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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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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憐的眼淚悄然落下。

橘上說:“跟我走吧,恩憐。我好想你!”就這一句話,又把恩憐拉回到現實世界中。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他,他說他想她,還要她一起走。那前些天呢,前些天他在海邊跟她說的話呢?還有,她爸媽視為生命的寧氏呢?

恩憐說:“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來找我幹嗎?”橘上說:“可是我有,我現在什麼都有了。只是…沒有你。你什麼都沒有沒關係,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現在,從現在開始!”恩憐說:“那好,你把我曾經健康的爸媽還給我!你把我曾經工作過的寧氏企業還給我!你把我給你的所有所有都還給我!”橘上放開了恩憐,他眼神中還有很多要說的話,恩憐覺得,他是費了點力才將那些話打壓下去。

橘上說:“你不要再跟我提那些沒可能的事。那些我給不了你。而且即使我能給,也不會給你!”恩憐說:“為什麼?我只想問你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給我個理由,好嗎?我只要你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橘上說:“…我愛你!”

“啪”地一聲,恩憐狠狠地給了橘上一個耳光。出奇的黑的夜裡,她有點不相信,她的手會那麼準地在他臉上。

恩憐說:“不要再跟我提那個字!你不配!比起你為金錢所付出的,你為那個字所做的一切簡直不值一提!那麼純潔的字眼本就不是你這種骯髒的人能使用的!”橘上顯然也動了,他說:“你不信?最好!我也希望你不信,我更希望我自己從沒有用那個字想過你!可是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起其他的字眼兒!再也想不起了!這還不夠嗎?你還要探知什麼理由呢?那些對你已如過眼煙雲,再也不存在了!有些事…你不必知道!”顯然,恩憐被他怒了。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折掉脊樑。她大聲地說:“你滾!你滾!你這個騙子!你會不得好死!”橘上怔在原地,他也許被恩憐嚇到了。一時之間,他既沒有動作,也沒有語言。

恩憐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很像橘上第一次雨天見到時的樣子。

橘上的眼睛也溼潤了。他慢慢地向自己的車移動腳步。他不能再在她面前站著了,那樣天真會塌下來。

風又起了。

大到將他的頭髮吹得擋住了眼睛。

臨上車時,橘上聽到恩憐嘶啞著嗓子低聲喊:“你一定是有什麼陰謀!你一定是覬覦著我們寧家的什麼東西!你一定是特別恨我們寧家!你一定是處心積慮地想毀掉我們寧家!難道我們寧家上輩子欠你了?即使我們寧家上輩子欠你,我寧恩憐也沒欠過你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寧信之和黎恩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為了能在一週內出一天的時間陪伴爸媽,恩憐將命拼在另外的六天上,她沒沒夜地幹活,纖細的手不僅變得糙暗啞,還被剪刀和針得千百孔。手上無時不刻貼著數塊創可貼,慘不忍睹。有幾次她的同事跟她說,恩憐,你這樣會沒命的。恩憐總是笑笑,說,不會的。她還要孝敬她爸媽呢,她的命哪能說沒就沒呢。心裡面她卻想,沒命了也許就解脫了吧。但老天爺不會放過她的,她犯了那麼多錯,怎麼能讓她這樣塌塌實實地走呢!所以,她對她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怨言。暗地裡,她只巴望老天爺再睜一次眼,不要讓那個人再在她面前出現了。

如果花兒謝了以後能重新再開,如果雲兒走了能再回來,那世間就不會有悲傷與無奈了。

二十多天以後,恩憐與橘上又碰面了。

那天禮儀公司給恩憐、蔡靈和恩憐的另一個女生派了個活兒,到位於懷柔的一個風景區給一場訂婚典禮當禮儀小姐。同去的還有禮儀公司的12個專職模特和幾個老牌設計師。

懷柔在北京的東南方向,恩憐他們是乘大轎子車去的。一下車,恩憐還在收拾要用的一些物品,蔡靈和另一個女生就慌慌張張地從車下躥了回來。

蔡靈說:“恩憐,你今天累不累啊,要不你就在車上睡會吧。下面有我們呢!”那女生也隨聲附和。

恩憐剛想和她們打趣幾句,說自己是個無堅不摧的鐵人,他們的老闆就上車叫他們來了。無奈的,三個人拿著東西下了車。

訂婚的典禮設在風景區的一間酒店,寬寬的紅地毯由外面一直鋪到正廳,酒店裡的柱子還被金的特製綢緞繫裹成輝煌的式樣,一切都顯得別具匠心。

恩憐快步地向廳裡面走去,蔡靈和那女生在背後狂叫她,她假裝沒聽見,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出腳下的滄桑與疲憊。

大廳門口的旁側放著喜慶告牌,恩憐在經過的時候突然覺得眼角搐了一下。她停下腳步折回身來,看向告牌。一下子,她明白蔡靈她們為什麼叫她了。

那告牌上用筆寫著兩字名字,橘上與孫芊芊,標準的楷體印在灑金宣上,格外奪目。

蔡靈說:“恩憐,我們…”那女生說:“恩憐,你看你,我說你別來了,你就是不聽!”恩憐回過神來,出一個她認為絕對可以稱得上甜的笑容說:“這是工作,我怎麼能不來呢!”然後,她的眼光在看向兩個好朋友時,無意中掃到正摟著孫芊芊進門的橘上。

橘上的嘴角寫滿笑意,他全神貫注地只盯向他臂彎裡的人,那個曾管恩憐叫小師妹的女孩笑得都看不到眼珠了。

蔡靈和那女生像陀螺一樣旋轉到恩憐的眼前,強行切斷了恩憐的視線。

蔡靈說:“恩憐,我看你還是回車上吧,這邊有我…”恩憐說:“不用了。我是來工作的。”說著,恩憐伸出手去拉蔡靈,她的另一隻手被她另一個女同學拽住。

可想而知,恩憐在這個工作過程中受到什麼樣的刁難。孫芊芊一會讓恩憐為她整理禮服,一會讓恩憐為她重新梳理她故意亂的盤發,一會又讓恩憐給橘上倒飲料,甚至讓恩憐站在他們面前,她的吻貼向橘上的嘴

女人有時允許別人欺騙她們的情,但卻不無法忍受被別人傷及自尊。就在橘上用豐潤的嘴回吻到孫芊芊的那一刻,恩憐低著頭向廳外走去。

在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恩憐想,她不能就這樣落荒而逃。不知是中的氣悶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恩憐決定必須要聽一聽他的解釋,哪怕那解釋是胡編亂造出來的。

就這樣,在大廳外踟躇的恩憐終於等到橘上一個人出現的機會。

一身禮服的橘上,還像以前那樣風度翩翩。他好像知道恩憐在等待他,玉樹臨風地走向恩憐所在的方向的洗手間。在他經過恩憐的身邊時,並沒有多看恩憐一眼,就如同他以前沒見過恩憐這個人一樣。

恩憐在他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叫住了他。當時他們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恩憐說:“你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傷害我嗎?那隻能代表你本質上的齷齪與無能!”橘上說:“在情上我太冒進,已經沒有了退路。我只能用這種方法安撫我在某些人身上得不到的東西。怎麼,你有意見?”恩憐說:“我沒有意見,只有建議。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這樣歹毒,但是,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橘上說:“人只要是歹毒的,就有可能說了不算,或者算了不說!這你不知道嗎?”恩憐點點頭,像是重新認識了橘上和自己一樣,想轉身瀟灑地走掉。她認為她已經沒必要再讓橘上解釋什麼了。

橘上在她身後說:“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事!”恩憐沒轉過身,冷冷地說:“我想請你忘掉一個你不大在乎的名字;同時,我也想請求自己,忘掉一種我曾經非常向往的,在如今看來已不大可能實現的幸福!”橘上說:“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寧恩憐!你在這裡等我,就是想告訴我這些?你轉過身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恩憐遲疑了一下,緩緩轉過身,她很詫異,橘上會讓她看什麼東西。

橘上的手上赫然有一張照片,那張她曾經在他公寓裡見到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依然梳著波似的頭髮,眼神炯炯有光。

橘上說:“這是我媽!你曾經看到過的!你知道我媽為什麼會死嗎?”恩憐瞪大了眼看著橘上。橘上後面的話她已隱隱地猜到,她想閉上眼睛和耳朵,不去聽、不去看、不去想。

可是,橘上的聲音還是衝進她腦海,橘上說:“…是兩個無恥之人——寧信之和黎恩一手造成的。”恩憐動地回敬:“你媽才是無恥之人呢!”橘上抬手給了恩憐一個耳光。恩憐濛濛地暈倒在牆邊,她一點也不到疼痛。以她現下對媽媽的情,和橘上平時出的對她媽的回憶,她能想到她的話會帶來一記耳光。

橘上殘忍地看著她,說:“我曾說過,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但你不聽,你太好奇了,那我就告訴你吧。寧信之在三十年前有個溫柔賢淑的子,叫艾蔓,艾蔓為他生下一個兒子,後來,寧信之與秘書勾搭成,害死了艾蔓。再後來,寧信之如願以償地娶了他秘書,他的秘書就是黎恩。艾蔓也有個孩子,你能想到吧,他叫橘上!”恩憐呆呆地看著橘上,她的頭腦已經木了,怎麼也串不起橘上跟她說的每一個字。

橘上接著說:“現在你是否還覺得我做得過分呢?我只不過是替我媽出了一口氣。在你想到你媽的同時,你是否也想到過我也有媽?如果你說我的手段比較歹毒,那麼我告訴你,為了你,我已經手下留情了!面對寧信之和黎恩那對狗男女,我認為我不只是寬容,簡直是寬宏大量了!回去告訴他們,因為有你,我才給他們留下一對狗命!”橘上的臉離恩憐非常近,他重的呼撲過來,像是撒哈拉沙漠的狂沙一樣,把恩憐壓倒了。

橘上是寧信之的兒子!

是她哥哥!

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曾經的漫一瞬,曾經的蕩氣之吻,曾經的意幻想,彈指之間皆出現在恩憐的面前。怪不得他說不能娶她,怪不得他總是抵抗她的愛,怪不得他說和她有關的就和他有關…答案竟然怎麼會這麼殘忍——他竟和她是一個父親?

恩憐哆哆嗦嗦地說:“你…你是我不哥哥,你不會是…”沒等恩憐將話講完,橘上陰著臉轉身離去。空蕩蕩的大廳一角,只剩恩憐傻傻地倚牆而立。

外面廣場上的燈已經亮起來,廳內的訂婚儀式也快開始了吧?