上絕對不會饒過他們的,如果他還想活著的話。只有和淮西軍拼死決戰了。和淮西軍拼命。也許他還有活命的機會,但是和劉鼎拼命。活命的機會顯然沒有。微微一咬牙,彭瑞真掙扎著爬起來,對身邊的戰士們喝道:“兄弟們,咱們丙旅不是吃素的,咱們上去再幹他們一場!”李天翔在前面苦戰,看到彭瑞真居然帶人重新衝了上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混戰中,軍官就是士兵們地榜樣,劉鼎的冷酷、決斷,給保信軍士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在後退之前,必須好好的考慮自己地下場。既然後退無門,那就只有奮力前進,將敵人阻擋在陣地之外了,一時間,不少的保信軍士兵都下了拼死的決心,戰鬥力陡然增加了不少。戰爭,本來就是雙方在頂彈簧,當一方的力量變強地時候,另外一方肯定會變弱,淮西軍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保信軍士兵,怎麼都變得兇悍起來了?他們當然不會服氣,他們要表現的更加的兇悍!

淮西軍士兵不斷的衝上來,保信軍士兵則英勇抗擊,在兩軍戰的地方,屍體堆疊,血成河,地上再也看不到絲毫的野草蹤影,全部都被鮮血給掩蓋了。偏偏這時候還有陽光,陽光照耀在血上,倒映出璀璨地光芒來,如同是琉璃裡面折出來地光影,如夢似幻。

看到保信軍搖搖墜的防線,居然好像又慢慢地堅固起來,情不自的大皺眉頭,保信軍的弱點是絕對存在的,但是劉鼎居然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這些弱點掩蓋甚至是轉化過來,顯然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的確是個不容易對付的對手。

忽然間,他發現了一些什麼,原來,他看到了一個非常堅強的身影,那是一個戰中的鬼雨都士兵,因為他的額頭上同樣有著雙劍叉的圖案,遠遠的看過去,就如同是人身上的第三隻眼睛。這個鬼雨都士兵,已經是傷痕累累,可是無論身邊的淮西軍士兵如何努力,始終都沒有辦法將他殺死,反而在不斷的纏鬥中,越來越多的淮西軍士兵死在了他的橫刀之下。想起自己那天抓到的那個鬼雨都士兵,搏殺了那麼多的淮西軍士兵,自己居然還沒有完全斷氣,實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這些鬼雨都士兵的忍耐力和頑強意志,完全不在淮西軍的紫焰都銳之下,這個該死的劉鼎,什麼時候鍛造出來的這麼一支銳?這樣的銳,在劉鼎的身邊還有多少?劉鼎,到底掌握了保信軍多少的軍隊?在舒州又安排了怎麼樣的計劃?這個人地目標是什麼?他對淮西軍的態度有沒有改變的可能?洪地臉越來越陰沉,腦海中連續轉過好幾個念頭,最後卻又悄悄地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個軍官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大帥,前面的兄弟傷亡地差不多了,請派遣增援部隊!”洪點點頭。慢的說道:“增援馬上就到!”旁邊有人低聲說道:“大帥…”洪依然是慢條斯理的說道:“增援,明天就會到。”那軍官納悶的說道:“明天?”洪淡淡的說道:“明天。”那個軍官看到洪高深莫測的樣子,不敢再問。

淮西軍的進攻勢頭。基本上被遏制住了,衝上去的淮西軍士兵,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沒有有生力量的增援,他們最終會被保信軍全部消耗掉。很顯然,淮西軍沒有增派更多地援軍,說明他們對這一波次的攻擊,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擂鼓!”劉鼎大喝一聲。

雷鳴般的鼓聲響起來,震動了整個小金園,連地上地鮮血都在劇烈的顫動。

“反擊!”劉鼎再次大喝一聲。

旗手急忙揮動紅旗。下達了全軍反擊的命令。

劉鼎看準機會,長嘯一聲,揮舞著橫刀衝了下去。他身後的四個鬼雨都戰士,也都高舉著橫刀。跟在劉鼎地身後一起殺入敵陣。他出擊的地方,剛好是忠字營和罡字營的結合部,是淮西軍爭搶的最為烈的地方。在這裡,蕭騫迪正率領鬼雨都戰士苦戰。他們的人數很少,淮西軍的人數卻很多,可謂是殺之不窮,斬之不絕。劉鼎地突然間加入,大大地減輕了所有鬼雨都戰士的壓力,但見劉鼎所過之處,淮西軍士兵所向披靡。無人能當其鋒。

噗!一陣陣地腥風血雨。從鋒利的刀尖上飛濺出來。

嗖!令狐翼、衛京幸等人,也率領弓箭手發動反擊。他們緩緩地推進,向淮西軍的後方出密集的箭鏃,這時候淮西軍的人數已經不多,箭雨造成的實際殺傷效果不大,但是卻堵截住了淮西軍撤退的道路。罡字營和忠字營的士兵,也努力的發起了反擊,和剛才苦戰的形勢相比,發起反擊的時候,保信軍的士氣非常高漲,原本處於優勢的淮西軍,士氣瞬間掉入了谷底。

“爺爺來了!”秦邁大聲疾呼,雙手揮舞著戰斧,戰斧上面已經出現了多處的缺口,有的缺口甚至有牙齒這麼大。

“俺們來了!”與之相應的,卻是屠雷的獨特呼叫,他手中的虎頭墨麟刀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經歷過如此烈的戰鬥以後,上面居然看不到絲毫的傷痕,就連刀刃都沒有絲毫的缺口。若非親眼所見,實在覺匪夷所思,哪怕是劉鼎手中的橫刀,連續剁翻了四五個敵人以後,刀刃也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缺口了。

原本防線好像彎曲弓背的保信軍,漸漸的拉直彎曲,好像一把有彈的彈弓,準備將最後的淮西軍士兵全部彈出去。那些淮西軍士兵,又好像是落在了一張大網上,隨著網繩的收緊,掙扎越來越沒有力氣。最終,淮西軍的人數越來越少,能夠僥倖脫離戰場的,已經不到三百人。

“那個人就是劉鼎嗎?”洪遠遠的看到了一個人,如狼似虎的追殺著狼狽逃命的淮西軍士兵,如入無人之境,一點也沒有作為最高指揮官的覺悟,只知道追尋屠戮的快,他覺到這個人就是劉鼎。在淮西軍大部分高級將領的印象中,劉鼎都是個不需要非常重視的人物,最起碼顏覺酈就沒有非常重視他,儘管葛寧死在了劉鼎的手下,顏覺酈也沒有替他報仇雪恨的意思。但是現在,洪發現之前的想法都是錯誤的,這個劉鼎,絕對是個需要萬分警惕的對象!哪怕是小看他一時半刻,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正是。”他身邊的軍官低聲回答。

“真乃壯士也!”洪凝視著劉鼎,忽然慨地說道。

他身邊的軍官微微有點愕然,主帥居然讚賞敵人?他搞不清楚洪的意思,因此不敢搭話。

“撤退吧!今天的戰鬥結束了。”洪凝視著劉鼎騰挪跳躍的身影,淡然自若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嗚嗚嗚嗚…

嗚咽的牛角聲的傳來,淮西軍緩緩地退去,他們進攻的時候有差不多兩千人,可是退卻的時候,最多隻有兩百人。保信軍士兵緊追不捨,痛打落水狗是他們最大的本事,尤其是忠字營的士兵,尤其是忠字營彭瑞真旅的士兵,彭瑞真急切的想要挽回自己的面子,決不肯放過任何追殺敵人的機會。但是,很快淮西軍士兵就用弓箭住了陣腳,瘋狂追擊的彭瑞真,差點兒被對方的箭鏃中,急忙撤了回來了。

嗚嗚嗚嗚…

劉鼎也下達了停止追擊的命令,追擊的保信軍士兵,紛紛返回。

雙方決戰的人員,緩緩地拉開距離,兩軍中間,再次出現了三百步的空曠地區,原先的戰場上,一片的狼藉,到處都是戰死者的屍體,淌的血水差不多有膝蓋那麼深。那些受傷還沒有死去的士兵,躺在血泊中痛苦的呻,夕陽殘照,整個戰場就如同是上古世紀的阿修羅地獄,慘不忍睹。

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帶走了戰場的最後一絲溫暖,天地間逐漸蒼茫一片,每個人都深深的受到了死亡的氣氛。雙方派出去的後勤人員,正在收攏各自的戰死人員遺體。戰死的對方士兵,自然不用管,如果還活著的,則給對方一刀,也算是殺敵立功,有時候,遇到自己的士兵,如果發現對方傷勢很重,同樣也要給他一刀,卻是幫助他從此解脫。只有那些傷勢較輕的士兵,能夠被抬著走出戰場,而這樣的人,往往是很少很少的。這些出來收拾戰場的人,都是軍隊中最冷漠的人,無論是對方的人,還是自己方的人,在他們眼中,都不過是一條卑賤的生命而已。

倖存的士兵們站在自己的隊列中,互相包紮著傷口,默默無言。有人在翻看著戰利品,也有人在翻看著戰死同伴的遺物,每個人的臉基本都是差不多的,那就是沉默。沒有人喜歡說話,也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說話。更多的人,默默地站在那裡,又或者是默默地坐在那裡,用所剩不多的意識思考著一個嚴峻的問題:今天已經過去了,明天呢?

沒有人知道。

,慢慢的籠罩了大地,戰鬥,卻遠遠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